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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童年回忆

一童年回忆

这是一间泥巴墙围成的教室,教室里窗户很小,更显得教室的暗。十一岁的吴意坐在这样的地方,已经是第三个年头。讲台上的班主任老师嘴巴不停地一张一合,而吴意的思绪在神游。

矮矮胖胖的同桌——江林,因为肉嘟嘟的脸上一对大大的眼睛、带点卷边的招风耳、圆乎乎的体型;学**是不开窍、考试总是要仰仗于吴意,故被同学们亲切地称为江南猪的他推了吴意一下,吴意茫然地看着他。顺着江南猪看去的方向,一束凛冽的光射向自己,“你,把这一节读一读!”吴意仓促地看着课本,江南猪指了指那个段落,吴意不由松了口气,流畅地朗读。

“停,你把这一句再读一遍!”耳边是老师生硬的声音。吴意再次朗读“长江中下游……”,“你在怎么读,居然破句?”冷冷的目光、铁青着的清寡脸、——这是吴意第三任语文老师!吴意叹了一口气,默默地看着他,不再言语。

终于熬到下课,同学们纷纷冲出教室。江南猪站起来看看吴意,又坐了下来。前桌的体育委员班草欧阳清明走了过来,手臂搭在江南猪的肩膀上,“江南猪,干嘛呢?怎么不出去玩儿?”眼睛却看着吴意,吴意的心情实在不想让自己说什么,所以余光直接忽视了那带着关心的光束。

接下来的体育课,直接被班主任包打听霸占了。其实,班主任老师不姓包,他姓赵名慧佳,老师是这个学期从其他学校调来的,“名字好娘!”这是江南猪开学时初识老师时说的。接下来的事实证明老师并不娘,而且既不惠又不佳。欧阳清明听他的校长爸爸在饭桌上说,学校里有什么新闻,xx老师有什么情况,赵老师总是第一个知道,喜欢到处八卦,嘴巴总是不把门儿。他这方面的嗜好,欧阳清明直接给了个专属名字:包打听,慢慢还被其他同学、老师所熟知、认可。

包打听一声令下:“大家到操场排队。”操场上,包打听发布命令:“马上要六一了,学校要求我们班出两个节目:一个集体的、一个个人的。我们准备选些同学排个舞,个人的由李灵独唱。”接下来就到了选人环节,吴意环视了一下留下的,都是他认为个子、颜值不高的同学。心里不由的想他真应该叫赵不惠或赵不佳。

列队训练开始,吴意被包打听盯得心里直发怵。“吴意,你看看自己是咋跑的!”又一声大吼让吴意一颤,刹那间手脚不知所措。“下去!”对着恶狠狠的眼神,想着不会再有毒蛇般的眼睛盯着,吴意终于松了口气,慢慢地走到留守的那一群同学中。

“吴意,吴意,今天怎么了?包打听不是一向喜欢聪慧美貌的女生,干嘛找你茬呀?”江南猪啧啧嘴,问。

对着他的发问,淡淡地说:“他没有找我茬,今天是我的确没有做好。”

江南猪奇怪地看看吴意。

吴意抬头望着天空,那是一个只能仰视的高度,而吴意,在人间!十一岁的年龄,似乎不该有那么多的烦恼,吴意的人生却总是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吴意长叹了一口气。昨天,吴意放学回家后,从满脸泪水的母亲那里知道,吴意那在另一所学校当校长的多情父亲因为与学校附近的一个据说健硕、能干的女医生经常一起“全方位交流”,东窗事发,被停职了。吴意默默地看着父亲声嘶泪下,不断地忏悔,心里却明白他每次只要这样,都会获得母亲的原谅,顺利过关,这样的情形不止一次地在家里不定期的上演。看着这样的情景,使吴意透不过气来,吴意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是头?心里很是替母亲不屑。

收回了视线,看着前面对着同学们吼着的包打听,吴意蹙着眉,清楚地明白包打听这样对自己的缘由,心里的小宇宙熊熊燃烧着,对那个吴意应该称为父亲,却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样叫过的人无比地痛恨,眼前那个则是肤浅、势利的渣人。吴意不明白教师,这个从事着阳光下最灿烂职业的队伍里,为什么会混杂这样低劣的人,这样的心绪萦绕着吴意。

“吴意,你……还好吧?”欧阳清明小心地问。

班长张楠温和地看着吴意。

吴意默默地摇摇头:“我没事。”

这是十一岁的吴意,没有办法选择,只有面对!

