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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语道病

三才阵就是这样,你近身一人,另外两个便会如影随形,宛同鬼魅跟在后面,伺机而动,三人一体同时出击,而承受那人不敌亦可防守。

无人回答,罗羿此时正蹙眉望着徘徊打转的三人,一脸谨慎头痛,丝毫不敢留一丝破绽。

这阵法太凶悍了,让他打又打不得,逃又逃不得,有力又打不出,罗羿咬牙感叹着,再这样下去非被打残不可。

忽地,他斜眼望到自己的投射的影子,罗羿沉寂的脸色逐渐开始,有了变化。

“再来。”罗羿启齿喝到。

话语间,他的双脚再次弯曲,猛踏脚下,嗖的一下,再次腾空跃起。

“没用的,无论你在哪里,三才阵如影随形。”贾老二爆喝嗤笑的同时,携三人一蹦而起。

“霹雳”一声雷在空中炸响。

惊起场下周围都眯眼注目当空,空中正好对着太阳,刺眼光芒,却让人模糊看不清楚。

场中,贾氏三兄弟亦是如此,罗羿更是利用了这一点。

哐!一人急速跌落下来,砸起一圈灰尘扑面,紧随其后又有两人狼狈地单膝跪落地。

罗羿最后飘下,一脸得意的望着,处于惊愕的三人,这一回合,他胜。

贾老三盯着罗羿惊讶无比,无措道“怎么会这样,老四没事吧。”他对着贾老四说道。

“没事儿,他就是帮爷活络了下筋骨。”贾老四幽幽爬起站回位置,擦了下猩红的嘴唇,显然受了点伤。

贾老二咬牙谨慎,道:“这次别让他腾空了。”

“你皮有点厚么?我打了你,你还要站起来。生死契在这儿,死了别怨我。”

罗羿认真说着,望着五百年桐木竟被砸断,他发现了端倪,现在该他反击了。

落雨式:穿云!

有光似在逐渐汇聚,往罗羿弓身蓄势的右拳上流动,夹杂着凶猛的劲气。

一声怒叫,他像弓上箭头疾瞬息飞出去,他全力向着贾老四打出了一拳。

这一拳包含了今天他受的闷气,也包含了他对自己武道的领悟深浅。

咚!

罗羿一拳砸到,随着他微红的拳印绽放在贾老四掌心,随之便见贾老四瞳孔怒睁中,带着一声爆竹声响,痛嚎飞了出去。

曾引以为傲的虎躯,居然被正面瓦解,他托大了,逐渐心声惶恐,他后悔没有双手去挡,否则他的手臂定不会被打碎。

贾老四面色痛苦,冷汗直冒,望了望凹陷脱落的红肿手心,抬头望向二哥方向,脸色痛苦中隐隐带有担忧。

他无奈叹息道:“完了,他一身横练的筋骨都被打出了擂台,还受了内伤,已然无法参战。”

贾老四心中开始慢慢反思,刚罗羿速度奇快,二哥三哥反应慢了些,给了罗羿喘息机会;现没有三才阵,不消片刻,二哥他们定会败下阵来。

白玉龙与颜幸是欣然点头,暗叹罗羿此人,不久将来势必名震江湖。

绿衣人也是专注台上那比自己微高壮的身形,心底隐隐多了几分欣赏。

贾老大,此时斜眼瞄了身旁绿衣一眼,微微一跨步,嘴里轻轻嚷嚷道,“实在站累了,坐一下。”

默然应允,却没想,一转眼,贾老大双臂捶地,身子猛然一扭摆。

啪啦声,响了几下,被卸掉的双臂就这样重新回归。

绿衣少年此时闻声,早已退出三丈外,暗怪自己一时大意了,太关注场中那人了。

“看来还是得大哥出场收拾烂摊子。”贾老大重新站了起来,用手揉了揉脖子,脸色阴沉。

他的身材是除了贾老四之外最壮的,但肌肉比之贾老四还要结实,气息雄厚,隐隐已有突破后天大成迹象。

“正在比斗,你不可进场。”颜幸不悦挡在贾老大身前,他有心要帮罗羿一把。

“无双…”

