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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辞而别

道家,异能学院。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蓝依坐在教室里望着窗外出神。自从无心第一次转醒后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蓝依一直在躲着无心,但还是忍不住担心他。说到底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既然选择付出了,就要愿赌服输。放学的铃声将蓝依的思绪拉了回来。蓝依收拾了书包,往无心家里走去。深冬时节,草木凋零,万籁俱寂,天地一片萧索,偶有几只野兔在雪地里一闪而过。蓝依边走边想着,又变成自己一个人了吗?无论如何,都要坚强的活下去,是时候该跟过去道个别了。冬天过后,异能学院新的学期就要开始了,到时候自己能分到宿舍,就不用继续寄宿在无心家里了。给他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那份温暖本就不是属于自己的,再多的贪恋也要结束。蓝依想着想着已经走到家门口了,房间的灯是亮着的,蓝依有些奇怪,最近家里很少有人回来,难道是自己忘关了吗?也许是无梦回来了吧。蓝依没有多想,打开了门。

…………

今天是无心出院的日子,无心站在医院门口,看着冬日萧瑟的景象,不禁有些悲凉之意。自己这次差点死掉,在医院呆了这么久才出来,可是出院的日子身边一个迎接的人都没有。不过无心也没感慨太久,毕竟一家人都忙的很,无心早就习惯了。他不单单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还是道家的见习使徒,受道家思想熏陶,心性坚韧豁达,非一般孩童可比。这些矫揉造作的情绪,他早就修炼没了。况且,他从小到大早就习惯如此了。这是这段时间,暮雪和蓝依都围在自己身边,让他快忘记了孤独的滋味。

无心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他醒后的一个多月,一直没有见到蓝依。看来老姐说的是真的,蓝依的确在生自己气,唉,该如何面对蓝依,要怎么跟蓝依解释呢?无心向来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这跟家庭教育也有关。无心的父亲跟他多是用拳头交流的,梅林一直只把他当小孩子,无梦只会跟他斗嘴,一家人的情感交流都很少直接用语言表达的。苦思无果,多思无益,只能见面再说了。可当无心回到家中的时候,蓝依并不在家。上学去了吗?无心在家里转了一圈,百无聊赖的躺在了沙发上,这时,茶几上的一封信笺引起了无心的注意。他拿了起来,上面写着,“无心收,蓝依”,无心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撕开了信笺:

别了,无心。这段日子真的很开心,感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感谢你肯收容我,感谢你让我见到了奶奶最后一面,太多该感谢你的了。此生怕是难以为报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不要来找我,你找不到的。但是不需要担心我,我很好,我会努力坚强的活下去,不会让奶奶失望。别了,无心。你是唯一一个给过我那么多温暖的男孩儿,但我不该贪恋于此,给你造成烦恼。

人生总有离散,感谢你曾温暖过我的岁月。我不会忘记这种温暖,我会带着这种感觉,对未来满怀希望。别了,无心。

看完信笺,无心良久未动。发生了什么?蓝依去了哪里?她离开了道家?

聚散终有时,缘聚缘散,缘起缘灭,半点不由人。道家的修炼,讲究顺其自然,万事随缘。无心与蓝依、暮雪当有此缘相聚一时,但可叹缘薄,好多话未来得及说,好多事未来得及做,缘分就这样散掉了。此刻,无心整颗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也许的确是失去了的方知珍重。他后悔没有告诉蓝依自己喜欢她,他自以为蓝依是知道的,现而今悔之晚矣。无心觉得也许自己这辈子都没机会说出来了。十六岁的无心,第一次知道爱情的苦楚。但是现在她最担心的还是蓝依到底去了哪里?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孩,能跑去哪呢?会不会再被欺负?再受到伤害?无心不敢去想,他要马上找到她。

…………

一个月后。

“让我出去!”无心怒吼着提剑攻向季清秋,季清秋毫不在意的挥剑一挑,无心的剑飞了出去。“可恶!”无心跪在地上砸着地面。蓝依离开已经一个月了,无心一直被困在道家,不允许出去。因为无心已经被魔爵盯上了,处境十分危险,只有留在道家才能保障安全。但无心一直担心蓝依的安危,哪能待得住,非要出去不可。于是季清秋告诉她,在她不使用法力的情况下,若无心可以胜得了她手中的青霜剑,便让他出去。饶是如此,无心仍无半点胜算,道家剑术第一高手不是浪得虚名的,即便在不使用法力的情况下,无心也不是对手。

看着懊恼的无心,季清秋仍然面挂寒霜,冷冷的道:“要怪就怪你太弱小了,这样的你,即便把蓝依找回来又如何?你保护得了她吗?道家不是你的避难所,难道你幻想着让道家一直保护你的心上人吗?道家不收无用之人,你要是没有这种觉悟,就乖乖滚回家里做你的小少爷去吧!”季清秋丝毫不给无心留颜面,从无心小时候起她灌输给无心的就是实力至上的理论,没有力量就什么也得不到。她一直觉得无心太缺少磨练了,身为道家宗门嫡系,将来的某一天,他很有可能接下统领道家的重担,但无心的表现一直都太松懈了。

“好了,清秋,别逼他了。”一个老人走了过来,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神采奕奕,颇有几分出尘之意。季清秋和无心见来人慌忙见礼。

“父亲!”

“爷爷!”

老人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此人正是道家当代家主,宗家季氏一族族长,季清秋的父亲,无心的爷爷,季鸿云。老人捋了捋长须,笑道:“无心,你现在缺少的不是法力,而是道心。”

“道心?”无心有些疑惑。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有我道家子弟的风骨。心不静,道不达。你的实力在你这样的年龄段中已然是翘楚,但也仅仅如此。你的心境不够。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你的心杂念太多。你的名字是我给你取的,无心。天地之初,无中生有,顾万有皆为无。心之所往,所欲,所求,使人惘,使人迷。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无心,道家修心,是一个将有修成无,再将无化为有的过程。心归无,方能随心所欲,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说着,季鸿云随手一挥,顿时狂风皱起,吹散雪花,雪花散去后裸露的地面上长出了小草,小草由一颗嫩苗不断成长,长成绿油油的一片草坪,又一阵风,整个草坪被吹的此起彼伏。随即草坪又开始泛黄,枯萎。最后化作飞灰,又一阵狂风,雪花肆虐,将裸露的地面又覆上了一层白雪。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刚才的一切仿若一场梦境。

季鸿云的话对于无心而言有些深奥难懂,但是看着眼前的草坪由生到死,再品味着爷爷的话,无心似有所悟,但又似懂非懂。季鸿运看着疑惑中的无心,只是淡淡的道:“无心,你去万卷阁闭关去吧!重修道心,两个月为限。两个月后你就可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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