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回归啦!忙的差不多了~本周开始继续保持更新~)
我睁开眼睛,看着阳光从窗缝中闪进来,外面又响起了操练的声音,纷杂的嬉笑声,士兵威武的呼喊声,我坐起来看到侍女恭敬的站在门边等待我起床,一切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梳洗完毕走出门去,正迎着脸上还挂着汗珠从练场走回来的比殇,我和他总是那么凑巧,我不知道这便是所谓的心有灵犀,还是真的有谁在刻意的这样相遇,比殇看我的表情万年不变的温和,配上他身后神情别扭的挚景,我以为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但那确实不是梦,比殇找到了鬼王的小太子,很小的一个孩子被比殇立为了鬼王,我一直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统一六界,便是只像是去做一件事情,与权力地位完全无关,只要做到了就好。
孟婆将忠远投去了轮回道,鬼界也正式改名为酆都,有了自己的规则,不管是黄泉还是忘川,都原原本本的存在着,那里成了不论是世人还是神仙,不论是妖魔还是精怪轮回的安乐园,我不知道下一步比殇会去哪里,从鬼界回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只是看书,听琴,喝茶,赏月,得空的时候他就会去酆都逛逛,有时候还带着我,在酆都他也从来不去见那新任鬼王,似乎这里还是和他完全没有关系一般,他身上没有任何统治者的影子。
每次去他都是静静的看着那块三生石,尽管上面什么都没有,我们曾经看到的那些就像浮梦一般不再存在,孟婆的言语还是别有意味,神神秘秘,我不能完全理解,不同的是每当她看到我和比殇共同出现在那里,表情就会变得很是和善,我形容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兴许是错觉。
我迷上了比殇酿的酒,沉郁浓香的气味,每当打开一坛我都舍不得喝,抱着酒坛子把脑袋靠在上面,沉醉在这样的气息里,猛烈的呼吸着,然后幸福的微笑,有几次竟然抱着酒坛子睡着,从桌子上扑翻下来将酒浇的浑身都是,比殇起初以为是酒劲太过猛烈,我喝醉了才会如此,坚持不让我再喝,后来在我再三央求解释之下,才愿意将酒拿出来,只是从那之后每夜他都会来在门外看看我是不是又一次抱着酒坛子跌在了地上,确定我睡着后才缓缓离开,我也几乎是夜夜瞪着眼睛看到他在门外静静逗留一会离开后,才能安心睡着。
我后来才知道,所谓的六界并没有那么多,我和比殇是神龙,本身就代表着神界,接下来只剩下妖界,魔界和人界,妖界现任掌事便是那鬼王的妻子,红毛狐狸美姬,魔界的魔君行踪不定,本身的那一群手下也是飘忽不定,亦正亦邪,人界见了我们除了敬仰还是敬仰,不管他们看到的到底是真神还是假魔,只要是能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他们便都朝拜,我很多次想问比殇,接下来到底该做什么,似乎急着求一个答案,但是他每日风淡云轻不着边际的过活,很是享受这样的日子,我实在不忍心打破这样平静的美好。其实,我内心底也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若不是我早就知道之后的结局,我定是也会跟着他一起,每日喝喝酒,弹弹琴,混混日子。
生活就像有人拿着鞭子在我身后不停的抽打着我,充满了急促,和表面稳定平静的状态格格不入,我内心总是着急的想做什么,但是逼到眼前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便是这样整日的矛盾着,不能开怀的像比殇一样心无杂念的享受平静生活,也找不出来理由和对策去解决自己内心急促的矛头,整个人念着念着,便大病了一场,这一病就是好几月,我自己坚持认为是因为我的病拖慢了比殇的脚步,他却总是笑盈盈的对我说,原本也是想好好休息一下的,我觉得自己像是到了完全不同的空间,遇到了完全不同的人,眼前这个总是温暖的笑着的男子,我如何都不能将他和万年后北荒之地的那一个联系起来。
病好后,始料未及的是,我见到了涯戟。
这一切都来的太仓促,让我有时候怀疑是不是比殇刻意如此做的,我总是在探究他到底还存不存着以后的记忆,每一次的探究都让我失望,比殇确实是不记得将来要发生的事情,这一切兴许就是偶然,因为除了他,涯戟也不记得。
那日,阳光晴好,天气虽然已经夹杂了寒冷,但是有暖融融的太阳晒着便不会觉得不适,我身体好了不少,力气也恢复了,雪卿因为我的病对我的态度也转变了很多,除了比殇基本上都是雪卿日日夜夜的照顾着我,后来他说我的病是因为体内真气波动导致的,从我醒来他就是总在督促我每日坚持调息,虽然他对着我还是那张不冷不热的脸,眼睛中的关心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听说来了客人,你要去见见么,貌似也是条龙。”雪卿飘在半空中对着我问道。
我在院子里种了一棵从人间挖来的桃树,每日都会拿个小铲去摆弄摆弄它,算是静心,将来养出个把桃树精也说不定,听到雪卿的话我手下一滞,心中像是被谁捶了一拳一样,也是龙,虽然心中急切想知道答案,我还是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不想雪卿察觉任何的问它,“什么样的龙。”
“我哪会知道,来了一男一女。比殇差兵士问你要不要去看看,来请你的人在外面候了半天了,你还这么不紧不慢的。”雪卿现在的唠叨病越来越严重了,得空我想应该给它好好治治,好好的一公神兽,整日婆子一样唠唠叨叨,将来怎能勾搭到母神兽。我若有所思,默不作声,其实心中在疑虑一男一女这状态,到底会是谁来呢,行动却依旧不紧不慢,缓了口气问道,“那兵士什么时候来的?”
