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龟奴的,除了日常打杂外,还要在**外出交易时负责背着**去交易场所。所谓行有行规,既然敢于用身子来换钱,自然要直面这个低贱的行业,总不能坐着八抬大轿去客人那里。
剑离念第一次背小金元是去客栈见柳公子,据小金元讲,柳公子是她多年常客,对她温柔体贴百般疼爱。见面后,剑离念觉得柳公子长相十分普通,就是面色白的很。柳公子拉着小金元的手进了客房,留下剑离念在门外等候。约莫半柱香之后,剑离念听到房内传出小金元的呻吟声。
剑离念一脚把房门踹开,接着被眼前的“异象”惊呆了:柳公子光着身子趴在同样赤裸的小金元身上。没有看错的话,进门时柳公子在奇异的耸动着,像只毛毛虫一样在一下下顾涌,小金元则椒乳乱颤,呼吸粗乱的呻吟着。
剑离念突如其来的闯入,柳公子停止了顾涌。小金元尖叫起来:“大桂,你干什么你?”
“我听见你痛苦的呻吟,他是不是在欺负你?柳公子,没想到你是个毛虫精?”
“你是不是傻?你给我滚出去!”柳公子低声吼道。
“我……”剑离念正待说些什么,只见小金元用眼神示意他出去,他见小金元似乎也没受到什么伤害,只好走了出去。
只听见屋内传出小金元清脆的笑声,不一会儿又有呻吟的声音传了出来。这一次,剑离念没有再闯进屋去,不过他身体的某个部位开始膨胀起来。
当天晚上,在剑离念的梦里,充斥着小金元的呻吟和柳公子的顾涌。第二天清晨,剑离念跑马了。跑马是练武的人对梦遗的称呼,是习武之人应该避免的,否则影响武功的进步。剑离念是十五岁第一次跑马的,当时他做了个稀奇古怪的梦,跑马后他吓得要死,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病,于是跑去和胡伯说,胡伯安慰他一番后教了他一套“小锁龙功”,要他在跑马后和平时多加练习,他练习后几乎不再跑马,所以近来几年很少再练“小锁龙功”。
他仰卧在床上,将两腿内弯,两足心涌泉穴相贴,两脚跟抵在会**处,两手中指插入耳孔。这便是“小锁龙功”了,是道家的一门固精功法,实则各门各派都有类似的功法,只是形式不同。两手中指插入耳孔意在收视反听令心肾相交。
剑离念练了有半个时辰方才起床,这一天少不得被小金元百般取笑,这也是剑离念第一次了解到什么是床笫之欢。
各行各业都有祖师爷,木匠的祖师爷是鲁班,教师的祖师爷是孔子,理发业的祖师爷是吕洞宾……娼妓业也有祖师爷,是春秋时的名相管仲,因为管仲第一个发明了官妓制度,为齐国财政添砖加瓦。翠珠院里就供奉着管仲的塑像,粉头们每天早晚要给管仲磕头上香两次,但是小金元更喜欢在观音法会时去庙里拜观世音菩萨。
光正十二年农历二月十九日是观世音菩萨的诞生日,剑离念陪着小金元去庙里拜观世音菩萨。观世音菩萨法相庄严,小金元礼拜的十分虔诚。据小金元讲,她喜欢拜观世音菩萨是因为她听院里的姐妹讲过一个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个平凡的**被下葬在一个土丘中,连墓碑都没有立。下葬后的第二天,竟然有个游方僧人来对土丘顶礼膜拜,周围的人都笑他:这下葬的是个***师傅你干嘛要膜拜她呢?僧人道:“胡说,这里明明葬的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不信你们掘开土丘一看便知。”就真的有好事者取来铁锹当场把土丘挖开了,虽然律法禁止掘坟,但是**的坟掘了官府是不会过问的。因为是新下葬的,土都还没坚硬,所以三下五除二就把坟挖开了。土丘挖开后,空气中弥漫起莲花般的清香,周围人定睛一瞧,发现**的脊骨是金色的,这一下满城轰动了,人们在土丘上建起了观音庙,远近信众都来朝拜,香火不绝。
原来,观世音菩萨度人心切,观世音菩萨威神力与佛等同,为度脱众生化身无量,不计身份。有时为度牲畜脱离畜生道,甚至会化身苍蝇,苍蝇“嗡”的一响,就能超度畜生。城中的人回想起这个**的生平,她接过的客人都会**消退,从而走上正途,她确实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
听过这个故事,小金元莫名的被感动了,心中生起对观世音菩萨无比崇敬的感情,在之后的接客中她就总是对客人讲些劝人向善的话,为自己积累功德。
法会结束,已是黑夜。剑离念护送小金元回翠珠院。在经过一个小巷时,忽然蹦出来三个人来。
这三个男的手中亮出明晃晃的刀来,为首的人身形猥琐贼眉鼠眼,嘻嘻笑道:“把你们身上的财物交出来吧!”
