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中秋节,近五千字大章,早早更新啦!祝大家中秋快乐!)
“这混小子这几年的脾气怎么变得这么爆?难道在囹圄之外也是这样霸道不成?”
看着李玉坤暴起砸碎了几案,李多海眉宇一皱,倒不是因为他的胡闹而生气,而是着实担心这小子心性不稳,惹上什么杀身祸事。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老爷子这一宇疙瘩,看在李延庭心中如同炸雷一般。
“混账东西!啪——”
李延庭再也看不下去了,这混小子尽敢当着老父及族中叔伯的面,甩脸子闹脾气,这还了得,于是二话不说,起身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当然,李玉坤若是想躲怎么也能抵挡过去,可教训自己却不是别人,难道要伸伸手费了自家老子吗?他可真没这个胆子。
一时间,李玉坤为之一愣,是啊,老子这是和谁较劲呢?较劲也该找那武德小子去啊。毫无疑问,李延庭这一巴掌,将他彻底打醒了,而那滔天的怒意也随之急速散去。
“混账东西,你敢以下犯上不成?”
语出者非是旁人,正是高高在座的老爷子,眼见李玉坤受了委屈,深怕这小子结下什么疙瘩,这才起身怒喝自家莽撞的三小子。可是,这样一来,整个大堂却全乱了:家主这是怎么了?以下犯上?难道说延庭欺负到家主的面子了,可他刚才明明是在教训自家儿子啊。
“爷爷勿恼,一切都怪坤儿莽撞,怨不得父亲教训!”
见老爷子发怒,李玉坤急忙接过了话茬,虽说爷爷溺爱自己不假,但再怎么说也不能叫父亲受过啊。
“父亲息怒,是孩儿无礼了,可这混账东西却是……”
“混账东西?你倒是好大的口气啊!连老夫于祖祠内亲定的继任家主,都敢污蔑!”
李玉坤心中一凌:完蛋了,爷爷怎么就这么经不住激呢?不是说好了要保密的嘛,这下可有的玩了。
可他哪里知道,为了达到目的,李多海是无所不用其极,就连这将之正式推出的际遇,也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显而易见的是,家主的继任者,是老家主在世时亲自定下的,虽说在一般情况下,都会在第一时间公布出去,但也有特殊情况发生,而李玉坤这样的特例便是属于第二种。从第二种来说,老家主为了维护下任家主尊严,一般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公布的,因为这种情况一般都发生在隔代的孙子辈身上,虽说很大原因是为了防止族中内讧,但依照此时的李族来看,这样的情况是万万不会发生的,而为何要将此事隐藏起来,在众人看来,也只有李玉坤与老爷子才知道答案了。
答案已出,似乎一切明朗了起来,可这样的答案落在众人眼中,却是另一幅滋味。是啊,家主刚刚修行大圆满,这寿元自是无限延长了许多,为何要急着定下继任家主的人选呢?说起来,似乎是李玉坤修为大进的缘故,毕竟能踏虚而行的人物,自是神仙一般的存在,虽不知这小子有何机缘,有何与众不同的本事,但至少说明,他有这样的资格。
李延庭彻底楞住了,他倒是是因为打骂了继任家主而愧疚,实则是因为父亲的这番决定,搞得有些摸不着门路。至于另一侧在座的老大李延庆,虽也很是意外,但对于原本该属于自己的家主之位,并不怎么上心。因为他知道,自己虽说贵为老大,但若真抡起本事能力来,自己绝对比不过三弟,而且自己也因为此事暗示过父亲数次。
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万分庆幸的是,这李族一脉,都是些秉性刚直、性情爽快的真汉子,对于那些鸡鸣狗盗的勾当,并不擅长。
“坤儿,坐爷爷身边来!”
这是要立威了啊!李玉坤深知爷爷此事的用意,可能有什么办法呢?
大堂之上,悄声一片,而原本因为皇室激起的纷乱,似乎早已不在。此刻,族中老少面色沉重,因为这等时刻对于整个家族来说,都是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因为族中真正的继任家主,终于提前出现了。
“拜见继任家主!”
对于任何门族来说,无论是新任还是继任家主,首次拜见时,均是六拜,这既顺应了老家主在选定新家主的六合(智合、意合、勇合、德合、仁合及信合)之意,又是对列为已逝祖先的拜从之意,毕竟除去祭祀时的九拜大礼外,六拜之礼已是约定俗成的礼制了。
看着堂下包括父亲在内的族中老少躬身拜倒,李玉坤心中总有些不甘之味,可当扫过爷爷那坚定执着、决然毅然的神色时,他心中之志顿时坚韧了起来。是啊,爷爷这是来真的了,且不是他为了自己能这番苦心,单是为了家族长久兴盛而做的这一切,都该是自己坚韧下去的动力。
罢了,爷爷请放心,坤儿定不会叫家族受到丁点委屈,哪怕是与整个墨乌为敌,老子都能接下来!想到这里,李玉坤面容一改,厉声道:“今日有幸当得诸位叔伯长辈参拜,坤儿自知职责重大,但我门族一脉,绝不是懦弱之辈!我李玉坤在此誓之:此后,我门族定然要凌家于所有威压之上,长久荣盛,世代不衰!”
