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大人,这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下,你早就有借口清除我们,为何等到现在?你在等什么?”姬灵惜眼神犀利,她在竭力对抗法杖的力量,在彻底被压倒之前,她似乎抓到了穆希米尼的弱点。
“他们··想·引风广陵··出来。”袭香虚弱极了,气若游丝,她在用尽力气在提醒姬灵惜。姬灵惜突然明白过来,穆希米尼的目标或许一开始就是风广陵,只是他为何要等这么久才动手?
“有一个人几年前从这里逃走了,我在等他自己出来谢罪,他是逃不掉的。”穆希米尼冷笑起来,阴森的眼神看向四周,在人群中寻找风广陵。
姬灵惜身子往下沉,昂起头,冷笑:“呵呵,你都不能断定那个人是不是风广陵,要不然你哪至于花这么长的时间来确认是不是他,呵呵,直到现在你依然不能确认。”
“告诉你也无妨,是我不想再等了,不管风广陵是不是那个人,我都要除掉他。”穆希米尼狂笑不止,在这里他的权力不受控,他想杀掉谁,没有人敢阻拦他,没有人能反抗他,所有人都必须服从他的命令。
“看来刚才那个赌,你是不会作数了。”姬灵惜冷嘲,她看穿了他的虚伪,他根本不会说话算话,这个赌根本没有可赌的必要性了,他赌赢了,那这个赌就作数,他赌输了,这个赌自然不会作数了。
穆希米尼狂妄大笑:“当然作数!不过你没有赌赢的可能性。”
姬灵惜彻底被这股力量压制住了,身子瘫坐在地上,法杖越来越沉,她的脖子已经要扛不起这把法杖了,她最后冷笑一句:“如果你们的真神真的无所不知,她会惩罚你今日的恶意中伤、恶意栽赃。”
穆希米尼只是冷冷地看着姬灵惜,不再说话。村民解开袭香的绳子,将袭香放下来,在风广陵出现之前,怎能让袭香就这么死了。村民随后拖起姬灵惜往一处高台上去,将主仆两人一同绑在石块上面,两人都虚弱不堪。“赌局现在开始,太阳落到那个位置时,赌局结束。”穆希米尼手持法杖,指着天空与地平线相接的西南方位,大声喊道,他这是在提醒风广陵快点行动。
正值正午时分,西北大漠太阳落山时间很晚,要等到戌时才落山。袭香已受重伤,姬灵惜有了身孕,主仆两人如何在这热气腾腾的蒸笼里支撑到太阳落山。主仆两人就像是两块豆腐,夹在滚烫的地面与石碑上煎烤,热得大汗淋漓,衣服已经全浸湿了。两人都是脑袋发晕,呼吸变得困难,快要中暑了。不多久,两人就像是在烈日焦阳下被晒蔫的两条小鱼干,连垂死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现在改了名字叫风广陵,我知道是你,你早些出来,早作出选择,这个赌局就可以早些结束,她们也可以少受点罪。”穆希米尼冲着四周的空气叫嚣着,诱使风广陵出来。
须臾,一个人影飞奔过来,掠过穆希米尼身前,在石碑前停下,剑拔剑收,绳子已经齐齐砍断。眨眼功夫,姬灵惜与袭香已经被人单臂夹起,凌空而起,落在阴凉的树下。风广陵将主仆二人放在一颗枝叶繁茂的老树底下,将两颗药丸分别塞入两人的口中,返身回去,拔剑与正追来的穆希米尼打斗起来。离开滚烫的地面和石碑,主仆两人终于喘过一口气来,身体靠在树干上休息。
这药丸是天香丸,由君东篱所制,姬灵惜前两次重伤眼见活不成了,君东篱想尽办法要救她的命,费尽心力研制了这药丸,来稳定姬灵惜的病情,让她慢慢恢复过来。人在虚弱时,吃了这天香丸后,体内会源源不断产生精气,五脏六腑间会有气息在流动,身体会逐渐恢复力气,再不像吃药前的虚弱乏力了。
姬灵惜也曾问过君东篱这药的方子是什么,君东篱没有说,只说这药丸比不得寻常药丸,不到虚弱濒死状态,吃了也起不了药效。何况这药丸药效刚猛,不能随便吃,否则,反而会毁坏了身体正常精气循环。主仆两人吃了天香丸,这药丸药力渐渐发散,两人的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没有刚才那般难受了。“几年不见,你的武功又精进了,这么快就冲开穴道了。你再慢些,她们就晒成两具死尸了,哈哈··哈哈··”穆希米尼扔掉了手里的法杖,迅速从腰间抽出软剑来,软剑轻便锋利,他使软剑更加得心用手。
“现在杀你绰绰有余,现在就要你命。”风广陵丝毫不畏惧软剑,以他现在的功力,他对付穆希米尼游刃有余,他要马上干掉他。
风广陵拔剑直刺穆希米尼咽喉,穆希米尼身形一闪,躲开剑锋,身子往外一弹,落在剑阵外,不敢与风广陵近身缠斗。