小金元乖乖的把包袱连同佩戴的首饰一并扔给他们,问道:“我们就这些东西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嘿嘿,看见我们的脸还想活着离开?老二老三,把那男的杀了,这女娃生的俊俏,咱们乐呵乐呵再送她上路!”
小金元小声对剑离念说:“大桂,你快跑吧,不用管我,我腿发抖跑不了了,南无观世音菩萨。”
剑离念没有回话,他捡起了巷边地上的一根竹竿,迎着扑过来的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大汉就打了起来,没几下两个人都被打倒了,贼眉鼠眼的那个老大见情况不妙撒腿就跑。
剑离念心想,这一年在深夜苦练武功果然没有白费,进步不少,如果是在以前,不可能这么轻松的就解决掉两名壮汉。
小金元吓得着实不轻,腿软的没法走路,剑离念背起她速速离开是非之地,一路小跑很快就回到了翠珠院。
进了小金元的房间,剑离念将她抱上了绣床,给她盖上被子。
“金姑娘,你受惊了,我去弄点安神的东西给你服下吧。”
“不,你别走。”小金元脸色发白的拽住剑离念的手,“刚才一定是观世音菩萨显灵了,她给你本事让你打跑了坏人。你千万别走,我怕坏人再来害我。”
“恩,我不走,放心吧,不会再有坏人过来害你的。”
小金元闭目休息了片刻,有些缓过神来。
“大桂,我一直以为你笨手笨脚的什么都不会,没想到你会武功,你怎么没跟我说过啊?”缓过神后,小金元想明白了,大桂的武功不可能是观世音菩萨忽然给的,于是睁开眼问道。
“我只是会点粗浅的武功,不值一提,所以没跟你讲。”
“没讲过也没有关系,你一定是观世音菩萨派来保护我的。我啊,一直很胆小,很没有安全感。”小金元叹了口气,“我小的时候,妈妈不准倒插门的爸爸纳妾,爸爸就和别的女人私奔了。我妈妈性子激烈,爸爸走后她就把所有憎恶都放到我身上了,毒打我不够还将我送进了翠珠院。”
“天底下怎会有这样的母亲!我妈妈要是在世的话一定对我千万般的好。”剑离念既愤怒又有些伤心,心疼的看着小金元。
“大桂,我妈妈很爱我爸爸,她也是个命苦的女人,你就不要怪她了,好不好”小金元的语气似在求着情人。“我在翠珠院过的也很快乐,不是么?每天都有人抱我亲我,对于我这个孤独而缺爱的人来说不是最好的慰藉了么?即使我心里清楚,那些客人只是爱着我的身子。”
小金元的眼圈红了,剑离念正准备说点安慰的话,她突然坐了起来将嘴唇贴在剑离念的嘴唇上。
剑离念全身犹如有一道电流穿过,浑身都酥了。他忙将小金元推开,“你早点休息吧。”扔下这句话,他就往门外走了,关上房门时,他听见小金元说:“大桂,我喜欢上你了。”语气平和,似乎没有因为他的拒绝而生气。
剑离念没有回去睡觉,他来到后院的竹林里开始练武,他每晚都在夜深人静时偷偷来这片竹林里练武,只是今晚情况有些不同,他实在是心乱如麻,他想用练武平复下心情。要不是他心中深深的爱着刘苏,在刚才的气氛和诱惑下,他身为一个正常的血气方刚的男人,恐怕很难走出那间屋子了。
剑离念练了一套拳就停下了,他感觉有人在看他。他侧过头看见一个头发黑白相间的看起来六十来岁的老头在看着他。剑离念认识这个老头,他是在半年前来到翠珠院的,把翠珠院后院竹林边的空房子租下来了,平时深居简出,很少与人打交道。他不是嫖客却来租青楼的房屋住,不与人接触,他这样的神秘令大家十分好奇,不过,在起初的一个月粉头们热烈讨论和猜测他后,便慢慢的把他淡忘了。
“想不到一个青楼里打杂的竟然深藏不露。”老人拍了一下手,“妙哉妙哉,你是梅易若的什么人?”
