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的黑暗角落里,一个蓬头垢面,破衣烂衫满身污秽的男子,手里举着一块碎玻璃片,狠狠地在车厢上划下一横,呢喃道:“第三天”。
已经是第三天了,看来等待救援的希望,已经微乎其微啦!
昨天我看到了一丝丝光线,是从车顶的通风孔里射进来,也不知道这警车是什么场家生产的,一个小小的通风口还做得激流拐弯的,不过,还是心存感激的,没有这几个通风孔,就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空气,不幸中存在着几分幸运。
原本以为沙子会很松软,随便一脚就能踢出好远的样子。万没料到竟然如此坚硬,一层层粗细不均匀的沙粒,黏在一起,仿佛横插着一堵墙一样,难以撼动。
辛亏还有这些玻璃碎片,昨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挖了一米多深,今天暗下决心,一定要挖到上面去。
洞越挖越深,拖着一包一包的沙子,心里默量着洞口的长度,计划这个长度是不是脱离了车身范围。
洞口很小,只能容我一个人爬进去,想着现在可以向上打洞了,最多打上俩米,我就能从见天日啦!
一阵压抑不住的兴奋,几乎让无忘乎所以,举起碎玻璃猛的向着头顶的沙子就通了过去,轰隆一声,洞地猛然间向地底塌陷下去,突然间失去重心,随着掉落的沙子一起落入深坑里。
顺着坑壁滑了下去,奋力的想抓住洞壁,可惜一点用没有,洞壁又宽又陡,又光又滑,根本就使不上力气,只能是任身体随着弯弯曲曲洞壁往下滑落。
只感觉突的被抛了出去,一屁股坐在一堆纵横交错的硬物上,牵动了断腿,一声嚎叫,瞬间,豆大的汗滴从额头上流了下来,抱着那条断腿瑟瑟发抖,脸部神经极度的抽搐着,好长时间疼痛才慢慢消散,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几乎虚脱的倒下了身子。
也不顾及周糟的环境,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享受那极度疼痛过后的轻松。
片刻的轻松过后,一股恶心难闻的味道吸入鼻腔,让人闻之欲呕,让这断了线的思维又开始活跃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呀?沙子里怎么会有这么个窟窿,他妈的,本来想钻出地面逃出生天呢!没想到竟然是越陷越深,人要是倒霉,鸡蛋里面还能吃出苍蝇来。
这又是什么地方?
这是,这是什么骨头?
刹那间毛发就倒立起来,我惊人的发现,这纵横纠错的竟然是一些粗大的动物骸骨。
匍匐着爬过一根根发着阵阵臭味的粗大的骨头,想找到一块干净的地方,可是我穷极全身力气,却是徒劳无功,不管我怎么努力往前爬,可是身下好像永远爬不完的白骨。
再爬,在趴一会儿,在趴一会儿也许就是尽头,满头满脸的汗珠顺着脖子流下来,胸前已经湿透了,咬牙自己鼓励自己,继续向前爬,手里一把捉住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极快地缩回了伸出去的手,心中一阵恶寒,好像是一颗长满毛发头颅。
虽然害怕的厉害,还是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要怕,不要怕,也许过不了几天你也和她一样,有什么可怕的,
先看看身上有没有能用的着的东西,毕竟她已经死了,就是有什么也是用不上了,不如就便宜我了吧?大不了我把她埋了,让她的灵魂早日投胎转世,这样也就俩清啦。
装着胆子向那颗头颅的下身摸去,哎,只剩骨头架子了,暗叹运气不佳呀!
突然发现骸骨身下有淡淡的红光发出,伸手下去一模,是一个布包,那个发光的东西就装在里面。
一颗用布包裹着的椭圆形球体,光线是从那椭圆形上发出来的。
用力撕扯裹在外面的布,瞬间一道光芒射出,刺痛之下。
我赶忙用手遮住了眼睛,良久后我才透过指缝瞧向了那棵发光的球体,
一颗散发着妖异光芒的椭圆形球体,托在我的手掌心,就像一颗巨人的心脏微弱的跳动着。
细看竟然是一只茧,是一颗诡异的散发着红芒的茧。
我暗暗咂舌:“什么东西可以结出这种茧来,像一颗巧夺天工的至宝,这茧里又会是什么呀”?
