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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祸事临门

径里村,四面环山,进出靠着一南一北两条蜿蜒的山道,是平川镇与塞亚镇的交界点,地处偏远,很少很有人来往。

村中有民家几十户,靠着砍樵耕种为生,几年前有一护人家搬迁到了这里,在这里落下了脚,据说他们是为避仇家而逃难过来的,这一住就是七年。

她名叫苏悦,村里人都叫他悦娘,她的儿子名叫丁阳,今年刚满十岁,长得比一般男孩子要壮硕一点,剑眉薄唇,眼鼻与苏悦极为相似,是个清秀的小孩。

管家姓陈,名字不清楚,虽然断去一臂,年又已老迈,可精练外家功夫,可徒手格毙虎狼,被村里人惊为天人,丁阳自幼就跟随其学武,空闲时间陈管家也会教村里孩子一些基本的外家功夫。

不过陈管家年迈,两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苏悦和丁阳彻底就变成孤儿寡母了,也幸得村民古朴,多有帮衬,而苏悦精擅刺绣,靠着这门手艺倒也勉强能够养活自己两母子。

这一日,是平川镇的圩日,苏悦如往常一样带着一些刺绣和自己做的香囊前去镇上贩卖。

平川镇因为地处西北边境,以前被蒙古人所占领,自从太祖皇帝北伐将蒙古人赶回了草原,就在边境驻有大军,直到当今圣上登基,迁都北京,以天子守国门,数次北伐,彻底解决了北方蒙古忧患,于是在边境开通了贸市,重新接受了西域各国的朝贡,没有蒙古人时不时的作乱威胁,丝绸之路也重新热闹了起来。

平川镇虽然不在丝绸之路的主要干道上,可来往商旅也不少,其中还有不少碧眼白肤的西域之人,对于西域诸国来说,中原的丝绸、茶叶、瓷器都是生活中必不可缺的东西,而且西域人富裕阔绰,在中原商人眼里他们就是人傻钱多的代表,属于很好宰的肥羊。

平川镇并不大,主要的街道只有两条,被当地人称为上街和下街,下街是摊贩聚集之地,也是人流量最多的地方,上街则是酒楼赌场青楼等游乐之所。

到得镇上,苏悦将一应香囊刺绣尽数卖于镇上的布庄,布庄老板是个三十来岁的妇女,见得苏悦针线功夫不错,便闻讯是否会制作成衣,原来镇上唯一一家成衣铺被布庄给接手了,可以帮人定制衣服,一件衣服做工费有半两银子,一应针线布料由布庄提供,现在缺少人手,苏悦想都没想就接下了五件衣服的制作,相比于刺绣和香囊,制作成衣显然能够多赚点钱,而苏悦除了针线活还算不错外其他的也就算了,再怎么说以前也是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小姐,种田砍柴什么的还是算了,会做饭就已经很不错了。

看着她们在那配备大小尺寸以及花纹布料,丁阳顿感无趣,说了一声,就准备溜出去玩上一圈,苏悦想了下,手上这些细节要点时间,之叮嘱了两句就让他自己玩去,还给了他十几文钱买点零食啥的。

丁阳顿时兴高采烈的跑出去了,平川镇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丁阳清楚的知道哪里有好玩的,哪里有好吃的。

逛了一圈,丁阳看了看时间,估计娘亲那边也该完事了,于是买了根冰糖葫芦就往布庄走,走了几步,忽然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是村里张大叔的儿子张聪,问了一句“干什么?”

张聪神秘兮兮的凑到他耳朵边嘀咕道:“我带你去看个好玩的东西。”

说着拉着丁阳就跑。丁阳一听是好玩的也就没有拒绝,跟着去了。

张聪拉着丁阳直行,然后来到了平川镇最热闹的地方,也就是上街和下街交叉所在,镇子的最中心,然后丁阳就知道了张聪所说的好玩的是什么了。

那是一群与中原人相貌迥异的西域人,就在街头表演杂耍,已经吸引了许多看热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将那一片地方围得是水泄不通。

张聪和丁阳靠着人小使劲往人群里面钻,在一片怒骂声中挤到了最前面,入目看到的情景让丁阳和张聪吓得一跳,不由就惊叫出来,只见那里一个衣着暴露,肚脐都露出来的女子披着面纱在那里扭动着身躯,而与她共舞的是十几条有成人手臂粗五彩斑斓的蟒蛇,一旁还有个衣着怪异的老者吹着笛子,一人带着十几条大蛇跟随者笛音而游动摇摆。

