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斜嘴一笑:“好儿子,我喜欢明白事的人。”他侧头过去,朝一个手下使了个眼色,这个手下朝着侧面走过去,在墙壁上细细的摸索,准备找出那个夹壁。
“找到了!”过了一会,手下低声指着墙壁的一处,“就在这儿。”
老六在屋子里翻箱倒柜,这时候也走了过来,道:“好!我找到了三袋子破脉丹,这次发了。”
老七低声大笑:“好极了!我这里也找到了藏钱的地方!”他对着手下说道:“你把夹壁打开!”手下听命,用刀撬起夹壁,刚撬起掀开,忽然从他嘴里发出一声惨叫,两手捂住自己的脸倒了下去。
“怎么回事?”
“王二你怎么了?”
“大家小心!”
老七脸色一变,朝王二看去,只见他脸上从胸腹,拉出了一道两尺多长的血口子。鲜血咕咚咚像泉水往出来涌,鲜红的血肉翻开,内脏肠子流了出来,王二躺在地上抽搐,又叫唤了几声,没有了生气,彻底死了。
而夹壁里,一个男子手里正捏着一把砍刀,脸上身上喷满了血液,神色惊恐,颤抖着靠着墙壁,两腿成内八状。
一群人全部围了上来,拔出兵器指着夹壁,神色警惕,严阵以待!
老七用刀微微在白喜鹊的脖子上割开一道血口子,伸出手指蘸了一点血液,抹在自己嘴里,深沉而压抑的开口,如同蓄势爆发的火山:“说!那个人是谁?”
白喜鹊恐惧的看着老七蘸血的动作,尿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那……那是我们的老三……”
“啊!”
老七愤怒的大叫一声,一脚踹在白喜鹊的腰里,将他腰都踢断了,刺啦一声从地上滑过去,撞在了墙的棱角上,脑袋瘪了下去,流了一地的血,死掉了。
旋即他又朝着夹壁一刀劈去,将老三劈成了两半。
几个手下上去,将里面的银票银子起了出来,收拾在一个包裹里面,一时间没有声音。
老六看看老七,道:“好了,不要杀人了!”他一把抓住老七的手腕,捏住不让他砍软掉的两人,“杀他们于事无补,暂且留他们一条狗命!”
钱孙李却道:“斩草要除根!”用手在脖子上割了一下,发出咔的一声。
老六摇头,道:“杀两个人没事,杀的太多了就成了灭门惨案,官府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暂时不想在这里引起众怒,毕竟……这里还有别的山贼……”
山贼之间地盘的概念十分严酷,若是无故到了别人的地界,别人会以为是来抢地盘的,怎么能不反击?山贼毕竟是山贼,靠着的不是规整的管理和有序的谋略布局,和官府的隐忍不能比。若是他们不反击,手底下的儿郎们一呼而散,到时候哭也来不及哭。
老七紧咬着牙,怒气喷薄,如同择人而噬的凶残蟒蛇,一时间屋子里沉默了下去。
最后,一群人在屋里翻来找去,将所有的银钱和破脉丹装了起来,老六吩咐道:“虽然没有引起什么大动静,不过出去之后还是分开走,我和老七去破庙,你们黄昏再过来接应,其余人直接回山寨。”
他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钱孙李,此人的名声很快就会传出起,没人会和他做生意了,老六道:“老钱跟我们去破庙,之后一起上山。”
老钱大喜过望:“多谢六首领!”
一群人卷了钱物,将剩下的两人捆了,一窝蜂的走到外面,旋即分散开来,各自出城。
马在城外,没有意外的出城之后,众人再次告别,钱孙李和老六老七骑马朝破庙赶去。
等他们走后,晕倒在了门前的那人缓缓站了起来,一脸怨毒,他上去解开捆住的两人,察看了老三和白喜鹊的尸首,忍不住的跪在地上痛哭了起来,那两人也涕泪连连。
五人一起做事很久了,此刻情恸不已。
哭了一会,那满面开花的人就站了起来,洗了一把脸,直接朝着城里另一边跑去。
……
破庙里。
赵武和秦策两人敛息,躲在庞大的大将军背后,徐翰藏在房梁上面。
“能不能成事就在今天了。”
徐翰心里默默说道,秦策和赵武心里也很紧张。
到了中午的时候,门外方才传来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听的清晰。
很快,一人就直接朝里面走了进来。
老六道:“没人,进来吧!”
钱孙李疑惑道:“庙门怎么开着?”
老七道:“之前派人突袭庙里,看看有没人偷听,我的人没发现,因此故意留了门没关。”
“原来如此!”钱孙李点头,“两位当家的办事真是谨慎!”
