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滚!”
一道裹挟着浑厚命识气息的声音从后方披挂着青铜色甲胄的军队中传出,覆盖向黑甲卫队。
顿时,那五十名要有所动作的黑甲卫兵呆滞地停了下来,不能再向前行动一步。
“赵叔叔,”洛溪从白鹿背上跳了下来,扑向站在青铜色军队前面的人。
赫然正是天华国第一统帅,赵飞羽。
身披青铜色甲胄的军队正是赵飞羽的战兵军队,飞羽军第一中队。
飞羽军的全部战兵共有三千人。
一千人为一大队,五百人为一中队,一百人为一小队。
共有三个大队,六个中队,三十个小队。
每一名战兵全都身披飞羽甲胄,青铜色,乃是以青碧铁为主材料,夹杂着十几种珍贵材料铸成。
虽然比不上由锻器师锻造的命器,但在凡品器具之中也足以排得上顶级,而且这些材料对赵飞羽的战魂也起着一定的增幅作用。
只有被定为人品及以上级别的器具才能被称为命器,命器是由锻器师锻造而成的器具。
而不能被称为命器就被称为凡品器具,凡品器具则是普通铁匠打造而成的器具。
三千件飞羽甲胄,足足耗费了十二年的时间,消费亿金才配齐每一名飞羽战兵。
每一件飞羽甲胄都是非常珍贵的,不到紧要关头是不会随便配备的。
所以上次前去剿匪的时候,赵飞羽没有将区区盗匪放在心上,也就没有配备飞羽甲胄。
“赵叔叔,这个狂徒竟然要捉拿我和哥哥,”洛溪委屈地和赵叔叔说道,在亲人面前她不会表现得冷冰冰,赵飞羽是她的亲人。
“溪儿,你怎么这个样子,你的嘴角怎么会有血迹?”赵飞羽身穿便服心疼又惊讶地问道。
“这个。。。”
洛溪欲言又止,看向洛世。
她不知道这件事是否应该告诉赵飞羽,毕竟洛意和洛霖也是两位皇子,还是洛天华的亲生儿子,以赵飞羽的性格要是知道是那二人伤了他们,定会去找洛天华理论,说不定就会闹出点什么事来。
洛世看到妹妹望过来,便下了鹿背,和楚云天,尤景浩一同走了过去。
那个东门卫尉望着这一切,顿时心惊胆战,身体不停地颤抖,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但是现场并没有人理睬他。
“赵叔叔。”
“世儿,你怎么也成这个样子了,说,是谁把你们伤成这个样子,告诉我,”赵飞羽的目光中明显有着怒火。
洛世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愤怒,要只是他自己受到伤害他连说都不会说,可是这次妹妹被两人打伤,他就没有必要去遮掩什么,但也只是很平淡地讲述了事情的过程。
赵飞羽听完后,满怀怒气地说道:“好,这口气我一定会替你们出的,敢伤我的侄儿侄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赵叔叔,我没有关系,只要为我妹妹出口气就行了,以我妹妹的天赋不愁他们二人不道歉,只是赵叔叔你要好好禀奏洛帝,不要连累到你,”洛世这时候头脑还是非常清晰,有条理地分析着,
接着又感激地说道:“这次我们能够大难不死,多亏了楚兄和尤兄。”
说着便将在身后的二人拉到了身前。
“世儿弟弟谬赞了,见过羽将,”楚云天和尤景浩见到赵飞羽后非常地崇敬。
赵飞羽当年和洛天逸,诸葛天正在外征战的时候,被人称为“羽将”,是名副其实的常胜将军,至今他的故事还在大陆上流传。
楚云天和尤景浩如今见到羽将竟然和洛世洛溪的关系如此亲切,心中又是对二人看重了一些。
“当真是英雄少年,我在这谢过二位了,”赵飞羽微微还礼。
“既然羽将亲自来接世儿弟弟和溪儿妹妹了,我和景浩就先拜辞了,以后还要常来往,”楚云天非常明白人情世故,一句话说的正到好处,时间把握的正好。
