君东篱已经不在乎她了,姬灵惜觉得她现在该认清这个事实了,他连她的身体生病了都没有耐心去关心了,她还能期待什么呢?一切的感情早就在她不明白的情况下就结束了。既然不爱了,分开也好,她爱他又如何,这世上谁离开谁会活不下去?今天种种,让姬灵惜彻底清醒,也感觉到了他彻骨的寒冷,她低声下气开口求他留她,她原以为他会挽留她,结果只是无情地被推开,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她的世界。
姬灵惜并不是一个强求的人,当缘分已尽,她唯一能做的是洒脱的放手,只是她心有不甘,伤害过她和心儿的人没有付出应有的代价,反而过得很幸福,正孕育着新的生命。然而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君东篱的背叛,他违背了他对她的承诺,背叛了她和心儿承受的痛苦,他将她经历过的痛苦狠狠地践踏在地,转而投向了她仇人的怀抱。
呵呵,原来没有了她,君东篱也能与别人琴瑟和鸣,连枝比翼,而她又算得了什么呢。姬灵惜躺在床上,脑中不断胡思乱想,思绪根本停不住,愤怒、仇怨、心痛诸多情绪纷纷涌上心头,她痛苦地捂着头,难受地摇头道:“如你所愿,君东篱,我不爱你了,我离开这里,尘封记忆,重新开始新的生活。”黑暗里,姬灵惜瞪大着眼睛,她在等袭香,很快她就自由了,她已经被关在这间书房里太长了,从拿到休书那刻起,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留了。外面有轻微动静,接着姬灵惜闻着一股悠悠的檀香,引得她昏昏入睡,袭香来了?姬灵惜放下心安然入睡,一觉醒来,一切都将物是人非,想来也是一种期待。
姬灵惜醒了,她以为她会到一个平静祥和的村落,没有人会认识她,她的过去将彻底尘封起来,可没想到一切出乎她的意料。她被冰冷的水从头浇醒,一连被泼了几大桶凉水,彻底被冷醒。她睁开眼睛,朦胧看着她眼前的环境,真是冤家路窄,如今她姬灵惜又落在了刘紫熏的手里。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姬灵惜看见刘紫熏,心里的仇恨将要喷涌而出,她起身想冲上去将她撕成两半,身体却一下失衡,马上栽倒在地,摔了个脸朝地、狗啃泥。
刘紫熏大声讥笑道:“姬灵惜,没想到你还活着,你个下贱胚子,一直缠着殿下不放,这次我要替殿下清理你。”
姬灵惜抬头冷笑道:“你说这么多废话干嘛?你动手啊!”
“我最讨厌别人来抢我东西,连分享都不行!”刘紫熏揪着姬灵惜的脖子,把她从地上拉起上身,又狠狠踢了她一脚,正着她腹部。
姬灵惜忍痛一声不吱,刘紫熏恼怒起来,气势汹涌,恶狠狠道:“你现在傲气什么?你肯定想不到是殿下把你交到我手里,殿下他不忍心亲自下手,让我来替他动手!怎么样?姬灵惜,听到这个事实,你心里很难受吧?”
“君东篱在我这里不过是一个死人,我有什么好难过的。”姬灵惜指着她的胸口,脸上冷笑。
刘紫熏怒道:“姬灵惜,你好大胆!竟敢直呼殿下的名讳,还咒他死。”说完,上来欲掌姬灵惜的嘴,姬灵惜身形一闪,躲过了第一巴掌,却躲不过随之而来的第二巴掌。
“我不能替我的孩子报仇,活着也是一种折磨,你快些杀掉我,我好早些解脱,我不想跟你浪费时间。”她在刺激刘紫熏动手杀她,比起受辱,一死更畅快。
刘紫熏暴怒道:“姬灵惜,你还敢在我面前提孩子,你个狐狸臊猸子,迷糊了殿下,还妄想玷污皇家血脉,你简直罪该万死。你不过是个青楼女子,也妄想得到殿下一世宠爱,简直是痴人说梦。”
姬灵惜无力地闭上了耳朵,刘紫熏一腔怒火要发泄,看来她不发泄殆尽是不肯轻易杀掉她,这样的女人很难缠,死对姬灵惜来说,现在是一件求而不得的事,她渴望痛快一死。
刘紫熏继续用恶毒的语言羞辱姬灵惜,姬灵惜全当充耳不闻,她不屑与这种心狠、毒辣的女人的吵嘴,还不如省些力气,应付后面的折磨。刘紫熏这么想骂,就让她骂个够好了,现在她有多恨姬灵惜,与之有相反,姬灵惜也就有多恨她。
