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陈保逸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再次来到了后山,活动起筋骨,并开始等着老人的出现。
自从昨天经过那位老人的教导,在修武这条道路上,陈保逸不再如以往那般感到迷茫与乏味,反而充斥着高涨而浓厚的兴趣,对武生之后的境界好奇不已。
外面的世界会是怎样的一个波澜壮阔?怕是强者如云吧!凭自己的双手,是否能立足一方?
陈保逸心中越是这么想,就越澎湃不已,在丹田处的那股淡淡的白云状气体,这一刻像是暴风雨将要来临之际,突然狂风大作,云群不断翻涌。
陈保逸只感觉刻下体内似乎拥有着无穷的力量,就连手上耍的几个最基本的拳脚功夫,在不知不觉中,威能几近下乘下阶的战技水平!
“喝啊!刨拳!”
在战意达到了顶峰之际,陈保逸毫不犹豫地施展出了一记战技,“嘭”的一声,轰在了一颗环抱大树的主干上。
只见陈保逸的整个拳头陷进了树干里面,表面的树皮在余威的催动下被掀了起来,宛如是光洁皮肤上的一道狰狞疤痕,异常醒目!
使出这一战技之后,陈保逸丹田处的元气也停止了翻滚,渐渐平息了下来,变得浑厚不少,却已达至武生高阶!
陈保逸把拳头拔出,并没有因为修为的提升而雀跃不已,而是眼神复杂地看着树干上的那个窟窿和自己的拳头,一时百感交集。
心境对修为境界的影响,原来是这般重要,若非昨天在方爷爷的提点之下,恐怕在往后自己都很难有所长进。
其实陈保逸的修为早已到了饱和状态,就是没有相应的心境去容纳这个境界,这就好比有了一定量的水,却没有足够大的容器去装载,谈何提升修为?
良久,陈保逸平息了内心的感概,举目张望,却并没有发现老人的身影,稚嫩的脸蛋上露出不解,奇怪道:“过去了这么久,怎么方爷爷还没来啊?”
“嘿嘿,没来也好,先躲起来,等一下偷袭他,保证吓他一跳。”陈保逸见短时间内等不到老人,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鬼点子,狡黠一笑道。
话毕,陈保逸就躲进偏远一点的灌木丛里,开始守株待兔。
然而,这一躲就快两个时辰过去了,陈保逸都差点趴在草地上睡着了,可还是没见着老人的影子。
“算了,今天就休息一下好了,不能急求于成,明天再给姚爷爷一个惊喜吧。”已经发现自己以前修炼方式的错误之处的陈保逸,总算明白了急功近利的弊端,于是小小地给自己放了半天假,作为奖励。
在回家的路上,陈保逸真实地感受到了体内元气的增长,第一次有了雀跃的心情,不断地挥拳踢腿,嘴上还乐呵呵地笑个不停,若有人在旁,还以为这孩子傻掉了。
毕竟他的修为停留在武生中阶已经有一年多了,这一年里,风雨无阻、昼夜不分地修炼,却一点成效都没有,这种诅丧感可就不是一丁点那么简单了。
他甚至还曾怀疑过自己的天分,想放弃过,但终究还是挥散不去他父亲惨死凶兽爪牙的阴影,这才坚持下来。
能做到这一点,对于他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孩来说,实在太不容易了。
就在陈保逸快到村庄的时候,一道声音让陈保逸的心情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翻转,面色一沉,有些黝黑的脸蛋刹那间涨红起来,愤怒无比。
“林妹子,你老公都死了一年多了,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不累么?不如跟了我,做我二老婆,保证你们母子俩天天有肉吃,怎么样!?”这个略显粗犷的声音开始时还有些温和,但到了后面,却带了七分威胁三分引诱。
这声音不是别人,而是陈保逸的二伯。
这村庄里,因为就只有十几户人家,即使没血缘关系,大家相互之间都会以辈分相称。
这个二伯在他年少时曾担任过县里的名望家族的外事弟子,但因为天分有限,被驱逐出了师门,不过,他回来之后却跋扈不已,什么好事都要他先占了算,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见过世面的大人物。
跋扈也就算了,但他居然看上了陈保逸的母亲,这一点让陈保逸忍无可忍。
听说早在十几年前陈保逸父母刚来这村庄时,他第一眼就已经迷恋上了。
之前陈保逸的父亲还在世时,他的实力要略逊一筹,所以不敢造次,但陈父死后,除了一把老骨头的村长外,他的实力是最强,整天一副天上地下我最大的嚣张模样。
而他今天是因为昨天的狩猎受了伤,所以没出去,而正好这个时候村里的壮丁都不在,没人敢管他,内心压抑十几年的迷恋之情一下子放了出来,得不到誓不罢休的样子。
“二哥,请你自重!”林月黛眉紧蹙,但顾及到双方的颜面,只是口气稍微委婉地警告道。
“自重?我已经够自重了,不自重的话,我已经直接把你掳走了,哈哈…”一个面容粗狂的赤膊壮汉站在林月面前,威逼地直视林月,调侃道。
“你……!”