“至少一个时辰了!”雪卿白了我一眼,很是无奈的对着我大喊了一句,我心中因为他的样子窃笑着,继续逗弄它,看它被我气的崩溃的样子,我着实觉得好玩,我摆了张酸脸,略带埋怨的看着雪卿,问道:“那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雪卿用爪子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语气倒是不再那么犀利,幽幽的说:“你身为神龙,连这样的事都感应不到,我真是白费时间…”
“行啦,别说了,我这就去还不是么…”我怕它一开口又继续唠叨下去,赶忙打断它的话,将小铲扔在树边,转身进屋打算换换衣服,雪卿张着个嘴,因为我态度的迅速改变完全没了想法。
诚如我一直认为的那样,你担心的事,不会因为你担心就不发生,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涯戟。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见到他的那一刹那时候的心情,涯戟和之前,确切的说是之后没有变化,面容俊朗,一头红发,威武潇洒的样子让人移不开眼,他坐在比殇身边,两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若说涯戟是团熊熊燃烧着的火焰,铺天盖地的有燎原之势,比殇便是随处潇洒,捉摸不定的风,清凉温柔的环绕在你周围,二人眉间的情绪完全天壤之别,涯戟眉峰上扬,一双好看的眼带着审视的笑意看着我,那样的眼神让我浑身都觉得像是有火燃在自己身上,不自觉的想躲藏,兴许更是想将我的心藏起来。比殇则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温柔,看到我轻轻抿了下嘴,他每次见到我都会有这样难以察觉的动作,而我对于他这些小动作也观察的越来越清晰,我总告知自己,只不过是因为相处的时间长了,熟知罢了,也便没心没肺的没有多想过。
“比殇,这是?”涯戟率先打破了我那种尴尬感,轻笑一声用我那时候夜夜出现在梦里的声音问比殇,比殇看着我,回望向涯戟,说:“秕稚。”
我急切的看向涯戟,他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依旧笑看着我,我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失落,他也不记得了么。比殇亦看着我,神情有点奇怪,我总觉得哪里很乱,却理不清楚。
回头望向涯戟,不管他记不记得以后的事,之前的那些一定是记得的,可他下面的话却是彻头彻尾的淋了我一盆冰水。
“哦,记得,当年那个总是跟在我后面跑的小妹妹,现在终是找到心仪的人了?”他边说边看向比殇,然后看看我,很是欣赏的望着我们俩,末了语气还轻轻扬了一下,比殇没有回应,只是看着我,我突然觉得胃里很恶心。
忘记是谁告诉我,难过的时候不能直接的感受到心痛,最直白的便是胃痛,心不能痛,若是痛,就会死了,那只能将自己的情绪通过胃反应出来,我感觉着自己胃里翻江倒海,似乎将这么多年的情绪,感情统统压进胃里,它们迅猛的反抗,猛烈的碰撞翻腾着,后背一阵阵凉意,几乎站不稳,我忍着口气,面色很是平静的看着涯戟,眼底却很酸痛。
比殇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想过来却又怕得不到我的允许,表情僵硬的坐在那里,我整个人也僵在了他们面前,涯戟好奇的看着我,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我因着他这样的表情更是窝火。直到他身边的女子笑着将我拉到桌边坐了下来,我回头看向她,我进来的时候注意力完全在涯戟身上,没有注意到她,她在涯戟身后我以为只是个侍女,此时她对着我甜美一笑,声音更是甜润的说道:“我从来不曾见过姐姐。”
“姐姐?”这一声姐姐彻底把我叫昏了去,算遍这洪荒大地,我还从来不知道我有个妹妹,就算几万年后我转世变了那水龙王家的公主,我那娘亲又生了个公主,也没有理由我的妹妹跟着我一起回到了过去。
“我是彦玖。”她见我满脸疑惑,道出了名字,我依旧还是一副疑惑表情,她便跟着继续补充道:“雷龙彦玖。”
我脑袋嗡的一声,四龙齐聚了么,这个当时被比殇无意夺了灵气不能出世的雷龙,竟然出世了。
“小玖,理应对秕稚拜谢的,若不是她,你也醒不来。”涯戟对着彦玖的脑袋上轻轻一敲,对她的笑意十二分的浓,我看着他这样的动作,皱着眉低了头,没有做声,更是不想知道为什么是我弄醒她的。
“彦玖谢过秕稚姐姐。”她说着就站起来在我身边一拜,我完全没有去回应,手颤抖的握着桌上的杯子,声音很冷的说:“不敢当,我什么都没做过。”
我不知道我的冷是因为看不惯涯戟和她之间那份微妙的情感,还是对这突如其来让我难以接受的状况彻底麻木,我心中策划了很多次我和涯戟见面时的场景,无一不是抱头痛哭,他若是记得我,便是一眼能看出我,他若是不记得我,我便用自己全部的言语去解释给他听,可当下的场景,蹩脚难过的像是一根刺扎进了我的嗓子,更是将我夹在了很是尴尬的境地,抱头痛哭不可能了,更恶心的是还在我原本就脆弱的感情上多压了一个人,我不是不喜欢她,可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出现了这样的状况,叫我如何能欢天喜地的回应她,对她笑都成了很奢侈的事。
“小玖,你这秕稚姐姐便是这样,平时都冷冰冰的,其实却很善良。”涯戟看到彦玖被我晾在那里,尴尬的将她扶起来,那彦玖也不动气,服帖的对着涯戟一笑,轻轻坐了下来,我心中更是郁结,抬眼看向涯戟,阴阳怪气的来了句:“你怎么知道我善良,我歹毒的很…”
还未继续说下去,比殇轻轻握住了我的手,对我使了个眼色,我还未反应过来,他又恢复了全然的温柔,对着我们说:“快用膳了,我们一同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