“把她拉起来!”一奴才一把揪起姬灵惜的头发,把她拉起来,刘紫熏走到她的面前,鄙夷道:“你别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我最恶心看到你这种样子,你勾引男人用的就是这幅娇弱、可怜姿态,诱惑男人同情你,保护你。这是你惯用的伎俩,连瀚王爷都差点被你故作柔弱的样子给骗了,我更加留你不得。”
姬灵惜被刘紫熏折磨得筋疲力尽,全身乏力地瘫坐在冰凉的地上,君东篱给她下的药还未褪去药效,依旧影响着她的身体,即便是已经停药一夜了。现在姬灵惜的心已经死去了八分,剩下的两分完全是靠仇恨在支撑,她再次尝到了被背叛的滋味,她无法相信会是君东篱把她交到刘紫熏的手上,她冷眼看着刘紫熏腆着肚子,已有几个月的身孕了,她的心愈加沉入深海,原来很久之前她早已被取代了。
刘紫熏对姬灵惜恨之入骨,她瞪着她,眼神怨恨无比,恨不得将她抽筋剔骨。姬灵惜直视她狠毒的目光,突然放纵起来,吐出嘴里的血,嘲笑她道:“你这么嫉恨我,是不是君东篱根本就不爱你?”姬灵惜打定了主意,她若死了,她会变成厉鬼,也要让刘紫熏生不如死,她都不怕死,死前自然是怎么爽怎么来了,她不受这个窝囊气。
“把她给我拖过来。”刘紫熏更加恼怒,派人将姬灵惜拖出地牢,拖着她向黑暗深处走去,越往里走,姬灵惜看到了团团火光,这刻她想死,她想马上解脱。到了刑房,奴才把姬灵惜往上地上随手一丢,姬灵惜无力地趴在地上,眼角的余光瞟到,刘紫熏从烧红的铁炉里拿出一块铜烙印,冲着她冷笑道:“你抬头来,看清楚这上面的字。”
话毕,姬灵惜的头又被人猛得一把揪起,她正好看到铜烙印上刻着“贱人”两字,她装作不害怕,大笑道:“哈哈,要说贱,我没你贱!”
刘紫熏举起手中的铜烙印,怨恨道:“你笑啊,我看你还能笑多久,等我把这两字烙在你的脸上,我看你还怎么笑。”看着渐渐逼近的铜烙印,姬灵惜恐惧到了极点,她根本不像她嘴里说的那般无所畏惧,这火红的烙铁烙在脸上,她的脸马上就会被毁了,那会有多么痛,她在害怕,身体止不住发抖。
“你怕成这样,还真是大快人心。”刘紫熏大笑,得意极了。
慌乱间,姬灵惜腾出一只手向腰间探去,慢慢摸到君东篱系在她腰间的匕首,用尽最后力气拔出匕首,迅速向心脏刺去,与其受尽折磨,她还不如自我了结。
“啪!”姬灵惜的匕首被身边盯着的奴才眼疾手快打落,原来她现在连自尽都做不到了,只能任人欺辱了,姬灵惜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刑具旁边的那圈奴才,见到这把金光闪闪、寒气逼人的匕首,纷纷全跪倒在地,吓得面色惨白。提住姬灵惜脖子的手,也突然松开了,姬灵惜身体失重,又一下子扑到在地,她挣扎着爬过去,捡起来匕首,护在身前,冲刘紫熏喊道:“你来啊,我死也不受你折磨。”
刘紫熏冲着一群奴才大怒道:“你们把她给我拖起来!”姬灵惜把匕首对着心脏,以方便自己动手,出乎她意料,那群奴才依旧跪在地上不敢动,对刘紫熏的命令视而不见。刘紫熏恼怒万分,不顾自己有身孕,对一个奴才身上踢去,骂道:“你们这群死奴才,居然不听我的命令,我养你们何用!你们是我养的狗,狗就该服从主人的命令,去!把她给我拖起来!”那圈奴才依旧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不敢动半分。
“我的命令,你们听不见么?你们就不怕我杀了你们?”四周还是无人敢动。
“你们这群奴才都该死!珊瑚,把他们都杀了,一个不留!”刘紫熏气极,怒容可怖。
这时,一个叫珊瑚的婢女听到命令,从黑暗深处快步走出来,对着刘紫熏恭敬行一礼,神色有所不安,犹豫问道:“夫人,当真要杀掉他们?”
刘紫熏怒道:“废话!我什么时候要不听话的人了。”
珊瑚弱弱问道:“可是··夫人,那可是金花匕首啊!江湖传言,金花匕首所护之人,谁都不可以动,凡是动了金花匕首持有之人,相当于对行凶者布下了追杀令,必定要行凶者付出惨痛代价的。夫人,您当真要与金花匕首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