在这红芒的照射下,我向四处望去,瞬间呆若木鸡,放眼望去一堆堆生生白骨,铺满了整个洞穴的地面,犹如进到炼狱一般可怕。
正中央,一座骨骸搭建的高台上面,一颗皱皱巴巴巨大的白色肉坨,犹如一颗倒栽的老树根须,盘根撮箕的爬满了整片洞顶。
根须的尾端没入一条条倒挂在洞顶的巨大的虫体上,一股股像电流一样的东西被抽搐,
那些虫子视乎早也知道我这个不速之客,一根根触须向我蠕动挥舞着。
一具具动物和人类的尸骨,犹如晒干了的肉干儿一样,错综复杂的沾粘在白色肉坨周围。
所有抽来像电流一样的东西,顺着肉坨下面一根粗壮的胶状管输入地底,不是道流向何方。
四周的洞壁上一个个黑漆漆的洞穴,好似通往幽冥的大门一样透着诡异,
大惊设色之下,向后一退,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发出了嘎嘣,嘎嘣枯骨脆裂声。
暗道一声:“坏啦”!猛的头顶垂下一颗巨大的虫脑袋,四根长长的触须摸索的探了过来,轻轻的触及着我的额头,
我心中是一阵恶骂:“这帮畜生,害得老子成了虫子的盘中餐,真他妈的,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心中叹息,到此境地是退无可退,只好闭上眼睛等死。
奇怪的是这只虫子并没有攻击我的意图,而是慢慢的从头到脚一寸一寸的触及着,那蟒蛇一样的触须一直到我脚背。
然后好像发现了什么,离开我的身体,伸向了那颗我脱手掉下来,泛着红芒的茧上。
还未触及到那颗茧,四只触手猛地缩了回去,仿佛遇到了很害怕的东西,竟然慢慢的吧身子缩回洞顶没了动静。
好长时间我才缓缓地伸出手,捉住那颗发光的茧,心想:“看来这肮脏古怪的虫子,现在不想吃我的肉,也就是说明我可以在这个洞里自由活动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是我最后的希望,我要找到出去的路。
举着这颗发光的茧,从尸骨上撕下几块碎布,找了俩根肋骨,将断腿死死绑住,拄着一根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腿骨,一步一步的挪向那些洞口。
高大的洞壁有无数的洞窟,想一块巨大的蜂窝煤一样,横七竖八,错综复杂嵌在洞壁上。
他妈的:“哪一条才是通往地面的呢”?
正在我捉摸着哪条是可以出去的路的时候,远处的那个肉坨上一根长长的肉须,诡异的穿过堆堆白骨,猛地缠住我的脚踝,向那个巨大的肉坨拉去。
我紧紧握着那颗唯一能带来光线的茧,手不住的想捉住所有能捉住的东西。
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捉着一根动物的腿骨,卡在了石缝里面。
巨大的拖力,几乎快要把我分成俩半。
那个肉须感觉拖坠不动,竟然诡异的像一只鞭子一样,速度奇快的向我身上打了过来,身上重重的挨了一下,满口的鲜血喷在那个茧上,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一阵惊惶失措的骚动过后,那根肉须好像如临大敌使得,很快的隐去不见了。
一颗血迹斑斑的茧,发出妖异光芒,越来越强,越来越强,把整个的洞穴照得犹如白昼。
那一条条巨大的俩头虫,惊惶失措的躲到洞里,好似晚一点就会丢了性命,
放着光芒的茧的顶部破开一片,闪出道道异光,一只鲜嫩玉滑的小手伸了出来,用力地脱去另一片,一个曼妙小巧的身材显露出来,动摇西晃的站立不稳。
片刻,舒张开那妖异的花翅膀,就好像一颗跳跃的流星划出道道彩虹,飞舞起来。
那个巨大的肉坨,此时也开始瑟瑟发抖起来,人形蝴蝶所过之处无不退避三舍。
人形蝴蝶最后落在了那个昏死过去的人身上,用双手抚摸着她的脸庞,好像是要唤醒他。
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了一个无比曼妙的小人,正在揉捻着自己这张满是污秽的脸。
猛地起身,看着这个翩翩飞舞小人,惊呆了,不过也不会引起我过大的举动。
好久以后回过神来,看着那个站在肩膀上的小人,哈哈,哈哈的笑了,心中暗想,怎么诡异的事情是一个接着一个呀!
“哎:小家伙,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只见那只人形蝴蝶竟然点了点小脑袋。
我点头道:“嗷,那你会说话吗”?
她摇了摇头。我说:“你不会说话是吧”?
她却是摇头,我对着她说:“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也不想明白,现在只想逃出这个肮脏的洞穴,你有办法吗”?
她那曼妙小巧的身才,舞动着那发着妖异光芒的翅膀,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转瞬间就出现在一个洞口的边上,
看得我是目瞪口呆,好快呀!我站起身形,一瘸一拐的向那个洞口走去,指着道:“这条可以出去?可是这个洞太陡啦!我这个样子”,我给她指了指自己的断腿道:“恐怕是很空难的是呀”!
她突然消失,转瞬就到了那个肉坨的上面,那个肉坨瑟瑟发抖着,也不明白它们是怎么交流的,一条长长的触手缠住了我的腰,速度极快的向地面拖去,眼前一亮,紧捂着双眼,重重的落在沙丘上。
感觉有只小小的手要用力的掰开我的手指,慢慢的睁开眼睛,曼妙的小人映入眼帘,我奇怪的道:“你这个小家伙怎么也出来啦”?站起身来,用惊诧的眼神眺望着这浩瀚的沙漠,心里迷茫啦,
一个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男子,肩上站着一个的曼妙的小人,正在狐疑的眺望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