这时,一声惊诧声带着不满响起,白玉龙板着脸从台上下来,他的女儿别说男扮女装了,就算化成灰他也认得。

“爹!”绿衣人过去,亲昵过去叫了声。

“你又胡闹,回去罚你禁足三个月。”白玉龙用指点了点白无双额头。

“哦。”白无双吐了吐小舌,宛若打焉了的茄子,众人都在,她不好意思跟爹讨价。

“霍,我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你果然是个女的,现在一家子到齐了,我们的恩怨也该了结下了。”

贾老大一点也没意外,因为他对女儿体香有种独特灵敏的嗅觉,而他也好这口,颜管事他不好得罪,可眼前就不同了。

“是…谁?要在这里闹事么?”一身散发独特酒香味的声音,这时猝然响起。

清风盈盈绕身过,留给初秋的人海几多凉气儿;树叶哗哗飘逸,暖阳将斜射的光线透过树叶分散成很多的圆斑。

颜辛四人寻声张望,头微仰发现声源居然是在不远高树的枝梢处传来,那里居然躺着个人!

在这人潮汹涌,空位难寻之地,此人居然能找到如此笼盖四野处,当真是一妙人。

树梢那人,侧身卧榻,一只弯曲的手掌支撑着头,就这样俯视整个擂场,另一手时不时昂头,咕噜小口那袖小葫芦里的甘液,眼神虚眯的神情陶醉无比,仿似品玉液样。

扫视四人投来的异样目光,他抬眼又望了望擂场中,胜负已定,再无半点看趣,随手盖上酒塞,漫步站起,提剑飞跃了下来。

步伐轻灵敏捷,像极了鸿毛飘离游荡在人世间,平稳从容;轻声着地,未惊动半点尘烟,却带下了几片殷红潇洒的落叶,不知是留恋眼前这人,还是被他腰间的美酒吸引。

此等收放自如的功力,贾老大皱眉正色,暗惊此人功力居然比自己要强许多。

着来人,一人一剑一葫,仿若一山一江一湖,格调步伐,那般洒脱奔放,着实让旁人望之羡煞不已。

这种洒脱由内而外,是骨子里自然的流露,一点也没有刻意的意思。

“怎么有胆说,还不敢承认。”说着,像是未过瘾,习惯性地单手捏葫,仰头又豪放的闷了一口,拂袖轻沾,馥郁香醇顿时飘移四散,勾起树叶轻轻沙响。

他方才看得兴起,心中一时技痒想露两手,左右顾盼之末,不巧眼底正好有人赶来送门了。

轻嗅涌动的异香,白无双忍不住多吸了口,一脸好奇盯着比自己高许多的墨发男子,细看之下,这人豪言洒脱之外竟又添了几分儒雅。

“十三师叔,是您也来了。”颜幸并没认出来人,但他心里透亮,闻出了儒门独有的仙人醉。

能品得仙人醉的,想来除了门里那位的门生和八门的掌权,也再无他人了。

这里也只有他才知晓,几步上前连忙稽礼,然后顺当立在秦十三身后,他人虽年长,但秦十三辈分在那挂着。

礼是修行儒道之人的基石,它囊括了对万物的态度和对天道油然而生的敬仰。

而眼前这位又是最有希望,接替那位大人位子的人,他得慎重对待。

秦十三点头回礼,环顾四人,道:“我是天福楼新任执事。”末了似想到了什么,又接了句:“秦十三。”

一语,如石子投入死水,溅起朵朵水花波浪,除了颜幸其它三人表情精彩丰富。

“爹,天福楼不是…隶属于皇家酒楼么?这人…”白无双很小声,生怕说错什么,她想说的是这人怎么这般年轻。

言外之意说的是:难道现在儒门已经融入皇家这种浑然一体的地步了么?

对于武林中人,这声音却如惊涛打在海岸一般,声声震耳,白玉龙没有回答像是在沉思。

他自然一眼看穿秦十三身份不一般,同时他同其他人一样,也在感叹天地时势造英雄,感叹那句‘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不能生在这个气回乾坤的大世,这注定是很多人包括他自己的一生憾事。