三人将马拴在青铜鼎腿上,提着东西朝庙里走来,将东西放下,刚刚出了口气。
徐翰知道机会已到,从房梁上翻了下来,将刀刃一下子贴在了老六的脖子上,旋即秦策和赵武也迅速出来,将二人制住。
钱孙李满眼惊讶恐惧,老七怒火焚烧,赤着眼看着,老六冷笑道:“朋友,黑吃黑这套做不得。”
徐翰压着声音道:“你少给老子来这一套,我没空和你讲道理,要讲仁义礼智信,滚去你娘肚子里改造一番再说。”
“我记住你了!”老六一听这话,知道谈判无望,声音立时变得嘶哑,低声的说着,“你不要得意……你连我的东西都敢抢……”
徐翰动作顿了一顿,嗤笑了一声,刀刃贴着他的脖子,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你好好记着我吧,咱们有的是时间一起玩。”
老七绝没有想到,之前他还拖着刀指着别人的脖子,没过多久,他就反被人用刀贴在了脖子上,感受着冰冷森凉的刀锋。他性子暴躁,这时候却没有暴起反抗,刀贴着脖子上,他还不想死。
愤怒的火焰在他的胸腔里熊熊的燃烧,他从没有被人用刀指着脖子过。
“从没有人用刀指着我的脖子……”他的声音被愤怒压低,像是硬挤出来一般,十分凶残。
“那你很荣幸!这也是我第一次用刀指着别人的脖子,咱俩都为彼此献出了第一次,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赵武刀贴的严丝合缝,嘴里却说着轻佻的话。
秦策已经把钱孙李绑了起来,扯了钱孙李的衣襟,团成一团,塞在他的嘴里,让他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接着,他过来先绑了老七,他看的出老七是个爆炸的性子,担心这家伙不顾自己的命和他们斗。老七只是赤红着双眼,望着三人,仿佛要把他们蒙面的样子刻在心里。
又绑了老六,三人舒了一口气,徐翰道:“没想到这么容易得手了。”就吩咐赵武秦策道:“打昏这三个家伙!”
赵武和秦策嘴里发出冷笑,要不是他们没有杀过人,今天这三人就得血溅当场,谁会对山贼手软?
砸昏了三人,徐翰三人先打开包裹看了看,一沓沓银票整整齐齐的摞在一起,都是千两银子一张,足足一百一十张。徐翰抽出十张,道:“这十张归我们了!”
赵武秦策大喜,道:“没想到还能多出来一笔!”压住狂喜,再次打开另一个包裹,只见里面密密麻麻的是褐色的小药丸,徐翰和赵武面面相觑,彼此看了一眼,并不认识,转眼朝着秦策看去,就见秦策眼中露出痴迷的神色。
徐翰急忙问道:“二弟,这是什么药?你好像认识啊!”
秦策用手掬了一掬药丸,放在自己鼻子底下细细的嗅着,沉迷道:“这种药丸叫做破脉丹,我们练武之人服用之后有一刻钟时间吸取天地灵力,淬炼身体,这种药有价无市,是禁止流通的……”
徐翰惊咦一声,道:“这么厉害,那我们留下来用了算了。”他又想了想自己的功法,问道:“不过,它们有副作用吗?”
赵武也凝神听着,秦策眯着眼睛,享受道:“副作用?对我们这些难以修行的人来说,副作用没什么用,对修行之人来说,也不过是修行的难度加大而已,而且每人只能服用五颗……”
徐翰心神一凛,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不要服用了。”他组织一下自己的语言,决定先不告诉他们修行功法的事情,道:“我们还年轻,说不定这次大漠城之行可以遇到机缘呢。”
赵武一听,急忙收回了自己伸出的手,秦策闻了闻,放下药丸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这些药我们得找个人出手。”
徐翰问道:“我们找谁呢?”
赵武和秦策嘿嘿一笑,道:“这种事情,当然是找金大胖子了。”
金财主的店虽然开的偏僻,他的门路却很宽,除了修行的东西,别的都能搞到。这些药找他出手再好不过了,三人相信,金财主一定有上家全部吃下这些药丸。
当即三人将机关打开,先把银票全部藏在里面,再将刀枪都扔在里面,直接骑马去城里找金财主。
三人解开三匹马,把药丸挂在马身上,骑着朝城里走去。不仅仅抢了货,还得到了三匹马,真是意外之喜。
三人都是第一次骑马,刚开始还摇摇晃晃,过了一会就熟练了,当即在路上狂奔起来,直接朝着余安城跑去。
徐翰道:“这群人绝不会想到我们把东西藏在了破庙,更不会想到,我们直接跑到了余安城里。”
秦策道:“这就叫用兵之道,攻其不备,取其不意。”
三人在马上哈哈大笑,尽显少年本色。
很快到了余安城,将马在城边拴了,一人提着一个包裹,三人昂首挺胸,神采飞扬的从城里走过。
徐翰道:“先把东西给金财主,让他找人,我们去吃饱喝足再说。”
赵武和秦策答应了一声,他们朝着金财主的店里赶去。
“老金!”赵武和秦策齐声大喊,里面传出金财主的声音,他痛苦道:“两位小爷,你们怎么又来了!”
金财主这人虽然贪生怕死,又极为贪财,但是为人却面冷心热,当时在城里曾经帮助过赵武秦策,三人混的很熟,所以赵武和秦策对他知根知底。金财主总想做个冷酷无情的人,所以不愿意和这两人打交道。
“嘿嘿!”两人奸笑,“这次真的是好生意。”三人涌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