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阳不知道，马平川不止教他们班，还教其他三个班制。早晚班是两个班制，一个班上下午两节课。
一天四节课轮轴转。
要说这些老师也挺辛苦，教得课多，学生也多，很多任课老师除了几个尖子生，根本记不住其他的学生叫什么名字。
马平川记忆力特别好，不仅二班早班制的学生他都记住了名字，其他三个班制也能。
所以到考场的不少学生，他都会叫上一声名字，然后给他的电子书上锁。
轮到宋阳的时候，他也叫出了宋阳的姓名。也没办法，旁边就坐着王林，马平川几乎天天都得把王林弄出教室，所以对宋阳也算蛮熟了。
“宋阳，努点力啊，你们这个年纪，要是赶赶，还是可以追上教学进度的。”马平川对他勉励一番，就又去给旁边刚到的学生弄。
宋阳心里有点小感动，不过，这还不足以让他有动力去学习。
学渣唯一的理由不是学不进去，而是根本听不懂老师讲什么。
“江小钰，你别跟老师作对行不，斗气对你本身没有好处。”马平川依旧是那样，不多说，点到即止。
宋阳倒是真的好奇，好像昨天也是听到有哪位老师这么说过。
他转头一看，自己旁边的7号座，还就是江小钰。
“嘁，闲得。”
她不满嘟囔一声，也不去没搭理马平川，反而看到宋阳表现出一副热情地样子了，“诶，你不是那谁嘛，我听王梦说了昨天的事，你还挺逗的啊，嘻嘻。”
江小钰地笑声特真诚，这让宋阳搞不懂了，自己哪儿逗了。
“你叫江小钰吧，我叫宋阳。”
“诶，你和章一蔓真搅和一块去了？她能看得上你？”江小钰似乎也知道这事，不过，除了王林，她还真就是算第一个公开问宋阳的人，声音还有点大，惹得不少小广场的人侧目。
“江小钰，快考试了，有话留着考完再说。”马平川皱着眉，看了一眼江小钰，叹了口气，也不再管她。
“好了，快准备考试吧。”宋阳也不想搭理她了，惹不起啊。
“我就说嘛。”江小钰撇了下嘴，“她怎么看得上你。”
然后拿出一只小巧的无线耳塞，放进左耳。
宋阳是发现了，这女生，典型无脑喷，看谁都不顺眼。又搞不懂了，怎么好像王梦和她，反而相处地稍微好点。
他不止一次听到，有老师说她以前成绩很好的样子，怎么现在混到十一班的考场了。
不过，想到她的脾气，摇摇头不去操心这事了。有机会问问王梦就是。
他熟悉了一会电子书考试模式，八点整响起铃声，开始了期中考。
第一科考的是通用语，分成两个部分，语音和笔试。
每个学生拿出耳塞戴上，然后点开电子书弹出的试卷。试卷不是一次性显示完，而是采用一题一页的方式，这样显示有利于集中注意力。
第一题是听力，差不多是把听到的用书面语，写下来就行。
宋阳有模有样得按压电子书尾部，尾部无声弹出一只耳塞，接着戴上。
“……%&a#@￥;*%*……”
完全听不懂耳塞里传出的是什么，宋阳只能不断地点下一题。
5道题后，题目改成了口语。把一段书面的通用语，念出来就行，标准与否不重要，但是得咬字清楚，那样才能让试卷自带的智能系统好打分。
宋阳就听到，周围开始了各种稀奇古怪的通用语，口音不一样，语气不一样，速度更不一样。菜市场也就这样了。
虽然听不懂说的啥，他只能捂住嘴，免得自己笑出声。
不仅宋阳，很多人都是捂着嘴，不时噗嗤噗嗤地没止住笑。
旁边的江小钰更夸张，嘻嘻嘻地笑个不停，马平川不得不教室广场两头跑，不是为了看有人是不是在作弊，而是制止学生发出太大的声音，影响周围的人考试。
至于作弊。学校暂时屏蔽各种通讯信号，这就导致高科技作弊无用，然后教学楼附近，飞舞着无数的微型无人机，自带的高清摄像头能把作弊直接拍下来。
不过，学生们夹带小抄也是花样百出，比如电子书贴个膜，用特制却不能检查出来的眼镜能看到；指甲微雕小抄，手指夹一根小型放大镜；甚至在电子书皮套写下盲文，用手指读盲文小抄……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学生不敢尝试。
宋阳听不懂，也看不懂，就放弃了语音部分，跳到笔试部分。他觉得只能靠选择题，或者判断题得分了，至少运气好还是能得分的。
等宋阳看到笔试第一题，直接懵圈。
第一题是问答题，就是上面写一句问话，然后学生写一句回答。
这种题相当于送分，没有标准答案，只要你写，差不多就可以得分了。
可宋阳看不懂，还不会写通用语，只能又选择放弃。等到后面，难度也越来越大，出现的都是长篇通用语文章了，直到最后一页，他依旧是没看到期待中的选择题和判断题。
完蛋了，只能交白卷了。
宋阳自己也无可奈何了，又一次觉得自己是文盲，有点难受了。
