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胖少的父亲早就发现了我和馨儿的行踪。”李小凡喃喃自语。
至于什么时候发现的,又是通过什么途径发现的,都已经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胖少的父亲并没有缉拿或者揭穿他们,而且还放心的让胖少跟随,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这都是一份莫大的恩惠和信任。
圣族势力滔天,能在如此庞然大物的狰狞巨口中夺食,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样的胆色和作为,让李小凡从心底深处敬佩不已。
胖少渐渐收敛了哭声,目光散漫的看着天空。
天空中,如同火焰般燃烧的云朵流动飘逝、如梦如幻。
忆往昔,情深缘浅,看今朝,缘尽缘灭。
他的眼神暗淡、肢体僵硬,感觉失去了人生活着的意义,似乎浑身上下的生气都在不断流逝,下一刻就会变成行尸走肉一般。
李小凡心里堵得慌,深深吸了一口气,来到胖少面前,一揖到地,神情庄重的说道:“兄弟,我李小凡对不起你,请你原谅!”
胖少仿似没有听到,只是神情呆滞的看着天空,喃喃道:“爱情这杯酒呀,谁喝都得醉,哈哈……”
说的正是李小凡曾经说过的话,只是那笑声凄切,仿若杜鹃啼血、海棠伤春。
一股悲怆的气息瞬间笼罩了院落,哪怕小院中热浪涌动,也让人从心底发寒。
“父亲肯定对我失望透了,没有给我留下回家的路,哈哈……呜呜……”
胖少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神态癫狂,已是伤心难过到了极点。
李小凡心中发酸,也不劝解,直起身来,猛地一拳击打向胖少的胸口,力量大的惊人。
胖少呆滞之中不知躲闪,“啊”的一声惨叫后,整个人腾空飞起,随后“砰”的摔落在地,嘴角溢出了血迹,红色石板上腾起的火苗都被压灭了一大片。
他一脸懵懂的爬起身来,轻咳了几声,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缓缓擦去嘴角的血渍,愣神了片刻,忽然就怒了,大吼道:“詹有山,你什么意思?”
“詹有山?”
李小凡一愣,然后马上就明白了,原来自己的道歉胖少根本没有听入耳中。
自己算是白白浪费了感情,就如同黑夜里顾影自怜,又如同给盲人瞎马眉目传情,做的全是无用功。
李小凡抬头看着天空,叹了口气,故作高深的道:“浮生聚散云相似,往事冥微梦一般。”
“表面上看,人生的聚散,如天上的浮云,如水中的浮萍,人生如梦,往事如烟,其实不然……”
“再回首,云遮断归途,你父毁阵盼儿成参天大树。”
“再回首,荆棘密布,从此你再没有元石无数,唯有自我打拼告别纨绔。”
“再回首,背影已远走。再回首,双眼泪花流。”
“不如就让风儿带去你的祝福,不管明天要面对多少艰难路,都不再彷徨和虚度。”
“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
“再回首,恍然如梦。再回首,你心依旧。还有那无尽的长路和兄弟伴着你,直到王者归来把那妞轻易连搂带揍。”
“咳咳……说的太深怕你听不懂,直白点说就是,看看你现在这幅死人的样子,太让我失望了。想我李小凡,被圣族之人莫名缉拿,处境多么艰难,随时都可能命将不保。”
“有意中看到你为情所困,冒险上门传授你泡妞绝技,而且为了坚定你的信心,甚至不惜杜撰出一个泡妞奇人,还拉着你一起来到火云州,想通过我不经意间的言传身教,让你有所收获。”
“其间还多次与圣族之人面对面,简直是刀口上舔血。为了兄弟你,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而你呢?屁大点挫折,看起来就半死不活,如何对得起你父亲的一番苦心?如何对得起兄弟的两肋插刀?”
李小凡引用古诗、篡改歌词,故意歪曲自己结识胖少的目的,直说的天花乱坠,尤其是最后的大声喝问,更是让人振聋发聩、痛心疾首。
胖少直接就被说蒙了,满脸羞愧,低头嗫嚅道:“真是难为兄弟了,我很惭愧……”
胖少确实很内疚,一直以来,自己为情所困,在修炼上不求上进,父亲曾因此多次教导于他,可惜胖少只当耳边风,依旧我行我素,烂泥扶不上墙。
如今,父亲断了他的归路,没收了他的元石,心中的女神也进入了月兔圣族的精英堂。
一定意义上说,胖少已经被逼上了绝路,要么从此沉溺,要么奋起直追,站在人生重要的抉择路口前,李小凡的话无疑坚定了他的信心和勇气。
“詹兄说的没错,本少是该努力了,如此才能对得起父亲的一番苦心,未来才有可能把柳苑那妞连搂带揍,想想都威风呀!”
