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开春儿了,新的季节似乎也带来了新的朝气。
明媚一直陪艾晨说说笑笑,轻度抑郁倒是好的差不多。而艾晨好像比年前好多了,艾仁说可能是换药的缘故,但不管什么原因,见好就行。高全民也慢慢地从丧父的悲痛中一点点走出来,开始适应一个人生活。
唯独没露面的是上高中的宋成威,听说他很忙,今年就要参加高考,除了正常高二的课,他要利用寒暑假和周末,把高三的课程补习完。明媚从那次和他说完分手,他就再也没回来,过年去了外省的姥姥家,没待几天就直接回到县城补课了。明媚认为宋成威是默认了两个人分手,这样也好,省的见面尴尬。
转眼就到了六月份,天气越累越暖和了。高全民要做一件事,需要明媚帮忙。因为前几天艾晨又犯病了,还很严重。高全民害怕,害怕在不作就真的来不及了……
这天,艾晨生日,阳光很好。一大早明媚就把好了几天的艾晨从家里叫了出来,告诉艾晨:“阿晨,生日快乐!今天我和全民给你一个惊喜,你现在回家换一身衣服,要穿最漂亮的!”
“有惊喜?哈哈!那太好了,媚媚,等我一会儿啊!”艾晨这几天状态很好,一听说过生日有惊喜,早就乐得不行,赶紧回家换衣服。
艾晨回家开始试各种裙子,自己一边照镜子一边还问着母亲,这个好看还是那个好看。艾晨的妈妈见艾晨这么高兴也乐得帮忙挑选。最终艾晨选择了白色百褶连衣裙,是当时很时髦的样式。是他哥哥艾强从市里买的,自从艾晨病了,艾强就去市里打工了。家里再富裕也怕有病人,每次艾强回来都会给这个妹妹带东西,这裙子就是前不久回来给她买的。
艾晨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脚上是一双有点跟的白色的凉皮鞋。齐胸的长发上半部分被母亲变成精致的小辫,小面披散着。她的头发有点自来卷,所以前面的刘海就像特意烫过似得,而且发梢也是微微卷曲。由于长期病痛脸上没什么血色,艾晨还特意涂了点腮红,显得有精神一点。她不想再自己生日这天和平时病怏怏的样子一样。
打扮完了,自己在镜子前照了又照,还问一旁的母亲:“妈,这样好看吗?”艾晨的母亲看着女儿的样子,眼里含着泪回答:“好看,我闺女长得俊,稍稍一打扮谁都比不了。”她多么希望她的女儿可以一直这样美下去,她可以看着她结婚生子,看着她过好日子……
艾晨见母亲在偷偷的擦眼泪,走过去轻轻地抱着她,说:“妈,你女儿这么好看都随你,你应该高兴。我会好的,你别伤心,今天我生日,晚上我想吃你煮的面。”
听了女儿的话,艾晨妈妈擦了擦眼角说:“呵呵,好,别玩儿太晚,晚饭回来吃,给你煮面。”
艾晨这才松开母亲去找明媚,她也难受,要是一直都这样该多好。明媚见艾晨出来,她笑了,她知道艾晨一直都很美,一会儿高全民还不定惊成什么样呢。明媚带着她来到了树林里……
只是艾晨有点奇怪,问明媚:“媚媚,这是去哪里?怎么还把眼睛蒙上了?”
“你就走吧,放心,不能把你卖了啊!”兜兜转转不知在哪儿,终于明媚对她说:“好了,到地方了。”说着把艾晨眼睛上蒙着的布摘了下来。艾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傻了,这是什么情况?他们在树林里,眼前是一条被清理的干净的小路,小路两旁是简陋的木栅栏,但上面被插满了野花,看野花的颜色就知道是精心布置过的。小路的尽头站着高全民,只见身高一米八高全民的穿着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里面是白色的衬衫,但没系领带,脚上穿着皮鞋。本来高全民长得就不赖,这一打扮就更显帅气。
同样的,高全民也被眼前的艾晨惊艳到了,白色长裙飘逸空灵,给本就清瘦的她添了一份高冷的气质。等了好半天,直到明媚咳了一声,高全民才反应过来,笑着向艾晨一步步走来。这时的明媚已经退到了远远地地方看着。
走到艾晨身边,高全民原本背着的右手拿出来,手里是一大捧的鲜花,应该叫新鲜的野花。是这里常见的野花,当地人们叫它扫帚梅。
高全民看着艾晨有点紧张地说:“阿晨,这是我送你的花,我问过城里买花的了,他们说这花在西藏叫格桑花,花语是怜取眼前人。”
艾晨这会儿也大概明白了,看着高全民说:“怜取眼前人?”
“是,我要怜取的眼前人,就是你。第一次看到你,我就感觉你是仙女,是上天特意给我的仙女。从小在一起长大,我就喜欢你,上学我们的关系暧昧,但你我从来没正式表白过。今天我正式追求你,阿晨,做我女朋友好吗?”
艾晨听完高全民的话,哭了,说:“高全民,你是认真的吗?你知不知道我可能活不了几年,我们没有结果啊!”
“你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喜欢我,也想和我在一起,就够了。”
“我喜欢你,也想和你在一起,可那又怎么样?会有结果吗?”艾晨哭着问。
高全民一下抱住了艾晨,说:“阿晨,不要管什么结果。哪怕我们只能在一起一天我都会陪着你,谁让从小你就把我的心给偷走了呢!”
“高全民,你好好的,别这样。你会有更好的人生,会有贤惠的妻子和幸福的家庭……”没等艾晨说完,高全民一下吻住了她的唇,不让他再说下去。艾晨愣了,也确实不再说了。
过了一会,高全民才松开,抱着艾晨说:“除了你,我谁都不会娶,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宁愿一辈子打光棍儿……”
艾晨含着泪笑了,说了句“真傻!”
明媚看着两个人,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