“我……我不认识什么梅易若。”剑离念不知这老人来历,不敢露底。
“哈哈,你不用瞒着老朽,你刚才所练的拳法八十年前我见梅易若大侠演练过。”
“八十年前?您老贵庚?”剑离念骇然道。
“老朽今年一百零二岁,八十年前,我拜在昆仑仙宗门下修习金丹大道已有五年,那时梅大侠四十多岁,武功绝伦已经纵横四海了。学无止境,他为武学修为更上一层楼,来昆仑仙宗探讨研究。我那时差不多就是你现在的年纪,为梅大侠和掌门师叔端茶倒水,听他们坐而论道。”
“梅老先生是晚辈的太师父,请前辈恕晚辈刚才欺瞒之罪。”
老人摆了摆手道:“你不用客套,修道人不必这么繁文缛节的,贫道道号天谷子,是现今昆仑仙宗掌门的师叔。我听青楼的人管你叫大桂,你既然是梅大侠的传人,应该姓剑吧?”
“晚辈叫剑离念。”
“这名字拗口,我也叫你大桂吧,你也就叫我天谷子吧,别前辈晚辈的称呼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一个有意传授,一个有意请教,便进入了正题。
“前……天谷子,河图洛书是怎么指导内功修炼的呢?”
“河图为先天圆图,洛书为后天方图,一个是阴阳相合,一个是阴阳相错。人自降生以后,受种种干扰,就从先天转为后天了。不知道修炼的话,就会一味的顺行耗散元气,而修炼则是逆运之理,使人能够由后天返回先天。无论是命功还是性功都是逆运之理,儒家讲气以直养无害,道家讲万物并作吾以观复,佛家讲返闻闻自性。”
“天谷子,能将后天返还成先天的逆运之理是什么呢?”
“逆运之理就是河图洛书讲述的道理。河图洛书相同的都是中央那个五点,这个中心的一点子至关重要。将洛书四角的阴数与中央一点子合一,攒簇五行,就会将阴转变成阳,再从中央一点子出来,后天的洛书就变成先天的河图了。我们昆仑仙宗门内是分为丹宗与剑宗的,丹宗的人毕生钻研丹道不习武术,剑宗的人修习武术不研究丹道。梅大侠向我师父询问河图洛书逆运之理后欣喜若狂。”
“太师父为何欣喜若狂啊?我听了逆运之理后是一头雾水。”
“那天的情形我还历历在目,他拍着大腿说原来武术至理和丹道是相通的,只不过丹道是静中求动,武术则是动中求静罢了。我们在场的人包括我师父听他这么说都吃惊极了,因为我们历来认为丹道是丹道,武术是武术,根本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梅大侠解释说,武术就是将四肢散乱之气收纳于丹田,使后天拙力化为先天内劲,由微而著,无非是动中缩劲,全依赖一点子的运用。”
“啊,这与我读过的一篇名为聚精会神气力渊源论说的一样!但是具体要怎样才能将四肢散乱之气收纳于丹田啊?”