“啊,你居然能隔空打物,你莫非到了先天境界了?不对,应该是刚入先天之境,还未完善。”擂台,场中这时爆出一道奇异声。

话落,那人直接横飞出去,向着贾老大砸来,这是有意无意的挑衅,只有罗羿彼此理解。

贾老大二话没说,单手一撑,截住飞来的贾老三,却没想,人刚着地,他眉头立时竖了起来。

连忙又横跨出几步,单手接住那忽旋转飘至的黑影,却没想,渐渐的他单手用上了双手,转而退出好几步,才罢。

“老大!”贾老四扶肩赶了过来,与贾老三同时喝道,然后一同低眉望向昏迷的贾老二沉默不语。

贾老大默不作声,从他低沉的脸色,不难看出他的心里现在很窝火,偷鸡不成蚀把米,这超出了他的算计,他不知这女子的来历,更不知罗羿这厮这般凶猛。

“罗羿是吧,今日之事,我记下了,改天咱们再论。”贾老大沉声对罗羿喝道,转身就就欲带人离开。

他心知,此时复仇时机未到,眼前几人都偏向于罗羿甚是棘手,即便他们四人完好如初摆‘四绝阵’,胜面顶多也只能对半开。

“你们怕是那也去不了了。”秦十三忽说道。

贾老大停步回道,“怎么?你以为凭着你的后台,就能为所欲为?”

“首先我后台够硬。”秦十三默默盖上酒壶,系回腰上,又道“如果你还想活命,就得跟我走。”

“因为你病了,我可不能让你死了再来还我吃酒钱。”

“我病了?哈哈...,你这话说的我不爱听了。明说是看上我们的阵法就完了,伪君子。”贾老三显然还不知此人身份,末了转身讥讽。

秦十三认真道:“那都是小事,小事自有小人处理。你们可以轻按下你们丹田处,是否隐隐感到刺痛?”

“我们现在,全身都疼,你少...”

“三弟!”贾老大轻叱一声,打断贾老三后话,转头一脸凝重望着秦十三,道:“我们跟你走。”

“总算有个识货的了。”秦十三回道,刚远瞧几人在台上,气有余而力不足,嘴唇微紫,他便断定这几人深中苗帮奇毒。

也只有苗帮的毒才能沾惹到一点,哪怕一丁点也会随时间逐渐蔓延腐蚀全身,如附骨之疽让人谈之色变。

‘苗帮’那是仙家玄阴派的外门,民间大众称其“唐门”,那地处偏僻,山木杂乱,而八大门派中就这门派善使奇毒,神出鬼没,让人无所遁形,无所隐形。

几百年前七大派曾打着“替天灭毒”的旗号出兵九阴山,联合围剿一直保持神秘的玄阴派,初闻里面是有让人心动的以毒炼体之法。

却不甚被玄阴派引进‘九子困魔阵’中,困了整整五天五夜。

偶听前辈们讲起,那五日过得可算是度秒如年,本来大阵,一日就可破,可第一天就出现海量的毒物,让人防不胜防,使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好几人都满心怨气。

随之大声问候玄阴派上下十八代,结果第二天异变又突生,辱骂几人都奇异的没了舌头,并且全身逐渐开始溃烂,最后死态恐怖至极,硬是震撼了当场所有人,遂逐步开始退兵。

这是九阴派名声大噪之始,也是贾老大一听中毒立马联想到的,他不是怕死,他怕的是生不如死。

“靠,真倒霉,早知当初就该听那时算命的卦象:‘是非多磨人,冤冤了相报’。”贾老四忍不住冒了一句粗口。

秦十三低头与颜辛交谈了几句,转身欲带人离去,忽看罗羿正缓缓驶来,他皱眉道,“你也有病,且病入骨髓,不治也会死。”

罗羿听后,一脸茫然望着离去这人;心里不禁骂道:这都什么人,一见面就说我有病,你特么才有病,你全家都有!

余下白玉龙三人,目光汇聚过来,“你们这...”

“贤婿,你这得了啥病啊,打不打紧,让岳父帮你理理。”白玉龙急声说着上前,悄声又道“没事,岳父那还有颗五百年地精。”

这时颜辛过来,也道“我师叔说有,那就一定有,你还是赶紧寻医就诊吧。”

他显然是看罗羿一脸的不相信,所以过来解释一番,对罗羿他有些期待,那是长辈看后辈的希冀。

“我...真有?”罗羿反问,猛然,他记起湖下炼体过度时,妙空就说他生了暗疾,刚莫不是在说的这。

“对了,我师叔刚提到,拍卖行今日正巧在开拍,说那里可能有你需要的东西。”

颜辛见罗羿发呆之余,一下想起十三师叔临走提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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