林月满面寒霜,但一想到自己母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以后大家还要一起生活在这片小土地上,低头不见抬头见,不好翻脸不认人。
于是强忍着内心的怒意,沉声道:“二哥,我尊重你才叫你一声二哥,请你别为难我们母子俩。”
周围的妇女儿童和老人看到了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围了过来,一听两人的对话,立刻明白其中缘由,纷纷对那壮汉指指点点,但被壮汉怒目一瞪之后,立马就噤若寒蝉起来。
壮汉冷眼看着众人,嘴角挂着不屑,回过头对着林月笑道:“呵呵,林妹子,你这是什么话?为难说的可太难听了!我这是为了你们母子俩好,这样才有个好归宿。”
“天呐!造孽啊!老娘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会嫁给你个挨千刀的东西,没良心的畜生,居然当着老娘的面找女人,老娘跟你拼了!”
就在众人为林月惋惜的时候,一个肥胖的身影从远处“滚”了过来,这肥胖女人走到壮汉跟前,痛心疾首,张口就口沫飞溅,喷口大骂,说完后还鬼哭狼嚎般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挽袖子,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壮汉极其不耐烦地一手将肥胖女人甩倒在地,居高临下,表情厌恶地看着她,道:“臭婆娘,别来烦我!也不瞧瞧你现在是什么模样,如果把你丢到后山去,也许还会被人误以为是新品种野兽呢!我呸!”
“二嫂!”看到肥胖女人毫无还手之力就被甩倒,林月急忙跑过去蹲下想要扶起她,怒目瞪着壮汉,寒声道:“你真不是男人!”
而肥胖女人这时也被壮汉的举动吓傻了,连哭都忘了哭,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壮汉,任林月怎么扶也扶不起,她的表情疑惑不解,似乎在怀疑两人年轻时曾许下的海誓山盟,那些过往的美好是不是都是幻觉。
壮汉看都没看肥胖女人一眼,听到林月这么说,脸色有些难看,迈起步子,步步逼近林月,阴冷冷道:“我是不是男人还轮不到你来评价,你居然说我不是男人,那我就证明给你看,什么才叫男人!”
“你想干什么!”林月见势不妙,站起身,大声喝斥道,但面对壮汉泰山压顶一般的步步紧逼,林月的心似乎也被他的脚步一踩再踩,不断往下沉,双脚在不经意间也开始往后挪。
若要是被这禽兽玷污了,我宁愿一死了之!可留下逸儿一个人怎么办?他还小啊,我那苦命的孩子该怎么办!?谁来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林月在这一刻终于失去了之前的所有冷静,依稀还能看见昔日那一抹美丽的脸庞渐渐开始绝望起来,逸儿,娘对不起你!
这时,一只小小的手掌从后面抓住了林月的手,紧紧握着,让正身处绝望边缘的林月的内心里,瞬间燃起了一团希望之火。
一道还带着奶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娘,不怕,逸儿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