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然知道……”孔水心心中说不出的惊讶与不可置信。明明从未离开过梦云居,却偏偏天下之事尽可了如指掌。难道,真的是天下之事无他不知吗?如果世间真存在这样的人物,那么……这个人物心无歹念还好,若有,只怕整个天下都岌岌可危……
那么此刻的你,心中究竟又是如何想的……?孔水心微微锁着眉,望着石桌边抿茶的人儿满腹心事。
既然隐居于此,不正是代表他不问世事吗?既然不问世事,为什么又要勘察天下局势?亦或者,寂寞侯,你是在等待你所谓的时机吗?如若真是如此,你究竟想要做什么?那么,我的到来,是不是也早已在你预料之中,亦或者,我的到来,本就是你故意而为?可是,你到底又是用什么样的方法诱了我,为什么我竟会毫无察觉……那么,你诱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知道逍遥城与日月教的恩怨,难道这恩怨之中还有其它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咳,咳……”寂寞侯抬首,目光悠远,“我说过,天下无我不知之事,逍遥城与日月教争战多年,此次,也该有个了断了……”
“那逍遥城与日月教之间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寂寞侯朝东方缓缓偏过头,望着将要跳出地平线的红日回答:“可以说别人不知道的,我都知道……”
“那逍遥城与日月教之间究竟有何仇恨,为何苦苦争战几百年仍是不肯罢休?”这个问题恐怕不止孔水心,只怕所有人都想知道!这几百年前的往事,经过这么多年来的种种岁月,即使再大的仇恨也该清除化消了吧,可到底是什么仇恨,竟导致双方至今都不肯就此放弃!
“咳咳……这个问题,你不许再向我问起。”寂寞侯轻咳着,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但听者听来,却不禁都突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向自己压来,孔水心二人突然感觉,寂寞侯似乎并不想提起这件事。
可寂寞侯越是不说,孔水心心中的疑问与好奇就越加强烈,五百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寂寞侯跟当年的这件事,究竟又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关联?
“有时候,好奇心越是强烈自己就越危险,水心,你若还想活着,还想见到我,,那你便永远不要问这件事,等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这个答案也许不远了……”寂寞侯重新斟了凉茶开始独饮,当他饮完第一口之时,他轻轻放下茶盏,唇边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来了。”
“你说什么?”孔水心一时没能明白过来。
突然,巨石之上插着的佩剑开始嗡鸣,似乎很是开心,剑身开始弯曲朝孔水心身后弯去。孔水心愕然,猛的回头,只见两男一女徐徐而来。
为首的,是一袭白衣的男子,面容俊美,手握一把折扇,一副翩翩君子之风,只是面色似乎有些不悦。中间的便是那名女子,一袭耀眼的红衣,相貌绝色倾城,美得媚入骨髓,望之令人心魂荡漾,就连同为女人的孔水心也不禁为其容貌惊怔!她原本以为自己早已算是倾国倾城,可此刻看来,她倒不禁开始有些自卑了……而其后,是个一袭黑衣的男子,虽长得俊美,目光却如同孩童般清灵澄澈,唯一与孩童不同的一点便是不苟言笑,像是打小便不会笑一般,连笑肌看上去都有些僵硬。
“竟是你们?”孔水心大奇。
来人正是轩辕朗、月神以及洛三人,孔水心身为孔圣君之女,又常常随父身旁很少离开,自然是见过他们的!难道他们是来找自己的?孔水心不禁心中如此之想。
可下一刻,她便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三人见到她时,也同样是惊奇的神情,很显然是见到她在这里,感觉很是意外!
“孔小姐,你这么会在这里?”月神不禁发问。
“呃——,我……”孔水心吱唔了一阵,终是不知该作怎样的解释。
“好友,她只是同随身丫鬟误入梦云居而已。好友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寂寞侯出言解围,虽说自己多年好友来至,却依旧不肯回一下头,只是静静的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
月神闻言,上前一步从轩辕朗身后露出来,然后开始向寂寞侯一步步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孔水心不自觉的数着月神的步伐,在月神走过插着佩剑的巨石之边时,她不禁心情失落了!
为什么月神可以过去,她就不可以?果然,自己在他看来,还是比不上他的那个好友重要……难道,这便是先交为主吗?想到此,她不禁痛恨自己没能早认识寂寞侯两年……
“好友,我要说什么事,你会不知道吗?”月神笑眯眯,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寂寞侯对面。
寂寞侯似乎轻轻笑了一下,抬手为月神斟茶:“快了。”
“快了?!好友何意?”
“逍遥城与日月教一战将至,她会出现的……”寂寞侯表情平静,未抬眼,手中只是井然有序的整理着茶盏,仿佛这件事并与其无关。
月神似是想看透他一般故意托着下巴盯了他好久,却终究没能发现什么,她有些不甘心:“你放弃了?”
寂寞侯手上动作有一时的停顿,之后他笑了:“你认为呢?”
“你似乎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月神抿了一口茶。
“我只想助她实现自己的愿望而已。”
“当真如此吗?”五百年前他自愿进入仙灵地界那一刻开始,女娲的身影就从未能离开过他的视线,这么多年来在他心中,当真就只是想帮助女娲而已?除此以外便真的别无他想?如果真是这样,当年女娲时时刻刻关心绝殇之时,他又何必总是偷偷躲在角落暗自伤神?甚至……还烙下这一生也无法治愈的顽固病症?
面对月神的问题,寂寞侯依旧只是平静的笑笑,他道:“五百年光阴漫漫,该放下的总该放下,我只是希望放手之时自己还能为她做最后一件事……”
最后一件事吗……月神心中无奈长叹一声。她不知是该说他痴还是傻,这最后一件事,说不定就是他生命终结之前唯一能完成的事,不错,他一死,倒是真的可以放手了……也许在他心中,从头至尾只是在找一个他自己认为放下的借口而已,他终究是不肯罢手,不忍罢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