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始主的目的是铲除所有人,由他再重新创造世界。这样的理由,你们还是不肯帮忙吗?”宵五夜冰冷的眼神看着韵音,那种眼神,几乎让韵音失足溺进去。
韵音避开他的眼:“这样的理由,我们确实不得不针对魔界始主,但救不救魔界,还要你说了算!”
“什么条件。”
“我要你答应两件事!第一,你必须站在苦境的立场上,从此不再为魔;第二,待一切恢复平静,魔界要永远不可侵犯苦境!这两点,你能做到吗?”
“我……能……”宵五夜紧紧握住双拳,鲜红的血液开始一滴滴从手掌中渗出来,仿佛唯有这样,心中的那份疼痛才能减轻一般,仿佛唯有这样,他才能暂时忘记他是魔界人,他流着的血是故乡的血一般,也仿佛唯有这样,他才能忘记自己带给家乡的耻辱,带给女后的耻辱……
韵音不忍再看,她转开头,目光落在剑无踪身上,然后对白莲尊者道:“尊者,这样的结果可以吗?”
白莲尊者无奈的叹了口气,无声的缓缓点了点头。“娘娘,吾暂别。明日之战吾会同众人与娘娘汇合。”
韵音点了点头,目送白莲尊者离开。
“宵公子,你若不介意,女后的尸体便埋葬在仙灵地界吧……”
“多谢女娲好意,女后的尸体,吾一定要将之埋于她心心念念的故土,以慰她在天之灵……”宵五夜拒绝。
韵音无法,只好道:“问言,你就带宵公子下去吧,住房便由宵公子自己挑选。”
说完,她有目送问言和宵五夜离开,这才无奈的叹了口气。此刻,屋内便只有她与剑无踪两人。韵音开口:“剑少侠,我知晓无罪之人的死让你对魔界之人很是痛恨,让宵五夜离开他最最热爱的故土便是对他最大的惩罚,这样的结果,你可以放心心中的执念吗?”
“谢过娘娘,我知道你是顾及到我,可如烟之仇,我说什么也不可能放下!一条活生生的性命,难道单单这样就想让我放下吗!”剑无踪言语之中甚是愤恨。
“剑少侠,你可知道,当人一生中最在乎的东西失去时,他会比死去更加难受?”言语劝解。
“精神上的折磨吗?娘娘,你可知道魔界杀了如烟,我活着也是比死更加难受?娘娘你想劝我帮助魔界,那绝对不可能!”愤然说完,剑无踪决然而去。
韵音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少了剑无踪的帮忙,这一次大战可能便要艰难非常了。可能仙灵地界的存亡也……唉,算了,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剑无踪不愿,就算她再怎么说也是白搭,看来只能另寻他法了……现在还是去见杨盼儿的要紧。
“盼儿,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你老是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了我哥哥,墨一刀?”
“师父……我……”杨盼儿楚楚可怜,神情既悲伤又愧疚,她扑通跪下呜咽道,“我不该贪恋情感,师父,请你不要赶我走……他不爱我,我离开仙灵地界还能去哪里……师父,请你不要赶我走……”
韵音微微笑了笑,她拉起地上的杨盼儿,道:“也许,离开时你最好的选择……”
杨盼儿惊神了,她呆呆的看着韵音,脸上的泪水都来不及擦,许久,当她回国神来时,她惊恐的紧紧抓住韵音的手:“师父,难道你要让我像容儿一样吗?师父……”
韵音心中一痛,她道:“这些年来我知道,容儿的死给你造成很大的阴影。你认为是我无情,是我狠心将她赶出仙灵地界,才导致她遭受到抛弃后没有退路绝望而死。我承认,那时的确是我自私,因为容儿爱的是宵五夜,为了仙灵地界的其他人,我下那样的决定是没有办法……可如今不同,我赶你走,是因为我不知道仙灵地界还能不能存活下来,仙灵地界就算能够存活下来,可我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太大了,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们死亡,然后孤孤单单留下我一人,那样的孤独一次就够了,我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韵音抓住杨盼儿的手:“所以盼儿,你离开吧……”
杨盼儿心痛的看着她,眼中泪迹斑斑:“师父,你在说什么?你是在劝我临阵脱逃吗?你以前不是这样教我的……师父,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我不想失去你第二次……仙灵地界的灾难我会陪你一起顶着,这样的重担不应该只由你一个人挑着!”
“不用了……”韵音苦笑,“仙灵地界是我耗尽心力创造出来的,我的一生全在这里面,所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毁在我面前,就让我与它一同石沉大海吧。可你们不同,你们还有大好的人生,未来的路还很远。我已经下令,让所有人都离开了……”
“师父!”杨盼儿满是不可置信,她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偌大一个仙灵地界,师父努力打拼出来的仙灵地界,竟然这样就没有了……消失了……
“盼儿,我这一生被情感羁绊,总想留住身边所有的东西,可偏偏到头来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如今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哥哥。盼儿……请替我好好照顾他……”
“师父……”杨盼儿声泪俱下。
待杨盼儿哭得困了,哭得睡着了,韵音这才轻轻将她扶在床上,细心的帮她盖好被子,然后轻手轻脚的离开……
她抬眼望着幅员辽阔而又美丽的仙灵地界,想着下一秒将成为一片废墟,她的心痛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她漫无目的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再次抬头时,她泪眼朦胧的看到一张俊美无双的脸。
紫色的华衣,紫色的流帘冠,绝美的人儿笑得温暖而柔和……
“我知道你会来这里,所以带了酒在这里等你……”问言将手中的酒坛扔给她。
韵音抬眼:“酒?”
问言笑得风情万种:“如今的你不想借酒消愁吗?”
“借酒消愁,愁更愁……”韵音打开坛盖,仰头而灌,古代的酒,辣……辣的韵音眼泪都流出来了,她眼泪擦了一遍又一遍,脸上却仍旧擦不去那执着的泪痕。韵音笑了,“呵呵,好酒啊,我从来不知道古代的酒竟是这个味,辣的我泪腺竟然这么发达!”
“想哭就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