围观众人看得啧啧称奇,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其中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女子暴露的躯体之上,一边说着化外蛮夷不知礼仪,不明羞耻,一边看着那洁白粉嫩暴露出的躯体暗自吞着口水,想着一些失礼的事情。

很快,人蛇之舞完毕,那女子一个躬身带着蛇走开,吹笛老者一边不伦不类的作着揖,一边用蹩脚的汉语求一些赏钱。

之后老者带着笑容走开,接下来又是几个西域人上场,弄一口大箱子,将人放进去,然后拿出兵器从箱子上留着的几个孔给插了进去,足足插了五六把刀剑,看得所有人目瞪口呆,胆小一点的更是惊叫出来,可是人家把刀剑拔出来后,翻开箱子一看,里面的人竟然毫发无伤,赢得一阵喝彩,大量的碎银铜钱抛洒出去,铺满一地。

之后还有什么喷火啊,大变活人什么的,看得众人赞为观止,惊呼声不断,丁阳也是看得津津有味,蓦地,丁阳小脸一白,惊呼道:“遭了,怎么这么晚了,我娘还在等我呢。”说着也不顾张聪回话,钻入人群又挤了出去。

现在已经到了午时,正是吃午饭的档口,丁阳一下忘记了时间,急匆匆的回到布庄,看到苏悦满脸着急在门口左顾右盼,看到丁阳回来才松了一口气,责怪道:“你跑哪里去了,我都快急死了。”

“娘,对不起,我到那边看变戏法的去了,一下忘了时间。”丁阳低着头,回道。

“算了,难得出来一次,我就不说你了,不过下次去哪里玩要先跟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着急。”苏悦带着一丝责备的声音说道,见丁阳低着头不说话,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回去也来不及做饭了,就在这镇上吃点吧,下午我再带着你好好逛一逛,晚点再回去。”

“真的吗?”丁阳有些惊喜,在他印象中娘亲已经很久没有带他去哪里玩过了。

苏悦见状莫名的有些心酸,自己似乎长期以来都忽略了儿子的感受,不过被她隐藏得很好,捏了捏他的小脸,笑道:“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嗯,好的。”丁阳开心的说道。

母子二人就在街边的一个面摊上吃了一碗面,之后坐了一会,就开始在镇上闲诳起来,很久没被娘亲带着逛街的丁阳显得有些兴奋,苏悦见丁阳如此高兴,心情自然也很好,一句无话,逛了一个多时辰后,带着买的一些零食和果蔬肉食,苏悦带着丁阳准备回家……

………………

…………

……

[看这身段可当真是尤物啊!就是不知长相如何,是否匹配如此身段?]一个看着二十七八的青年背负着双手随意的走在街头,青年脚步有些虚浮,吹着口哨,神色轻挑,身后跟着三名随从,一副纨绔做派,纨绔青年双目紧紧的盯着前方苏悦那曼妙的背影,对左右随从说道:“走,随本公子跟上去瞧瞧。”

周围行人见得这纨绔公子纷纷让道两旁,低头而过,说着话聊着天的也都通通闭嘴,似乎生怕惊扰了这个纨绔青年。

纨绔青年姓张,名扬,其父是本地财主,更有一个在外当官的叔叔,人如其名,张扬跋扈,是平川镇有名的恶少,尤其是好色如命,仗着家里有钱,强抢民女充作小妾,据说至今已经纳了二十多个妾室,还不知足。或许也是他们张家坏事做尽,张扬虽然妻妾成群,可愣是没能生出一个儿子,这可就急坏了张大财主,以前还对他贪花好色有所责备,现在也是不管不问,甚至还在背后推波助澜。因此张扬更是无所顾忌,只要被他看上的女子,没有谁能逃过他的魔爪。

苏悦正牵着丁阳准备回家,若有所觉,回头一看,不由一惊,加快脚步,“阳儿,快走。”

丁阳不明所以,只能也跟着加快脚步。

苏悦一回头,清秀的脸庞,精致的五官令张扬双目一亮,一挥手,吩咐道:“给我拦住她。”

几名随从闻言瞬间领命,追了上去,将苏悦拦下,苏悦伸手将丁阳护在身后,眼中闪过一抹慌乱,故作镇定喝道:“你们想要干什么?”