胖少内心激荡,言语兴奋,颓废的心境竟是豁然一变,自感未来一片光明。
“咳咳……兄弟名叫李小凡,告诉你多少次了,还是没点记性,我又有点失望了。”李小凡强词夺理,尽量开脱自己。
“詹……詹……李小凡?你说你是李小凡?”
胖少脑子就像缺了根弦,此时才蓦然醒悟,如女子般的樱桃小口竟然张的很大,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可想而知他的惊诧。
也难怪胖少会如此失魂落魄,主要是他父亲的快刀斩后路、女神晋升高飞圣族,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没有给胖少一丝一毫的心理准备,就如晴天霹雳当头落下。
这一切对他的打击非常之大,几乎让他心伤欲绝。
听了李小凡的一席话后,心中有了缓冲和希望,然后才蓦然意识到眼前之人是李小凡,是那个被圣族通缉的大胆少年。
“胖兄,兄弟李小凡向您诚心赔罪,希望能够取得您的谅解。”李小凡语气很郑重,又是一揖到地,坦诚而自然。
胖少眼神斜睨,嘴角抽搐,忽然就大吼道:“李小凡,你大爷的,少他娘的胡说八道。”
“说什么有意中看到我为情所困,为什么不干脆说是无意中看到?”
“还有什么冒险上门传授绝技、无奈杜撰泡妞奇人、不经意间言传身教,甚至还有什么为了兄弟两肋插刀的狗屁言论,你确定不是想插兄弟两刀?”
李小凡直接被问傻了,只觉胖少的言辞好犀利,像是一根根利箭,射的他千疮百孔。
禁不住小声道:“胖兄,我刚才话语的重点是王者归来连搂带揍,后面的话你可以直接忽略。你想想,有一天你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那该是多么的……”
“李小凡,你给我住口。”胖少毫不客气的打断,双眼中满是不屑,仿佛在告诉李小凡,我已经看透了你的心肝脾肺肾。
“威……威风!”李小凡很尴尬,轻咳了两声,声音更小了,话也接的磕磕巴巴,完全没有了平日的睿智谈吐。
“李小凡,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本少和你没完!”胖少发狠道。
“好,我就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李小凡心头一松,胖少愿意听解释,就证明事情还有转机。
胖少面无表情,淡淡的道:“说吧!”
李小凡忽然就想到了胖少对付强盗时的操蛋场景,内心有点小腻歪,但还是解释道:“为了帮我的朋友馨儿,就是圣族口中的七彩雀,我在苦漠焚心殿中收取了一朵焚神花,传送出苦漠时进入了一个山谷。”
“无意中听到你和胖老的对话,才知道我和馨儿莫名其妙的被圣族通缉。后来又听到你痴迷柳苑,我便设计接近于你,通过你使用传送阵成功逃离。整个事情就是这样,合理吗?满意吗?”
胖少道:“说吧!”
李小凡心里更腻歪了,深深感受到当日那些强盗所承受的痛苦和折磨,有心发火,但还是忍住了。
继续解释道:“通过与你的逐日相处,我李小凡开始真正把你当朋友看待,心中很愧疚。本来就打算近日向你赔礼道歉的,希望取得你的谅解,我很看重这份情谊。这回你总该满意了吧?”
说罢,将手中的最后一枚玉简递给了胖少,胖少伸手接过,查看后,喃喃道:“原来父亲早就知道了。”
一时间神情又有点落寞,双眼微微泛红。
李小凡知道胖少虽然情绪已经缓和,但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来适应,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要说些什么时,胖少忽然看向他,淡淡的道:“说吧!”
李小凡彻底压不住了,大怒道:“我说你大爷,你还有完没完。别忘了,你现在身上连一块元石都没有,想要吃香的喝辣的,以后还要跟着哥混,最好收起你的阴阳怪调。”
胖少眼睛一瞪,也是怒了,大吼道:“李小凡,别以为本少没了元石,你就牛气冲天,有什么了不起的,离开你本少照样能够吃香的喝辣的。跟着你混?做梦去吧!”
李小凡淡淡的道:“说吧!”
胖少咬了咬牙,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小声问道:“小凡,咱们下一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