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小二那一脚就要踢到小丫头的心窝上,顾兮兮心下一紧。
却见云七一个闪身,将那小二撞开。
“哎呦——你...哎呦,客官你别被这小丫头骗了,她是个惯偷!”
小二倒地,灰头土脸地想要开骂,却见是方才那一桌小费出手甚是大方的客官,只得悻悻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满地说道。
“我是没看到她行偷,倒是看见你想踹死一个小丫头!”
云七说起话来,也是傲气十足。
倒也不是说他多侠义,而是瞧着小丫头的模样,想到年幼时的自己。
当时只有五岁的他,也是随着身已残疾的父亲这般行乞,颠沛流离,若不是得了主子爷的恩,怕是早就冻死在边境之地了。
“给这小丫头打包一桌上好的菜肴,算我们账上!”
云起瞪了那小二一眼,转身将那小丫头拉到身边,低声对她说着什么。
小二看了一眼,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客栈内堂。
顾兮兮瞧着反应过激的云七,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小丫头看上去虽可怜,可眉目里也确实不像寻常人家的小孩,小二是这里的人,敢那般说,想必也不会是信口雌黄。
人可以有善心,但不能一昧愚善。这样的孩子,若是没人好好管教,日后也不会走上好路。今日云七将其救下,日后呢?
那边的云七拿了一些银子塞给了小丫头,还交代她以后定要学得一技之长,不能总靠乞讨过日。
小丫头瞧着眼前这个白白净净的大哥哥,脸一红便害羞的低下头。
这一幕,又让顾兮兮想到前世一个刑侦科的师姐。
那人比她早毕业两年,平时总是一副乖乖女的模样,跟陌生人说句话都会脸红的那种,而且笑起来嘴角也是有两个前前的梨涡,只是那师姐一见到案发现场的尸体就两眼冒光,兴奋不已,着实让人难以接受。
正想着,又见云七将那小丫头带了过来。
“二爷,这丫头是青山县人,父母早亡,家中只有一兄长,却患了奇怪的病症,小七想托九哥帮忙瞧瞧。”
云二爷始终观察着顾兮兮,对乞讨的小丫头半分没有关注。
可是他知道云七对小丫头起了怜悯之心,而且小丫头又是青山县人,也算顺道。再者,这都是他的子民,他也应该尽显爱戴之意的。
“嗯,随你。”
得了云二爷的同意,云七也显得很是高兴,说是要带下丫头去后面洗洗干净再来。
于是,云七带了下丫头往后去,这边三人沉默的继续喝酒吃菜。
“顾贤弟,你家在何处啊?”
云二爷终是没忍住,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顾兮兮抬眸瞧了他一眼,道:
“京城。”
可不,前世她就是皇城根儿长大的姑娘。
况且,根据原主的记忆,这被夺舍的原主本也是京城中人。
京城?!
云二爷微微一怔。
他怎么不知京城的哪家女儿是这般模样?
“朕...(真)的吗?呵呵,那本公子倒是孤陋寡闻了,之前倒是从未听过京城里还有贤弟这样绝色倾城的公子呢,呵呵。”
这人若是别人安排出现在此的,又怎敢直接说出自己来自京城?这女人太让人看不透,差点都让云二爷说漏了嘴。
顾兮兮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瞧向他:
“京城少说也有千万户人家,我不过是一介平头百姓,云公子也不是那整日蹲墙角拌长舌、打听别人家私事的妇人,不知道又有何奇怪的。”
一番话,差点没怼得云二爷闷声吐血。
心道:这丫头决然不是大家闺秀,就算出身京城,怕也是哪家后院里不得宠的庶女,否则怎的说起话来如此刻薄,一点儿也不娴雅恭顺呢!
云九看自家主子再次吃瘪,知道主子是有意打听顾兮兮的身份,正欲帮忙说上些什么,却听之前停在门口的商队里传来叫喊声。
客栈里的伙计跑了出来,刘老板是青山县最大的镖商,他们这山间客栈可是得罪不起的。
只见大伙计朝那商队老板作了个揖,问道:
“不知刘老板这边是发生了何事?”
刘老板有些犹豫,淡淡地说了句:
“没什么,就是发现我们的货车上少了点东西。”
“喏,你们看看,就是这里,很明显少了!那里装得可是最珍贵的东西,这一趟所有的货也不如那几个包裹重要啊。”
一个随从指着塌陷的车尾,带着哭腔说道。
刘老板站在人群里,看了一眼说话的随从,面色有些难看。
只见他摸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紧紧皱着眉心,面前还跪着两个人。
那两人的神色均是惊恐不已,却又没人承认是自己拿的。
“刘老板真的不是小的拿的啊!小的刚才尿急,让二蛋帮忙看着马车,出去撒了泼尿,回来一看这油毡布就塌了。心知是有贼人惦记上了那几包宝贝,马上就喊人来了啊。求老板明鉴啊!”
先说话的是赶车的车夫。
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交代了为何让人代替看车的原因。
“是老张叫来看车的,我就来看车了啊。那油毡布都没打开,绳子也没解开,我怎么拿得到里面的东西啊!刘老板——刘老板,真的不是小的拿的啊......”
帮忙看车的小伙计二蛋也紧跟着解释,他脸色涨红,着急地看向大家。
却见刘老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
“好了!不管到底你们俩是谁拿了东西,赶紧的交出来,那东西可是要呈给县太爷的,要是弄丢了,把你俩杀了都赔不起!”
两人皆是一惊,趴在地上不敢再说话。
这边的云二爷只瞧了一眼,就知那刘老板不想把事情闹大。
好像丢了东西很重要,又不想让旁人知道。
这倒是有趣了!他很想知道丢的东西是什么。
顾兮兮也是全神贯注地瞧着那边。
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那辆货车。
与其他货车一样,车上的油毡布并没有掀开,绳子也没有解开的迹象,只是车尾处塌下了一小块。
再看那刘老板,虽然心急丢了东西,却又有些遮遮掩掩,很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