“我没练过武术,所以我也并不清楚。我的丹道修法是通过静坐,姿势固定,静观呼吸。到极静的程度时,气就汇聚丹田,丹田鼎沸,丹道称之一阳来复。这个时候就叫做静中动,可以采取,采取就是导引着丹田里鼎沸的气从丹田经会***长强穴后翻至督脉过头顶再下任脉回归丹田,这样的一圈称之为小周天也叫转河车。我们平时用的意识,在道家称之为后天识神,丹道是要依靠先天元神的,后天识神属阴,先天元神属阳,所以意守丹田是不对的,只会使阴气缠身而不能将阴转为阳。一阳来复之时则是元神作用显露的时候,需要勿忘勿助加以温养。”
剑离念思索了一下,确实没法将这修法应用到武术技击之中,在那里一动不动恐怕还没等到一阳来复时应该就已经被对手打死了。不过,剑离念也颇受启发,他想明白恒德掌心法的缺陷所在了:吸气时提谷道,气确实往上入丹田,但是没有向下的力量,气不收纳于丹田。呼气时气往下行,同时也因为没有向上的力量,气也是不能收纳于丹田的。吸气与呼气不能同时,所以以呼吸来主导是无法“聚精会神”的,而且刻意吸气呼气的这种刻意就是天谷子说的用了后天识神(作者解释,怕读者不能读懂,可以把后天识神理解为显意识,先天元神理解为潜意识,虽然这样理解是不准确的。),恐怕自己丹田变的坚硬是因为勉强将阴气锻炼丹田造成的结果。况且恒德掌的心法会产生明显的断劲,遇到高手必败无疑。剑离念从今往后是不会再用恒德掌的心法来练武了。
“您关于后天识神与先天元神的论述实在是对我太有帮助了!我以前还试过在练拳时用意念去串经络,结果是练完拳后虚汗如雨,身体极不舒服,想来是用了后天识神的缘故。”
“你这样理解是有偏差的。我们已经是后天之体,除了用后天的东西下手外别无他法,只能借后天的假来修先天的真,所谓借假修真,只不过不能执着后天为真,要勿忘勿助,若存若亡,有若无,实若虚,以后天引出先天,要合于规律道法自然。我用后天意识观呼吸,这是不勉强而顺于自然的,你用后天意识去走经络,过分依靠后天,入于幻想之中,不能随顺自然。须知人的气,不管是修炼的人还是不修炼的人,都是洋溢在四肢百骸间的,在经络中的运行有它自己的运行规律。用意识去驾驭气只会干扰气机,加快气的耗散,长时间这样去练会做下病来。孟子说气以直养而无害,老子说心使气曰强,这个强是勉强的意思。用后天意识观照呼吸,能使心集中于一处,则神凝气凝,神入气中,丹道的核心就是凝神入气穴,道家曰天得一以清,佛家曰处心一制无事不办,世人多误认为要意守丹田,谬矣。好了,今天就讲到这儿吧,现在已经是午夜了,你我各自回去休息吧。”
剑离念满心欢喜,尽管天谷子跟他讲的都是静坐的道理,但给了他在武学上很大的启发。他想着天谷子的话入睡,竟将小金元的事忘掉了。接下来的几天晚上,天谷子陆续讲了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四层丹道道理,还有传授了筑基、进阳火、退阴符、沐浴。封固等对应不同修炼阶段的诸般手段。据天谷子讲,金丹并不是要在肚子里结出个有形有相的丹丸,金是比喻气质坚固,丹是比喻神气圆满无亏。
这是天谷子传授剑离念丹道的第六个晚上了。
“大桂,你真是天资聪颖,五天来我不住口的讲,你竟然能把我讲的所有内容全都记住。我已经把我这八十多年来在丹道修持上的经验全都讲给你了,你以后循序渐进修习能达到什么成就就看你的悟性了,即使不能成仙也足可以延年益寿。”天谷子和蔼的笑着说道。
“天谷子,如何能把丹道与武功结合到一起呢?”剑离念搔了搔头。
“这我就不清楚了。其实把丹道与武功结合的想法,历来都有不少人尝试,但是成功的寥寥无几,梅大侠就是其中之一,但是他当年想通后欣喜若狂,没留下通悟后的只字片言就飘然离去了。据失败的人讲,丹道虽然能将人的精气神充盈,但是应用到武学上就出现问题了。”
“出现什么问题了?”剑离念忙问道。
“一来是不容易将气导出体外攻击敌人,二来是即使逼迫真气出体外,无异于拿着好不容易积蓄的金子砸小偷,虽然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但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剑离念听后不觉颇为失望。
“对了”,天谷子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叫道,“梅大侠与我掌门师叔谈论武学时,他说我们昆仑仙宗的三元步法与他拳法里的内容是一致的,又说三元步法是武学中内功的根基。”
“您老可知道三元步法?啊,您老是丹宗的,想必不知道剑宗里的东西。”