张扬不紧不慢的走了上来,上下左右的仔细打量着苏悦,口中啧啧道:“真是个美人儿啊,不如就随了本公子吧,本公子定会好好的疼爱于你的。”说着伸手去抚摸她的脸庞。

苏悦面色一变,后退一步,躲了开去,看着左右,四周已经围聚着不少人,虽有人对张扬的行为不满,却无人敢于阻止。

苏悦俏脸寒霜,冷冷道:“还请自重,光天化日之下你难道就不怕王法吗?”

丁阳讪讪的收回手掌,闻言哈哈一笑,道:“在这平川镇,本公子的话就是王法,本公子想得到的,没有人可以阻止我。”说着扫视四方,余人皆低头,不敢直视,张扬更是得意,道:“本公子看中你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坏人,别欺负我娘。”就在这时,丁阳充满的稚气的声音传来,挥舞着小拳头冲了上去,张扬见状根本没有将之放在心上,随手的伸手想要将丁阳抓住。

丁阳鼓着嘴,满脸愤愤的表情,一个矮身,接着一个扫堂腿,竟然将张扬给绊倒在地,接着丁阳直接跳到他的背上一顿猛踩,口中怒道:“叫你欺负我娘,我打死你。”

这一出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直到张扬杀猪般的惨叫声出来后他的几名随从才回过神来,扑上去营救,丁阳这才跳开,几人慌手忙脚的将张扬扶起来,张扬恼羞成怒,怒骂道:“还愣着干什么,去把那小杂种给我抓起来,本公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丁阳人虽小,可身子却很灵敏,几名随从好几次都扑了个空,反而自己撞到一起,给摔成一团。

丁阳鼓掌嬉笑,大叫“好玩,好玩。”

几名随从又一次扑了上来,张扬已经气得跳脚,这时苏悦清脆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传了过来,“阳儿,别跟他们闹了,咱们还要回家呢。”

“好的,娘。”丁阳闻言小脸一沉,就在几人再次扑上来时迎了上去。

“我踩,我踩,我踩踩踩。”

小孩打架绝技踩脚掌,丁阳年幼,可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将三个大汉给踩得捂着脚大叫,丁阳轻喝一声,迎上前去,一人赏了一记扫堂腿,令得三人摔得鼻青脸肿。然后向张扬望去,张扬惊惧,竟而吓得转身就跑。

只见丁阳脚下一点,一跃而起,在空中连续几个跟斗从张扬头顶飞过,降下时一只腿压在丁阳肩膀,另一只腿狠狠地踹在张扬的脸上,张扬惨嚎,捂着脸倒在地上打滚。

见得丁阳如此身手,所有人都知道了这小孩身怀绝技,非寻常之人,丁阳也不顾旁人异样的神色,哼了一声,又在张扬身上踹了几脚,这才跟着苏悦扬长而去。

………………

…………

……

一座山头上,林木茂密,数十间茅草屋建于林中,被一圈篱笆围着,几十个凶神恶煞的人聚在一起,为首一人刀疤脸,手中提着一把九环大刀,嗡声喝道:“黑子,你确定没有看错?”声音洪亮,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被唤做黑子那人大口喘着粗气,一边轻拍着胸口一边气喘吁吁的说道:“大哥,我绝对没有看错,那女人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

“好,那你知道她们现在在哪吗?”

“知道,我发现他们之后就一路跟着,他们就住在离这不远的径里村。”

刀疤脸紧握着九环大刀,一手轻轻摸着脸上那条从眼角一直到下颚的伤疤,哈哈笑道:“好好好,那人已经死了,老子的恨可还没有消掉,这笔账只能去找他老婆儿子好好算一算了。”说着刀疤脸眼中流露出一抹怨毒,似乎想到什么,邪笑道:“那婆娘人还长得挺标致的,这些年一个人恐怕也是寂寞难耐,老子我可得好好尝尝她的滋味,哈哈哈哈。

兄弟们,都去好好准备一番,一不做二不休,咱们的生意也很久没有开张了,晚上就跟老子我去干上一票。”

“好,哈哈,这几天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可把老子给憋坏了,总算是可以出去活动活动了。”

一群人闻言各个兴高采烈,兴奋了起来,嘈杂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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