转眼,已经是同学们盼了许久的六一联欢汇演,一个班一个方队,吴意班在前右方。

班上的舞蹈实在是不敢恭维,简直就是一群跳大神的在群魔乱舞,包打听刀刻样的脸、阴鹜的眼神就是他对班上舞蹈表演结果的真实写照。

轮到李灵的独唱,李灵全然不顾包打听对她的期望,目光躲闪、汗水从她脸上不停地留下、颤抖着,最后拿出她的杀手锏:“哭”,漂亮脸蛋上那个梨花带雨啊,看得包打听不忍再逼迫她,终于她可以不上台表演了。

无奈地包打听扫射了方队,好像没有他中意的人可以担当大任。欧阳清明说:“老师,让吴意上,她唱歌可好听了。”其他同学纷纷附和。包打听审视着吴意,吴意毫无畏惧地与他对视着,他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台上的吴意,给同学们表演京剧《杜鹃山》中的一段《家住安源》。吴意把剧中柯湘对敌人的愤恨演绎成心中对父亲的不满,尽情表露,激昂,有力,“不灭豺狼誓不休,不灭豺狼誓不休!”似乎还带着一股杀气结束了表演。

安静的操场,忽地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江南猪两眼发着亮光,对吴意说:“吴意,真不是盖的!”

欧阳清明激动地说:“好棒!好棒!”

吴意没有辜负同学们对自己的期望,班上的这个节目拿到了全校第一。

李灵看吴意的眼神,如同上了把刺刀,有着一股子恨意,让吴意有些不明白。

日子一天天过着。

包打听并没有因为吴意在联欢会上给班级的增光,更没有因为吴意的每次考试总在年级前列而让吴意过得平淡一些。他总是能够找到理由,让吴意难堪。即使是同学在吴意去洗手间偷偷抄她的作业,吴意也是铁定的罪人,而且辩解无效,期末的三好生吴意果然不在其中。

毕业那天,欧阳清明和张楠他们几个走到吴意的课桌边,欧阳不客气地拉开江南猪,一屁股坐在了旁边:“初中你准备上哪儿?

江南猪不解地问:“怎么了,上哪里有什么关系吗?”

文质彬彬的于光荣镜片后的眼睛不停地朝江南猪眨着,江南猪恍悟:“吴意,你准备上哪个中学?”

“嗯?”吴意抬头看看他们,眼光回到手上的书上,缓缓地说:“不知道,在哪里上还不是都一样。”

欧阳清明有些失落,欧阳清明胳膊碰碰吴意说:“你这家伙,我们同学这么久,真无情啊,分开你就不想我们?”

张楠看看吴意,看看同学们,忧伤的说:“其实选哪里上学,又岂是我们做得了主的?身不由已啊。”

于光荣叹了一口气。

江南猪忽然鼻子一酸,眼睛一红,“吴意,你一直罩着我。我好想以后我们还可以做同学,不仅初中、高中、还有大学!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上大学,哎。”

欧阳清明使劲地点点头。

这个毕业季,离别的愁绪越来越浓。吴意的心中涌出有许多的不舍,看着张楠、江南猪、欧阳他们眼里的离愁,眼前是三年一起同玩、同乐的最纯真的童鞋。吴意伸出手说:“期待再一起做同学,加油!”欧阳和张楠他们看着鲜有豪情的吴意,一起伸出手,同学们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加油、加油、加油!”握住的是这一群少男少女纯真的情,喊出的是期盼、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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