洛世本还想留下二人,但是转念一想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不便留下二人,便说道:“楚兄,尤兄,这次招待不周,日后定会补上,二位的救命之恩我们记下了。”
“世儿弟弟不必说这般见外的话,告辞,”楚云天和尤景浩对着三人行了一礼后便转身离去。
二人离去之后,赵飞羽率领着飞羽军带着洛世和洛溪朝皇宫竹屋走去。
而那东门卫尉却仍是没有任何人理睬,五十名黑甲禁卫军仍然被困在原地无法动弹,想必从此刻开始,皇宫之内就再也见不到这五十一人,发配远方。
而在皇宫外安静的长街上,还有着两个皇子正被流动的深蓝色海浪困住,周围立着十名不知所措的奴仆,霎时,十名奴仆尽皆跑散,各自找寻出路去了。
由此种种,完全可以看出,天华国已经开始慢慢地腐败,再也不是洛世记忆中的那个洛国了。
……
赵飞羽,诸葛天正和诸葛湛辰全都来到竹屋中看望洛世和洛溪,心痛愤怒之情自不必说,赵飞羽和诸葛天正更是要在明天的早朝上启奏洛帝,讨一个说法。
二人一个是天华国的统帅,一个是丞相,事务缠身,洛世便让二位叔叔先回府了,诸葛湛辰留了下来照顾洛世和洛溪。
洛世自毁命心的行为被及时阻止了下来,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轻微的皮肉伤。
况且楚云天和尤景浩二人还滋润了洛世的精神力,使得洛世的识海变得更加开阔了一些,精神力强度增强了一些。
还有他那不知原因的强大恢复能力,仅仅一个晚上就重新变得生龙活虎,只是洛溪的伤势严重一些,还需要慢慢调养。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赵飞羽和诸葛天正便直言二皇子和四皇子的罪责。
洛帝碍于情面,又由于洛溪乃是天赋极高的重点培养对象,便走了个形式。
将二皇子和四皇子软禁在各自的寝宫之中一个月。
赵飞羽和诸葛天正虽然不满意但是也不好再说什么。
早朝结束后,洛天华派使者前来竹屋探望洛溪,并要将洛溪带进寝宫之中,由太医治疗,但被在这照顾二人的诸葛湛辰回绝了,使者无奈,连洛溪的面都没有见到就灰溜溜地被诸葛湛辰骂走了。
……
调养了五日后,洛溪的伤势已经渐渐开始恢复,凭借她的天赋相信要不了几日就可以完全痊愈,而洛世受的伤并不重,早已经可以行动自如。
这日早晨,旭日将暖暖的阳光洒在春天的街道上。
行人往来穿梭。
小贩高声叫卖。
酒旗随风飘摇。
各人都有各人的生活,各物有各物的状态。
一位身穿白衣的少年缓缓行走在宽敞繁华的街道之上,安静地看着街道上的百态。
不时还有天华国的巡逻军走过,但却没有打扰到老百姓的生活。
走了一盏茶的时间,白衣少年转到了一条巷口处。
一眼望去,小巷子好似望不到尽头。
越往里去,阳光越是投射不进去,黑黢黢的一片,让人心惊。
但在巷口处的时候,却是可以隐隐听到有着金属相撞的声音。
洛世好像早已习惯一般地走进了深巷中,一步一步地走着,越往深处走,越能清晰地听到金属相撞的声音。
突然,原本昏暗的光线又再度亮了起来。
巷子尽头的左边转过去赫然是一片老旧的院子,目光扫去,约莫有着十几座的院子不规则地排列在这一片不是很繁华的土地上。
在最前头,
一颗老槐树下,
摆着一个燃烧着烈火的火炉,
站在火炉旁的是一个袒露着上身的壮汉,
黝黑的臂膀和坚毅的脸庞,在火红炉火的照映下,显得那般的朴实与威严。
在壮汉的旁边,
是一个满脸有着如沟壑一般的皱纹的老者,
点点白发,长长胡须,
稍微有点佝偻的身躯,
无一不显示出老者的沧桑与睿智。
只见老者用左手上握住的铁钳稳当地夹起火炉里的一块被烧得通红的铁丕,之后将铁丕放置在一个齐腰的打铁桩上。
