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李祥来看莫离的时候,莫妈妈正巧被莫离的主治医生郭主任叫了过去,莫离正爬完楼梯回来,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看电视。
“什么时候……能出院?”
好半天,李祥才憋出这么一句,莫离轻笑了声,淡淡的瞟了他一眼。
“就算出院,你也不会来接的吧?”
李祥愣了下,心里似乎有点不是滋味。这几日莫离一直住院,都是他一个人,他才觉得少了些什么……原来以为是习惯,可是后来才发现,不是习惯,而是……在意啊。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莫离当成了理所当然,把她陪伴的日子当做了生活的一部分,现在莫离不在,他就会觉得很不安心,不停的在想,莫离在哪里,莫离在干什么……
可是,现在会不会晚了?自己以前……毕竟从未把莫离当做女朋友去疼过,爱过,把她的呵护,把她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当成理所当然,就算是莫离重病,自己想到的,也不过是,如果莫离死了,自己会不会要担负责任?
现在……对莫离示好,来得及么?
李祥叹了口气。
“我会来接你的。”
莫离蹭了蹭饭团,脸上的表情是笑眯眯的,可是对李祥说出的话,却是冷冰冰的口气。
“是因为怕你宿舍的同学,说你不疼女朋友什么的吧?你不来比较好呢,如果真的怕,不让他们知道我什么时候出院就是了——大不了,那天你出去转悠一天,别让他们看到你。”
李祥笑得十分苦涩。
“莫离……你就,这么看待我的么?”
莫离反问,“难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么,恩?我亲爱的男朋友,一心只是想把我往床上哄的男朋友,占了我的身体却又怕负责任的,恩?别人的不会碰自己女朋友是因为心疼,因为要和她一起走到最后,你却是只想要一时的快乐但又怕以后娶我负责任,所以才不碰的。我说的没错吧,我亲爱的,男朋友,恩?”
李祥哑口无言。
自己……对莫离,真的那样坏吗?他低头想了想,似乎他是没对莫离关照过什么,唯一送过她一次东西,还是上一届大四毕业卖东西的时候,莫离看中了一对小老鼠音箱,她喜欢的要命,不住的缠着自己,自己这才狠下心买了送给她,前提还是买了之后她的生日就不能要东西了。当时莫离眼里的失望他不是没看到,但是却也没在意。因为,当时并没有把她当做女朋友看待,只不过是因为寂寞,想要个人陪罢了。所以,自己从未送过她什么,因为……舍不得在她身上花钱啊。
现在想要挽回,却已经晚了啊。
李祥想要辩解,怔住了半天,却依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箱牛奶,你拿回去吧。同学送的,但是我出院前喝不完。”
莫离从储物柜翻出一箱子牛奶,递给李祥。
李祥皱了皱眉,“我不拿,公交车人那么多,挤不上去。”
莫离似笑非笑,“对哦,我怎么忘了,我的男朋友是什么样子的人。算了,出院的时候我自己拿就是了。”
李祥暗自恼火,自己似乎又说了让她很生气的话啊。看来……自己真的,是很任性啊。
莫离抬头看了看天色,懒得再和他周旋,直接赶人开了。
“不早了,你还不回去?快期中考试了,你不好好复习么?”
李祥想了想,似乎也没有什么留下的理由,叹了口气站起来。
“莫离,不送我么?”
莫离正抱着饭团看着电视看得正高兴,被李祥这么一打断,不由有些懊恼,下了床,穿上拖鞋。
“走吧。”
两人一路谁也没说话,走到电梯门口,莫离就有些不耐烦了。
“我就送你到这里。”
李祥无奈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伸手动作很是轻柔的替莫离整理好被她刚才在病床上滚来滚去,弄的皱巴巴的病服。又伸手替她梳理了下乱糟糟的发,一扭头,电梯已经快从一楼上来了。
“回去吧,这里冷,你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莫离正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弄的六神无主,他这么一说,立马跟得了大赦似的抱着饭团蹭蹭的窜了回去,连头也没有回。
李祥看着莫离跟逃难似地背影,眼里闪过一抹无奈。
莫离莫离,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李祥走了?”
莫离一回到病房,莫妈妈已经回来了,刚洗了手坐在椅子上。莫离点了点头。
“你没去送送他?”
莫离撇了撇嘴。
“送了,咋没送?切,啥事没干要求还这么干,真是的……什么人啊。”
莫妈妈好笑的看着莫离,“人家大老远来看你,你去送送不正常么?礼尚往来啊。”
莫离更是不屑,“谁说他是来看我的?他不过是如果不来怕被宿舍的同学说什么冷血,碍着他的宝贝面子了,这才来看我,不然他还能有那么勤快?!”
莫妈妈笑的很是无奈。
“得得,你就非把人家想的那么坏,我看也挺好一个孩子啊。”
莫离不乐意了,眼睛瞪得溜圆。
“妈,他哪里好了?长得不咋地身高不咋地家里又没钱对你闺女更不咋地!”
莫妈妈郁闷了。
“当初又不是我找的他,还不是你自己找了这么一个?”
莫离撇嘴,“我当初那是瞎了眼了才找到这么一个奇怪的人!长得不帅没钱还不说,脾气还臭的要死,哼哼,回学校就甩了他!”
莫妈妈叹气。
“行行,随你的便,不过反正我跟你爸爸毕竟是感激他的。不管怎样,如果不是他叫你吃早饭,再晚个几个小时的,你的小命儿,就没了。”
莫离抱着饭团钻到被子里,无所谓的耸肩。
“那是我命不该绝!和他哪来的什么关系!”
莫妈妈不再跟莫离纠结这个问题,她是莫离的妈妈,自然是只要莫离开心,怎样都好。
“对了,莫离,我跟你说下,郭主任刚才把我找过去了,你的病情,又提出了一种新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