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即将要打开时光通道时,太上赶来了,震怒之下一掌废去了我的功力。王母闻声赶来,哭喊着求他手下留情。
“她怎么说也是你的亲生骨肉!你纵使要复活忘情也不能抹杀她的存在啊!她死了忘情也永远活不过来!我求求你,让她以太极的形态活着,把忘情的魂魄全部还给你还不行吗?”
“她本就是太极转世,忘情的魂魄依附在她身上已经一万年了。再不抽出来就要被她同化了,我已念在父女之情的份上,等到了现在才不得不将她炼魂。”他深深吸了口气,难抑痛苦,“王母,别忘了这一切是怎么造成的!一万年前若不是你,忘情又怎会以魂飞魄散的方式诅咒我们?我又怎会别无选择得让忘情的魂魄依附在她体内?我对你是有愧疚,所以才纵容了你这么久。一天,我只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这是我对你们最后的仁慈!她若再不交出忘情的魂魄,我只有将她彻底炼化,舍她而就忘情!”
说完转身就走,决绝的背影让我们心神俱寒。
王母紧紧抱住我放声痛哭:“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怪我当年瞎了眼,竟然为了得到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而造下了那么多的孽!清羽,我可怜的女儿!你是无辜的,我却害你受了这么多罪!早知如此,我当年宁可戳瞎我的双眼,也不要见到这个男人!”
我怔怔地看着她:“不是我不愿意交出忘情的魂魄,而是我根本就没有魂魄可交,她应该在一万年前就已经和我同化了。”
“什么?”王母的眼中满是不能置信,冷声道,“原来,一直以来不是我在报复他们,而是她在报复我们!哈!对啊!还有什么比骨肉相残更痛苦的?哈哈哈!原来你的诅咒早就应验了!你狠!你比我还狠!”
她疯也似地大笑起来,一会把我当成清羽,一会又把我当成一万年前的忘情。又哭又笑,整个人癫狂至极。
看来我只剩被炼化一途了。阴阳离火之中,我的太极之魂痛苦地在嘶嚎,整个瑶池的水都沸腾了。王母在一旁又哭又笑:“你炼吧!把她炼化了最好!那样你的忘情也就消失了!哈哈哈!死吧!给我的女儿陪葬吧!”
太上闻言立即停手,一把拽起她问道:“什么意思?”
“忘情早在一万年前就和清羽同化了!清羽就是忘情!忘情就是清羽!”王母指着在离火中奄奄一息的我笑道,“看!她万年前的诅咒应验了!她已借着清羽来报复我们了!”
“不!这不可能!”一声大吼,我身上的离火全部消失。他一把抱起我,浑厚纯正的天人灵气疯狂灌入了我的身体,却又飞快地从我体内流逝掉。在他惊恐的脸上,我明白我已回天乏术了。
对不起,青墨,我不能成为你的新娘了。
“你真的是忘情?!”
我很想对他说我不是,但眼中的泪却止也止不住地涌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忘情真的还存活在我体内?
“忘情,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要怎么报复我都行,只要你活过来!”说着一掌拍向瑶池,湖底顿时暴露了出来。他掐破指尖,在湖底画出一个聚魂大阵,刹那间天地灵气全部向阵内汇集。
他将我放在阵眼之中,百般懊悔,万般悲痛,“这聚魂大阵能保你神识不灭,你会在漫长的休眠中复原。我等你醒来,你一定要醒过来,你不醒来怎么报复我?”
湖水在我眼前慢慢聚拢,我看着这个折磨得我死去活来的男人渐渐远去。心里应该是恨他的,如今却连恨也累了。他是个可悲的人,甚至比王母更可悲,起码王母已经醒悟。他却还活在一厢情愿里,忘情即使复活了也不会是原来的她了。
而我愿意再醒来吗?我不愿意,太累了,这一生我都是在为别人而活。我只是别人复活的工具,这身份何其尴尬!就如魔祖所说,在自己的仇人腹中重生,仇人成了母亲,前世的丈夫成了自己的父亲。我情何以堪?有何颜面对这一切?
“……不知你觉醒后会是什么感想!”呵呵,什么都不敢想!
难怪魔祖不肯让凤和凰知道自己的存在,我如今万分庆幸青墨和他们不知道这一切,不然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活得安心。
“一万年前,我为了再见到他,将三百年一次的蟠桃盛会改为了三十年一次。他却从来没有来过……”自从太上走后,王母每天都会来看我,和我说一些他们当年的事。
“母亲!”这是我一辈子都没有叫出口的称呼,王母震惊地看着我,“你说什么?你叫我什么?”
“母亲,一辈子都没有真正叫过你,再不叫恐怕就没有机会了。我知道你恨我,我只能对你说抱歉。如果能够选择出生的话,我宁可投胎于普通凡人家也不愿意成为你们的女儿。从小活在你爱恨交加的矛盾中,恨你却也爱你,如今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已不恨你了。”
她伸手抚过我的脸,哀戚道:“我恨的不是你,如果你不是她的转生,哪怕这辈子都不能再见到那个男人,我都会视你如珍宝。守着绝望之前的回忆而活,至少我还能做着希望的梦。”
…………
“母亲,我就要长眠了,你帮我给青墨带个信吧!”我将一块记忆水晶交给她,那里面有我和青墨最快乐的回忆,还有我要对他说的话,但愿这些话能够骗他度过漫长的等待时光,直到将我淡忘。
“他不会相信的。”
“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
漫漫长眠中,有人来了,有人走了,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我全然已不在意。就这样让我睡下去吧!永远也不要再醒来!
“太极……”
“太极……”
两个嬉笑着的声音在我梦中响起,是谁?
一黑一白的两团光点蹦跳着向我飞来,呵……是两条阴阳双鱼!
“太极,你怎么还在睡啊?你都从太古时期睡到现在了!我们都醒来了你怎么还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