那壮汉双手紧握住一柄沉重的大铁锤,豆大般的汗珠挂在脸上,将手中沉重的大铁锤狠狠地锤击到打铁桩上的铁丕。
紧随大铁锤的离开,老者右手上的小铁锤紧接落到铁丕之上。
每一次两人的配合与落锤都是那般的富有节奏感,炙热飞溅的火花也无法打乱这完美的节奏感。
如此反复轮锤了数十下,老者再次夹起被打得又扁又黑的铁丕放入火炉旁的水池,“扑哧,扑哧”地随着翻腾的池水响起来,稍停片刻,再次重复之前的动作。
洛世走上前去,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静静地看着两人的配合,两人好像也早已习以为常一样,并没有因为洛世的到来而抬头望一眼,只是专注地在做自己的工作。
这里的十几家百姓常年居住在这里,即使穿过巷子就是繁华的洛城,但他们也几乎不会出去,只是守着这十几座院子和院子后面的土地,过活着普通人的简单日子。
只有那打铁的壮汉偶尔会出去购买打铁的材料。
洛世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来到这里,这里的人们也都很欢迎他。
“牛爷爷,你天天在这里打铁,只是供给这里的十几户人家用,价钱又定得非常低,你就没想过离开这里,去到外面开一间铁铺吗?”洛世看着正在打铁的老者缓缓地说道。
老者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最后一锤打完后,掏出一个烟斗,享受地抽了一口,然后也是坐在一块石头上。
缓缓地说道:“爷爷我啊已经习惯在这里生活了,这里人好景好,不像外面看似繁华,实则充满肮脏,钱够用就好,不需要富可敌国,哈哈。”
洛世看见牛爷爷爽朗地笑了起来,自己也是放松地一笑。
这里确实不会比外面让人感觉到累。
“牛爷爷,那你这一辈子都在打铁,你没想过换一个更有前途的事业来做吗?”洛世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位睿智的老者。
老者抽了一口烟斗,笑了笑说:“世儿,你不能说打铁没有前途,有本事的铁匠大师可都是受到皇室重金聘请的,我这个在隔绝外界的巷子中打铁的老头子确实是没有前途的,但这是我的宿命啊。”
“牛爷爷,您可不能这么说,这里的人家都依靠农耕生活,要是没有你打造的农具,他们的生活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安逸,不受外界打扰了,”洛世敬佩地看着眼前的老者。
老者淡淡地扯动一下嘴角,继而清澈的眼神望向空中。
悠悠地说道:“我的祖宗世代在这里打铁生活,从未踏出过外界,外界的人也不会踏入我们这个贫穷的地方,我想我的后代也要永远将这里的打铁祖业传承下去,因为,这是我们这一脉的宿命。”
老者拿着烟斗,
对着身下的石头磕了几下,
将烟斗熄灭,
手指了一下天空,
继续说道:“我的爷爷曾经和我说过,在那天空的深处有着千万的星辰,每一颗星辰代表的是一个人的宿命。”
“星辰有大有小,光芒有强有弱,每个人宿命也都各不相同,有的人天生命好,有的人却命运多舛,但要记住,无论自己的命是好是坏,都不要放弃努力,自己的命,需要自己去铸造,而不是一味地顺从,即使最后结局没有什么改变,但只要你自己努力过了,那么别人也就没有资格可以看不起你。”
洛世细细品味着老者爷爷口中说出的这些话,心中不免激荡起阵阵的波澜。
真理往往出自生活,并没有读过多少书的普通老百姓反而越能品透这世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