“你何必这么着急,赌局还没结束,你说你想留哪个?本祭司若死了,两个就都留不得了。在你要我命之前,我替你保住一个,岂不好?”穆希米尼笑得很是邪恶,笑里藏刀,他的话刚说完,主仆两人的脖子上就被架了一把刀。
没有多想,没有迟疑,风广陵迅速做出了选择,他指着袭香说道:“好,我选她,你放了她。”
姬灵惜则是感激地看着风广陵,笑了笑,示意她理解他的选择,他不愧是个聪明人,遇事思维清晰,懂得权衡轻重。
“她肚子里的娃娃你不要了?”穆希米尼软剑指着姬灵惜的腹部,在上面轻轻画圈圈,眯着眼睛冷笑,姬灵惜用手护在腹部前,手背上已经被划出刀刀血痕。
袭香被松了绑,她一站起来,马上就想来护姬灵惜。
风广陵一把剑已经准备好,他被周围村民挡住,只要穆希米尼敢动手,他定要取了他的命,再血洗了这个村庄,他冷笑:“这孩子来历非同一般,你伤了这孩子,这里所有人都不够陪葬,我量你也不敢。”
“哈哈··哈哈··你居然吓唬我?艾米尔。”穆希米尼转过头,瞪着风广陵一阵阴笑,周围人被这眼神吓得心里发寒。
风广陵走近了一步,好让祭司看清楚,冷道:“你可认清楚了,我不是艾米尔。”
穆希米尼听后,立马止住了笑容,面色一寒,眼光阴冷地瞅着风广陵,怒道:“你以为你易容成另一副模样,我就认不出你了?艾米尔。”
风广陵步步紧逼,逼问:“当年是你亲手杀死了艾米尔,你说我会是谁?”
祭司收回目光,又把眼神放回姬灵惜身上,一柄软剑在姬灵惜面前乱晃,他手上一个剑花,软剑向姬灵惜腹部刺去,姬灵惜没没有半点迟疑,手已经抓住了软剑,指缝里往外淌血,滴湿了衣服。祭司忽然慢慢抽出了剑,停住了手上的剑势,转头看着风广陵阴冷笑道:“死不见尸,艾米尔根本就没有死,他逃了,我知道他迟早会回来,你一定就是他。”
“我是不是他不重要,我回来是替他取你性命,你死期到了。”风广陵大吼,声音震得人耳聋。“艾米尔,你的女人要没命了。”忽然,一白衣女子提剑出现,刀架在了袭香脖子上,刀锋逼近皮肤,袭香的脖子上马上出现了一道血痕,由里往外渗血。
袭香身姿傲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要放以前她肯定会痛得哼两下,可如今她的小姐身陷灾难,连脸色都不变,她又怎么给她的小姐丢人。
风广陵十分厌恶、鄙夷地看了那白衣女子一眼,冷淡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贱人。”
女子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愤恨地说道:“贱人?那她是什么?你又喜欢她什么?她长得有我美?”
“贱人,恶心!”风广陵未再看她一眼,语气鄙夷,那口吻是他再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那女子的愤恨表情转瞬即变,突然又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泪直往下落,抽抽搭搭地哭泣起来,看着叫人好不心疼可怜。女子哭诉起来:“我是阿里娅啊,艾米尔。你说过一辈子都会对我好,永远都会爱我,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会无怨无悔地爱我,你走了这么多年,为何不回来找我?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啊。”
时间好像静止了许久,久到事情的发展瞬息万变,姬灵惜盯着风广陵和白衣女子,忽然忘了手里的痛楚,她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回事了。风广陵似乎被勾起了回忆,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慢慢地浮现心疼、挣扎的神情,突然声音温柔唤那白衣女子:“阿里娅,你是阿里娅,我记起你了。来,快让我看看,阿里娅。我好想你,我差点就永远记不得你了,我要好好看看你,我的阿里娅。”
这一刻,阿里娅一马上止住了哭,脸上闪现出得意神情,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笑得无比张扬,她看着袭香,一脸骄傲,奚落道:“你连取代我的资格都没有,你输了,我会让艾米尔哥哥亲手杀了你。”袭香痛苦地闭上眼睛,此刻,她听着风广陵对着突然冒出来的爱人倾诉衷肠,心伤得肝肠寸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