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晴雪在月卿逝世后,真的一蹶不振失了魂魄,那么跟死人又有什么区别!又或者她真的一个想不开跟着月卿去了,那么他所能做的,就是陪着她一起解脱。
屠苏知道这样的自己,其实很懦弱,可他真的再也经不起分离了。
晴雪害怕屠苏真的自刎,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他的一切要求,屠苏又何尝不是畏惧分离呢?
他今天瞧着木偶般的晴雪,先是怒火冲天,然后便是深深的害怕。
一颗完整的心破碎的次数多了,并不是每次都能自行愈合。
现在他的晴雪终于正常了,变得有血有肉,屠苏自是喜不胜收。所以,他定定站在原地,任由晴雪打着,只要她把心里的不安和惶恐发泄出来了,他此次做的戏才算是圆满收场,他才可以一劳永逸。
晴雪打了很久,也哭了很久,屠苏始终巍然不动,黑眸柔柔地望着她,打到最后,哭到最后,她所有的力气全部丧失,就那样软软地靠在了屠苏的怀里。
屠苏双臂微微一个收力,将她打横抱起,轻轻地把她放在柔软的床榻上。
她刚才哭得很凶,脸上一片湿润,脸颊还因哭的太猛而红红的。
晴雪不是没哭过,只是哭的这么猛,倒只有两次。
一次是蓬莱大战后,他在她怀中散魂那次,而另一次,就是今天。
屠苏想着晴雪这样地大哭都是因他,就很想抽自己两耳刮子,毕竟今天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算计了晴雪,还把她吓成了这样。
屠苏轻叹一口气,走出房间,打了盆热水回来,待他将毛巾浸了浸,再拧干,晴雪整个人已经缩在被子里睡了过去。
他的脚步下意识地放轻,走至床头,轻轻坐下,拿着毛巾把她脸上的泪痕一一擦拭掉,整一个过程中没有丝毫不耐,黑眸中温柔的仿佛能溺出水来。
待到擦净后,屠苏直接脱下了自己的外衣,跳上了床,看着晴雪安详的睡颜,屠苏很满足。他直接抱着晴雪和衣而眠,嘴角漾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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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晴雪太累了,又或许是屠苏的怀抱太过温暖,晴雪这一觉睡得极是舒坦,一夜无梦,一觉睡到大天亮。
长长的眼睫毛轻轻颤动着,晴雪缓慢地睁开眼,一张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屠苏的手微撑在耳后,身体侧躺在她的身旁,黑黑的眸子如黑曜石般,静静地盯着她,专注而迷人。
阳光从屠苏的身后照射过来,他俊美的脸庞微微逆着光,引人惊艳。
才一睁眼就看到了这样的美景,晴雪恍惚间还感觉自己是在梦境里,怔怔地呆住了。
屠苏唇角微微上扬,声音低沉柔和:“晴雪,早。”
随着他的声音滑入耳中,晴雪眨了眨自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意识这才渐渐回笼。
昨天的屠苏差点没把她吓出个好歹来,今天一大早就这么温柔,的确很难得,这算是给她赔罪吗?
晴雪想着想着,不觉嘴上就这么说了出来:“昨天你差点没把我吓出个好歹来,今天一大早这么温柔,的确很难得。这算是给我赔罪吗?”
屠苏一怔,他知道昨天他的确是吓到她了。所以今天一早他尽可能的温柔一点,这算是赔罪吗?
既然如此,那她说是便是吧,只要她不再死气沉沉,她就是天……
屠苏嘴角扬着笑,轻柔着道:“嗯……你说是便是吧。”
说罢,屠苏从床上起身,穿衣,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不过一会儿就穿戴整齐出了房门。
晴雪看着屠苏起身,穿衣,开门,再关门,楞楞地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他刚说承认是赔罪,这就……这就起身离开了,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懒得施舍给她,别说字了,从起床到出门,连个正眼都没给她……
晴雪瞬间心里有些闷闷的,有些堵的慌,刚刚才说着赔罪的男子眨眼就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