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哥哥,你这一别就是大半年,玉莹......”
没等秦玉莹说完话,白琛就打断她,转过身说道
“秦小姐,如果没有事我就先走了。浅浅,我们走吧!”
白琛拉着白浅,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消失在秦玉莹的视线里。
秦玉莹手中搅着白色的秀帕,一张小脸难堪至极,跺了跺脚,扶开侍女的手,转身向身后奢华的马车而去。
白琛一路都很沉默,拉着白浅的手,他忽然叹道
“浅浅,想笑就笑出来,别憋着!”
白浅忍笑忍到额头青筋暴起,听到白琛的话才放声大笑出来,身后跟着的几人有些莫名其妙,都纷纷看着白琛。
白琛抚着额头,一脸无奈的看着几人,玉子容看了一眼白浅又往身后看去,便瞬间就明白了原因,轻笑一声,喊道
“浅浅,怎地如此调皮!”
白浅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活了两世,她是第一次笑得这么没心没肺,有些艰难的理了理气,她笑道
“我......我只是觉得那秦家小姐真是可怜,每次都用热脸来贴哥哥的冷屁股,奈何哥哥压根不理她,你说可不可笑?”
白琛听得白浅的话,英俊的脸庞有一瞬间的变色,向白浅轻斥道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整天把屁股挂在嘴边,成何体统?”
白浅撇撇嘴,她一身粉色衣袍比娇花艳丽,眉眼间带了点点风情。
玄夜直直的看着白浅,天蚕丝雪华缎随风扬舞,眸中露出一抹受伤的表情,不过转瞬即逝。
白浅余光瞥见玄夜受伤的神情,心里隐隐有些疼痛,压下心中的感觉,她抬头就见玄夜的贴身隐卫飘身而落。
几人进了酒楼,白琛像老板要了最好的雅间——莲香居。
刚一进门,玄粦就将手中的信件递给玄夜,然后说道
“墨将军传来书信,以收回燕门关岐城、丰城两座城池,将突厥大军逼至燕门关十里之外的山林之中,将军问,是否一举拿下?”
玄夜打开手中的书信,静静地听着玄粦地汇报。
白浅听得玄粦地话,扬了扬眉,自顾自的坐在位置上给自己添了一杯茶水,其余人也皆就坐,玄夜将手中的书信交给景然,他问
“你怎么看?”
景然自玄夜手中接过信件,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喝着茶水的白浅,见她静静的喝着茶,低头看了一眼,沉声道
“突厥此次偷袭,有问鼎我中原之势,如灭,只能使其族人更加仇视中原。如今之策,只能和谈!”
玄夜静默片刻,他身后那副墨色山水画,千军万马之势,犹如那战场之景。
他沉吟片刻,挥手让玄粦退下,右手负立在身后,沉声道
“各位如何看?”
玉子容食指在桌面敲击片刻,玉颜看不出什么情绪,一双眸子深沉浓墨,见白浅向他看来,对她一笑
“景将军说得不错,如今之计,唯有谈和,既不伤害两国之间的利益,也能助力两国之间的友谊!”
白琛点头附和,玉子染看了一眼玉子容和玄夜,耸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窗外下起了帘帘细雨,玄夜站在窗边,凉风吹来,雨水丝丝缕缕的落在他的脸上,带来丝丝凉意。
他收回视线,沉沉的看了一眼白浅,问道
“白小姐,你怎么看?”
白浅喝着茶,听得玄夜将问题抛给她,轻抿了抿嘴角,她说
“我不过一介女子,边关战事不甚通晓,玄太子抬举我了!”
玄夜面上丝毫看不出情绪,他只是沉沉的看了一眼白浅,对于她说的话也无甚看法,白浅说完,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轻轻咬了一口。
天幕渐渐漆黑,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玄夜负手立在窗边,良久,他说
“玄粦,你拿着虎符前去燕门关,告诉墨将军,封荆悦为前锋,即刻起驱逐突厥出境,片刻不得耽误!”
玄粦从黑处隐身而出,接过玄夜手中的虎符,然后消失在暗夜里。
景然抿唇,玉子容垂下眼眸,白琛无奈摇头,白浅眸中闪过一抹光亮,玉子染无聊的喝着茶。
窗外无月,却是整条街道灯火通明……
夕阳残血,燕门关城墙早已从千年的历史沧桑中再次沾染了两国战士温热的鲜血。
墨轻逸身披银色战袍,腰间别了一柄长剑,剑身华丽无比,他眸光清冷地看着前方十里外的突厥大军。
身旁是三日前到达燕门关的荆悦,一头青丝扎成高马尾,换上了军中前锋标志性的衣物,眉间是一片坚毅,捏紧手中的佩剑,她问
“将军,为何不攻?”
寒风腥咸,吹起墨轻逸头盔上的红色盔缨,看向前方的突厥大军,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听得荆悦的话,他笑
“荆悦,你为何不放着世家大小姐不做,偏得跑来这战场受罪?”
荆悦握着佩剑的手有一瞬间的蜷缩,她看了一眼突厥大军的营帐,灯火通明,将士们围着火堆相互依偎着驱逐寒气,她眼眸沉了沉,半晌,才低声道
“我本是前任先皇所成立的明卫营中的一员,十大世家早已在先皇的驱使下进入朝堂,地京城的墨香楼便是我们传递信息的地方,当初先皇带领百万大军抵抗玄太子的军队入侵时,便给我们下了死命令,要我们保住墨香楼,随后为皇室收集情报,斩杀叛臣奸佞。我身为墨香楼负责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先皇死在我们面前。从那以后,我回到十大世家,我知玄太子定会请十大世家入世,所以我求父亲让我上沙场,先皇最大的愿望便是看到这江山安宁,百姓安乐,我定不会让他国有机可趁,占了先皇的江山!”
城墙上静静,时间仿佛静止了,空气似乎也凝固了。
墨轻逸的声音有些飘忽,他看了一眼荆悦,眸中散发出一抹名为痛苦的神色,握着长剑的手轻轻颤抖,他笑,笑声凄凉刺骨
“你说,她背负了这么多,为什么都不跟我们说?”
两人沉默,夜风呼啸,空气中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来到燕门关以三日,这三日,荆悦真真实实见识到了战场的残酷,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的牺牲精深一次又一次的震撼着她,她开心之余却又陷入痛苦。
眼眶微微一热,荆悦想起那名身居高位的女子,她想哭又想笑,最终,她哽咽道
“将军,你说,皇上真想看这天下安乐吗?”
片刻,墨轻逸低声说道
“或许吧!”
那一瞬间,荆悦突然想起她母亲经常说的那句话,她说
“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如今,就算有了这万里河山,她终究是变成了一柸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