不过他又安慰自己，以前的外语不也是差得要死嘛，也没事，又不出国，只要懂现在的母语就行。
什么都不会，又什么都不能干，还不敢东张西望，宋阳只能趴在桌子上睡大觉。
就这样，通用语和第二科数学，由于没有选择题和判断题，他除了写上名字，都交了白卷。
终于，第三科历史，宋阳发现自己居然会做一道题，这道题恰好昨天晚自习，董老师提到过。
“荒兽位面大通道是在哪一年出现？”宋阳赶紧写上，“公元626年。”
荒兽位面大通道是这个位面，历史进程改变重要的一个环节。那一年，百慕大三角区出现位面重叠，世界涌进了无数的荒兽和怪物。
他再往后翻，再没发现有什么题，还是自己会的。
就这样，历史科目一道2分题，他确定自己做对了。
最后面就是考语文了。
总算到了语文。宋阳激动得热泪盈眶，总算有哥会做的题目了。
他洋洋洒洒一通写，不再感觉憋屈。等到把会的不会的题都写上，他没有马上交卷，哪怕别的学生，可能一半都没写完。
董老师说过，谁要是提前交卷，会好好收拾他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枯坐了前3个50分钟。
一个字写不出来的宋阳，只能百无聊赖的坐那，干瞪眼看着别人奋笔疾书，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对答如流。
正无聊着，马平川走出教室，把他喊过去，“你写完了没有，写完了交卷，去校长办公室一趟。”
宋阳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得去校长办公室，只能把卷子交了，让马平川把电子书解锁后，才一路小跑离开。
等到了办公室，他发现里面居然不仅易校长在，还有教通用语的吴老师。
宋阳轻敲了几下门，才走进去，“校长，您找我还是？”
“对，你是宋阳同学吧。”易念清表面很和蔼，内心却很崩溃。
他觉得宋阳果然不是省心的孩子，昨天才搞出一个不小的状况，今天又惹祸。昨天那还好说，毕竟和他没多大关系，今天发生的事，却和他有直接利害了。
吴老师跑到他这，说宋阳交了两张白卷，数学和通用语，历史得了2分。
交白卷这件事吧，宋阳觉得无所谓，校长不能，因为旁边坐着气呼呼的吴老师。
吴老师说宋阳这位同学，实在不尊重人，把他进教室不喊报告，直接往里冲都抖落给校长说了。这次考试居然直接就交两张白卷，这不是欺师灭祖嘛。
还拿七班的江小钰说事，说她再怎么和老师不对付，至少人家还做了不少题，意思到位了，不像宋阳这么直接，简直是赤裸裸地打他的老脸。
然后说，数学题难吧情有可原，可他教的是通用语。
这次出题还是比较简单的，比如对答题，简单的“你好，你叫什么名字？”这种送分题，宋阳居然都一个字不写，这种情况是对现行的教育体制，极度地不满啊。
吴老师把一个问题，扯到这么高的角度，易校长也很难做。
他确实也觉得宋阳有点胡闹了，你成绩不好就算了，混到高三也行。你还偏要搞事，你搞事也就算了，还偏偏去惹吴老师。
换了其他老师，也不会这么重视，比如马平川。他知道宋阳数学交了白卷，不过人家觉得是自己本身可能有问题，等考完有时间找学生谈谈，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可以沟通。
吴老师不行，他咽不下这口气。这就告状告到校长这来了。
易校长问过吴老师，觉得怎么处分好，吴老师觉得应该开除，退学。
校长也吓了一跳，他当校长这么多年，给学生处分这么严重的次数，也仅有几回。还都是学生实在太能折腾了，不得不这么干。
而宋阳就是交了一次，哦，两次白卷，就要开除，未免太过了。
吴老师当然也觉得有点严重，但要求宋阳必须给他道歉，不然免谈。
所以，宋阳再一次来到办公室。
当易念清把这事一说，宋阳有点傻眼了，没想到交白卷居然这么严重。
他也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但不是情有可原嘛，谁让他穿到其他位面，什么都不懂。
道歉也没什么，可吴老师又加了一条，要易校长协调，把宋阳转到其他班，他教不了。
这下宋阳火了，道歉就道歉，没什么。你把我搞到其他班，那见到章一蔓就不那么容易了，任务的难度又提高几倍，完不成自己就要拜拜，谁负责。
易校长还没考虑好，宋阳就大着嗓门拒绝了，“道歉行，我不会转班。”
吴老师一听，呦呵，你跟我拽，那就别说转班了，你道歉也不行了，必须退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