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相思花自飘零水自流。
————题记
当时她还不是自由身,只能日日在树上看着这繁华的世间。
她只能天天被困在这树上,看着孩子们抱着的烤得油直冒的烤鸡默默流口水。
她只能遥望山巅之下人来人往的庙会,却什么都不能干,只能遥望。继续这近乎绝望的遥望。
她只能看着一对又一对的小情侣向她祈福。但那时她还很自私,并没有把这当一回事,有时还出手破坏干预。
我为什么只能成全别人的姻缘?为什么只能默默无闻地为别人奉献?为什么?这些年里,我做的还不够吗?!为什么,我就不能有一个我自己爱的人吗?
她几乎绝望的嘶吼,却没有遭来神的一丝怜悯。
这就是你的命。
神说。
你永远只能看着,永远只能遥望。
无情的神没有给她一点希望。直到他的到来,使她荒芜的内心萌动了一尾春芽。
她从未如此想化成人形,站在他身边。
她从未如此疯狂的,迷恋上一个脆弱的人类。
终于,她做到了。她用五百年的灵修,换来一年的人形去寻找他。尽管她并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的名字,甚至模糊了他的样子。但她永远记得,永远不会忘,那如春秋一般清冽空虚的琴声。然后,她找到了。这并不太难,因为他的琴声与天音媲美,早已成为了天下知名的琴师。当她不顾一切地拨开官兵站在他面前时,却感到从未有过的悲凉。他眼里的陌生,诧异,与……厌恶,都印进她未经世事干净的眼眸。
找到他……之后呢?
呵,真是可笑,之后该怎么办,她竟然一点也没想过,满脑子都是找到他。
当时她还只是在树上,一株名不经传的植物而已啊,他一介凡人,怎么会认得出来啊。
她苦笑着回到山巅,静静地靠在树根,虚耗着她用真元换来的,还没过多久的,一年的人形。
小丫头,你会后悔的。
她突然想到孟婆对她说的话。
是啊,还真被她说中了。
她后悔了。虽然真的不想承认,内心的挫败与哀伤狠狠地打碎了她对人世的一切幻想。
她撤回人形,五百年灵修归位。人世,再一次离她远去。
这几个月里,她安分守己,为在树下祈愿的有情人尽一份力。因为,她已经接受自己只是成全他人的工具而已。
只是……工具而已。
直到千百年后,那个叫重明九的第九祭神君赐了她一杯苦酒。真的好苦啊。但她还是一口气不喘地喝完了。
你懂了吗?
重明九静静地看着她。
啊?
她一愣。
还是不明白?算了,既然无法明白,就等吧。看你等不等得起了。
她猛的从床榻上做起来。她怎么会突然梦到那个家伙?呵,死到临头,梦到了,也无妨。
都是她……都怪她!要不是她,她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恨意灌满了她的双眸。真的,这种分量的恨,不适合她,搭上这无害的外表,真的一点儿都不好看。但此时她已经不管这些了,她只想,不择手段地,摧毁那个总是一身妖艳红衣,打着把坠着银铃红木伞,耳边戴着中国结的美得不可方物的人儿,脸上挂着的一成不变的绝美的平静。
选择题,你也来做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