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在前头,小女孩跟在他后面,他也懒得去理会小女孩。也许她是要回家了、现在正好顺路,待会儿她就会离开。
五个穿着非主流、各染一色怪发,嘴中或哼着小曲、或叼着香烟,手里各拿根铁棒的青年从他们迎面而来。他知道这是群地痞小混混而已,只要不去招惹、那自己就不会有麻烦,想他们也没闲到来招惹自己。
是的,他想的没错,他这一身破烂如同杀了猪溅了一身血的形象是谁也不会想招惹。这五人自也是明白,在这片区域里该低调时也是得低调,他们虽不认得对方,可对方看来也是不好惹的,他们跟这人又没有什么过节,且今天还要去跟老大加油助威呢!
他是走过去了,小女孩却被拦下了。
“喂,你走路不长眼睛呀!”走在最前的一个黄毛青年一脚把小女孩踢开、使得小女孩噗通跌倒在地,但他却得寸进尺地又把小女孩抓起。“哎呀,是你这小鬼呀,看来你是觉得这些天我们对你太温柔了是吧!竟敢走我们走的路!”
他的同伴都在笑、那种残忍而冷酷的笑,他们脸上看不出半丝儿人性,大概这就是这里的环境给造就的人吧!不然、难道人真的原本就没有人性吗?
“放开她。”
他想走,却停住了。他实在狠不下心就这样一走了之,这会让他想起她、想起她本无力、却还是去救一个孩子的样子。他若这样不管不顾的走了,他觉得她会谴责自己。
黄毛青年和他的同伴都一愣,本来觉得这浑身是血、脸色惨白的男人该走了,没想到这人竟会为这个人人欺负的小女孩而停住、打抱不平。
“喂,你别多管闲事,小子!你自己都伤得这么重,还有力气管别人?”黄毛的同伴、一个染着一头醒目的绿毛、叼着香烟、拿着铁棒,一脸不耐烦地说。
的确,他伤得很重。他的伤口虽已经全部恢复,但那爆炸让他失血太多了!而且他又每日给她输送自己的血液,所以他现在很虚弱,急需要补充能量。
“放开她。”他咬了咬牙道。
绿毛青年见他不听劝,还敢挑衅他们,这让他很生气。好吧,就把这病号做掉好了!哼哼、不管他是不是什么狠角色,都伤成这样了,怕他干嘛!
他虚弱地又跌倒在地上、倒在血泊中,这血不是他的,是方才那五人的血。如今这五人自己惨不忍睹的纵横交错地躺在地上,他们身上各有七八个致命的血窟窿。小女孩呆呆地蹲在一旁,她的眼神里没有什么恐惧,仿佛这些已是家常便饭、司空见惯。
他又一次努力地站起来向前走,他也不知是怎地出错了,竟说出这话,“走吧,我送你回家!”
啊,大概是因为她的缘故吧!
转三五巷,进了一栋黑漆漆的楼里,小女孩却很熟练地向前走、根本不受这无光黑暗的影响。
这里堆着各种废弃的物品,在空气中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当然这里的气味本来就不好闻。小女孩左躲右闪、灵巧地避开那废弃物,向她那漆黑一片的家走去。他本来是要走的,可看到这种情况他以为小女孩是一个人住在这里、而且小女孩也拉着他的手让他别走。
门已经松了,一个大人稍用些力气就可以将其毁掉。小女孩打开屋中的灯,立刻吓得五六只本肆无忌惮、在屋中四处寻觅食物却无所得的老鼠仓皇逃窜。
这时他方看到屋内还有一个人,一个憔悴得简直不像人的女人。她的呼吸很弱,弱得让人趴到她身前都几乎感觉不到。她似乎很快就将跟这个残酷的世界告别,所以她的脸色一点儿也不害怕、离开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
她一身赤裸、只盖了件薄薄的被单,当她被这灯光惊醒时,看到她唯一的宝贝、她笑了,笑得喜悦而无奈。她看到来家里这个陌生的男人时一阵惊讶却不恐慌,她是有看人的眼光的,在这个男人身上让她感觉到一股温暖和善,虽说这个男人浑身沾满了血。
“您好,先生,您是?”
她略显不好意思地用被单裹着她消瘦的身子,从那张破床上走下来道。小女孩已经跑到她的身边,她慈祥地摸了摸女孩地头说:“玲儿,你若累了,就先睡吧!”
她知道自己的女儿一定很饿,身为母亲也该为女儿做一桌丰盛的饭菜等女儿回来吃,可是家里根本连吃的东西都没有。
小女孩摇摇头、眨着她黑白分明地大眼睛高兴地说:“是他救了我。”
“哦?那真是谢谢先生了。”她虚弱地道,“只可惜这里连个能坐的地方都没有呢!”
他看得一阵心痛,不知说什么好。哎,自己还不知道有没有明天,怎么就关心起别人了?
“我该走了。”他说。
她却喊住了他,“你现在去哪呢?我看你一身是伤,定是有仇家追杀你吧?你若是无处藏身,不如就在这里歇息一夜也好呀!这里别看破乱、但不会有人找到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