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森林。
暴雨还在下,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五六个男人聚集在一棵古老的绿藤树下,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领口处别着一枚小巧的银色十字架标志。
跟长老院不同,长老们的领前的十字架纯属是一种信仰,而这个则是一种象征。
一个强手聚集的协会:银色十字协会。
“拜伦,又下雨了。”打着黑色雨伞的男人淡淡的说。那确实是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俊美男人。柔软的亚麻色碎发,酒红色的丹凤眼,身材修长挺拔,统一的制服穿在他身上别有一番韵味。
“哎,左季,好歹在外面给我点面子啊,好歹我还是个会长。”抱怨的人揉了揉自己的金色碎发,嘴角勾起一个许些邪魅的笑容,散发着一股张狂不羁的气质。
银色十字会会长:拜伦。
拜伦跟左季可以说是“好兄弟”,拜伦是那种三分钟不说话就要跳楼的人,左季大多数时候则是沉默的,多么奇怪的一对组合。银色十字协会是德塞利亚家族最忠诚的盟友,是不可缺的一部分。
余外的几个人耸耸肩笑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不过这鬼天气确实不怎么好。”拜伦赞同的说。“都把我的发型弄乱了。”拜伦抱怨道。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左季淡淡的应答。
“好啦好啦,你指你家那个宝贝啦,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啊。”拜伦笑着打趣。
左季没有心思跟他闲扯,思绪又飘到几天前去了。
出任务的前一天,猫儿般的女孩吊在他脖子上“威胁”他:“如果5天不回来,我就去找你哦。”
他的小邪儿啊......
不自觉的笑又微微勾起来。随即又有一抹担忧。
小邪儿最怕下雨,尤其是暴雨,不知道胡斯有没有照顾好她。
一只雪白的信鸽从远处飞来,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左季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抬起手指,信鸽温顺的停在他的指尖。虽然雨势很大,但信鸽却没有半点沾湿。
摘下信鸽腿上的小纸条,展开。信只有短短两行。
左季快速地扫了一眼,脸色瞬间就变了,眼中杀气顿现。
拜伦嚷嚷着夺过纸条,一字一句得读出来:“千邪小姐于两天前失踪,现在下落不明,不排除有人别有用心。”拜伦一愣,干笑着说:“你这才离开几天啊,谁胆子这么大啊?”
下着这么大的雨,一个女孩孤身在外?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离任务结束还要多久?”左季沉声问。“大概还要十天,你想怎么办?”拜伦试探的问。在大多数时候,拜伦没有一点会长的架子,但他表面全没有表现出来的大大咧咧,张狂不羁。他做事极其缜密周到,能力深不可测,是个狠角色。听说在一次与古灵族谈判时,双方出现了一点小摩擦,古灵族族长翀义有意挑起纷争,直接被拜伦抽离了灵魂,肉体被魔火焚烧,没有半点商量。古灵族群龙无首,很快就覆灭了。
左季把伞一收,扫了扫衣服上的水珠。“行程推迟,我退出,麻烦你了。”说完,身形一晃,便没了影子。
“会长,这......”一名会员有些不满的开口。拜伦无所谓的耸耸肩:“别管他了,我们继续。”
雨越来越大,偶尔还有惊雷划过。
罗德堡。
漠言戈不快不慢的跟在千邪后面,千邪身形晃晃悠悠的,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好不容易从罗德堡跑出来,千邪扶着一旁的墙打了还几个喷嚏。身上的血迹都被大雨冲刷干净了,她疲惫至极,无力的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像被抛弃了的小野猫。
漠言戈走上去,把伞遮在她的头顶,挡住了磅礴的暴雨。
千邪抬头望去,淡漠的男人站在她面前。
“漠言戈......”千邪喃喃道。她的脸上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了一起,白金色的微卷长发湿哒哒的贴在脸颊上,有些狼狈。
“为什么在这里?”漠言戈问。
“我......有人要杀我......”千邪颤声说,身子又往里缩了缩,求救似的看向他。
漠言戈抿了抿唇,罗德堡并没有外人侵入,哪来的刺客?
“没有人要杀你,如果有的话,只能是我。”漠言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冷漠。
“不......他拿着剑......死了好多人......”千邪弱弱的说。直到这个时候,她才表现出女孩的脆弱。漠言戈皱了皱眉,难不成是幻觉?漠言戈有些动容,看她的眼神也有了些温度。
“走吧,会着凉。”漠言戈朝她伸出手,千邪愣愣的看着他,没有要动的意思。
过了5分钟还是更久,漠言戈弯下腰,单手就将千邪揽在怀里,轻声说:“没有人要杀你。”语气分外肯定。一根金色的丝线缠住了伞柄,另一端缠在了千邪的手腕上,雨伞就稳稳地浮空在头顶上,遮住了风雨。
漠言戈抱起女孩,踩过水坑,朝罗德堡的方向走去。
千邪把脸埋在他的颈间,他的怀抱让她有种错觉,另一个男子也是这么抱着她。
漠言戈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往下流,是眼泪,她哭了。
千邪的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领,像溺水的人抓住了生命的稻草。
“我想你了......”千邪沙哑着嗓子,说。漠言戈身形一僵,随即恢复过来。他当然清楚,这句话不是对他说的,她也许是把他当做了某个人。
“真的......真的好想你......说好了5天就回来的......”她呢喃着,诉说着没有回答的思念。
不一会儿,千邪安静了下来,呼吸均匀了起来,稳稳地靠着他宽厚的肩膀,沉沉地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