“哈哈,我们昆仑仙宗可不像你想的那么死板,之所以丹宗弟子毕生研究丹道,剑宗弟子毕生研习武学,是因为两门学问都浩瀚如海,大家都担心贪多嚼不烂。况且入门时多是根据个人喜好而选入丹宗或是入剑宗,所以门规并未阻止丹宗剑宗互通所学,三元步法我曾听剑宗同门讲过的。”
“请您讲讲三元步法。”剑离念睁大双眼,十分恳切。
“三元步法指的是尾闾也就是长强穴与脚跟对正,口诀叫尾闾中正神贯顶,气透三关入泥丸。”
剑离念本来满怀期待,听完三元步法的解释,心又沉了下去。他练的拳,外形姿势确实每个式子都是尾闾对正脚跟的,可是他练了十多年了,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一个昆仑仙宗的老道,来尘世里的烟花柳巷租房居住,你不觉得奇怪吗?”天谷子捋着胡子,“我给你讲讲来龙去脉吧。我们修道人的规矩是每隔十年要到尘世中历练一年,以检验修行的成果,看能否做到对境忘情,而且下山的人,无论遇到多大的危险,同门都不许帮助,有经一番魔乱长一层福力的意思。老道我也是该遭此劫,刚一下山就被一男一女两个魔头给制住了。”
“你是山上的修道人,不会与人结怨,那两人为什么要与你为难呢?”剑离念不解道。
“那二人是一对夫妻,他们练功走火入魔,虽然武功变得极为霸道,但是也因此患上了绝症,女子加快衰老,男子肢体渐渐麻木。这对夫妻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知道我要下山历练,特在山下等我路过。我路过时,就把我劫持了。将我关在一处山洞中,日夜折磨要我交出丹道修炼秘籍。”天谷子想起自己所受折磨,表情痛苦。
“那你将秘籍交给他们呀。”剑离念听的入神,替天谷子着急。
“我哪有什么秘籍啊。”天谷子无奈道,“我跟他俩讲,昆仑仙宗的丹道著述早就大量翻印流通于世了,他们大可以在书店中买一本啊。谁知他俩非常固执,偏是不信,把我搜遍也没找到所谓的秘籍。”
“别说他俩不信,我也不信啊!”剑离念惊讶道,“难道您这几天给我讲的在书店书摊就能买到?”
“对啊。大道甚夷,而民好径。天道是无私的,而大家总是以为有什么秘而不传的东西。其实秘而不传的属于私,私则不通,不通则会停滞,停滞则会落后。道德经、周易参同契、悟真篇这些丹道经典,为度世人,不也是广为流传嘛,可是越是广为流传,世人越不拿来当回事。”天谷子侃侃而谈,“我教给你的,在昆仑仙宗流通于世的书上都有写,我在山上学的和我门派流传出去的别无二致,只不过我修炼的久了给你讲的有我的修炼体验,可是这些修炼体验因人而异,所以大匠示人以规矩,修炼体验没必要写出来。”
“你将这些道理跟那对夫妻说了吗?”天谷子一讲到修炼上的道理就停不下来,所以剑离念赶快问正题。
“他们以为我在搪塞,拿鞭子狠抽了我一顿。我捱不过去,便只好说我有秘籍,就给他俩讲了我观呼吸的静坐方法。之后,有三天是平静的,我被关在山洞中,每天他们送来饭菜,不折磨我了。”天谷子说着掀开衣服,身上都是鞭痕。
“你既然教过了,他俩为什么还不放你走呢?”见到天谷子所受的折磨,剑离念心中恼怒。
“三天之后,这对夫妇忽然气冲冲的来找我,说是按我说的方法练后,心烦意乱,杂念纷纭,胸中发闷。我告诉他们,这是染了呼吸,我的方法是静静的被动的观察呼吸,他俩性格偏执急躁,一定是在练习的时候下意识的主动控制干预呼吸了。他二人说我胡说八道,一定是为了逃出去编造假功法害人,又是给我一通毒打。这时,有只信鸽飞进山洞中,男的打开信读完对女的讲,林公子有事情吩咐。这对夫妻就离开了,离开前女的阴恻恻的对我说我大可以逃走,不过以他夫妇的本事我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能再找到我的,而且她知道昆仑仙宗的规矩,我在历练期间不能回宗门也不会有同门来帮我。我听完这话,只觉得毛骨悚然,可是我终究还是逃了出来。”
“你是个不近女色仙风道骨的道人,想来他俩必定想不到你会在青楼躲着。”剑离念对天谷子的做法甚为赞许。
“我最近心中没来由的不安宁,可能他俩要找来了吧。”天谷子担忧道。
“道长放心,这对贼夫妻要是来了,我收拾了他俩。”想到二人这样欺负一个老者,剑离念心头火起。
“大可不必,这是我的劫难。那对夫妻武功极为霸道,我已经一百零二岁了,为了一个行将就木的人,搭上你这年轻人的性命,不值当。”
天谷子果然是得道之人,第二天他的预感就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