“好小子!”此时此刻,虽说族中众人对李玉坤这番起誓,依旧有些看轻,但能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宏志,不失为一位敢说敢做的硬朗家主,难怪老家主这么力挺此子,真是有因之果啊!
一番参拜过后,众人回归本位,而李玉坤却留在了老爷子身边。想当然的是,自此之后,族中但凡有议事或者祭祀这样的大事举行,家主之位便再不是一个了,而这也预示着李玉坤此后在族中的地位将被无限度拔高,真正成为了一人之下,无数人之上。
看到这些,李延庭的脑子依旧有些打鼓,他万万没有想到这转瞬之间,因为自己的一巴掌,尽然硬生生地拍出来一个继任家主。当然,关于此事早有定论他是知晓的,只不过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好端端的怎么会选坤儿做继任家主呢?虽说这小子这次回来大放异彩,但这小子的性子究竟怎样,他这个做父亲的岂能不是知根知底啊。
说起来,这小子不仅打小就淘得要命,而且更令他至今不忘的是,自家份儿(李玉坤之母)在生产这混账东西时,尽然碰上了有史以来不曾出现过的神雷,虽说只有惊天动地的一道,但却将产房一下子轰成了碎屑。好在神雷过后,母子平安,否则李延庭真不知该如何去面对痛失妻儿的悲惨。
当然了,对于这段透视着神秘与悱恻的过往,族中人是不会忘记的,只不过这等秘辛之事,被李多海下了禁口令,以至于李玉坤及其余小辈们,至今仍被蒙住鼓里不得而知。
说起来,那一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时任前沿大将军的李多海,因为一时疏忽,被蛮人偷袭了大营,致使几万将士丧命。而作为历经无数大小仗而从不言败的李多海,终于折了跟头。从那一刻起,带着负罪的心情,李多海辞去军职,自此再不问军务,一心落于族中。
经此一事,有心人似乎看了出来,天神之所以会降下神雷,自是有告诫之意在其中。是啊,若不是因为救治生命垂危的二小子李延忠,李多海也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所以,这些年来,李多海一直在竭力培养着李延忠,或许是为了赎罪,或许也是为了弥补自己的缺憾吧。
不过,后来随着李玉坤的渐渐长大,虽说李多海对这小子的脾性极为气恼,但对于这位代替自己受过的孙子,却是甚为溺爱,而他的一贯包容,更是助长了李玉坤长长久久屡教不改的坏毛病。
“说起来,今日当着大家的面推出坤儿本是无心之举,老夫本想着等坤儿再大些,再将此事说与各位,但……这或许就是神意吧!”
原来爷爷也会乱扣大帽子啊!还神意哈哈,李玉坤自是一旁偷乐着。事到如今,他对爷爷的这些本事可是拿捏准了,谁叫他一直跟着爷爷长大呢,而且再加上此事远超平凡的心智,揣摩这些自是轻松得很。
“接下来还是先说说武德皇的说辞吧,倒不是老夫有意高看他,而是此人本事贵为皇室,无论心智还是秉性,都与我等不同,若是他真想着自此与我门族划清界限,自是再好不过,怕就怕这些说辞的背后,隐藏着玄机啊!”
李多海一席话,算是给众人定了基调,那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将老小子的龌龊心思提溜出来晾着,你不是爱意皇权玩心计吗?那老子便陪你玩好了。
众人一愣,可随即便反应了过来,若是武德皇这番说辞表面上极为诱人,但关键是将赐地与联姻搅在一起。试想,皇室将两位正堂公主下嫁而来,那么此后所生子女,无疑不被烙上了皇室的印记。
毫无疑问,在五州任一家皇室中,但凡出嫁的公主,无不选中那些于皇室有大助力的大门族,究其原因,也正是因为拉拢分化。对于除却皇室的门族来说,无论你势力多大,但远远没有皇室的身份来得尊贵,而能够得到这样尊贵的身份,那便也意味着自此整个家族,无论在封地还是赏赐上,都会收到最大化利益。但有一点需要言明的是,这受益的家族,必须要时刻与皇室站在一起,进退同步。
可是,如今放在李玉坤这一家族却不一样了,虽说将整个墨北都划了进去,但与此同时却被硬生生地塞进了两位身份极其尊贵的正堂公主。当然了,公主的身份也是高低有别的,那些老一辈及皇室旁系所处的女子,虽然也被称之为公主,但与当今武德皇所生的公主,岂能同日而语?
这样一来,数年后,随着皇室各种借口的渗入,墨北整个区域,都将会纳入皇室掌控范围,而李族一脉的宗庙,也定会随之衰落下去,直至消亡。
“哼!没想到武德皇这般阴险,家主,要不回了了事,难道我门族还怕了他不成?”一位族中大汉起身吵吵着,而紧随其后的更是一番附和之声。
“家主不可,若真如此,我门族岂不得罪了整个墨乌?虽说武德皇算计毒辣,但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入了他的心思,此事还需再想想。”
是啊,这样的后果也是非常严重的,虽说李多海被公认为龙皇,但此时的他却毫无根基,仅仅依靠一副人身而化的龙躯,便要信服整个墨乌,似乎真的没那么牛叉,毕竟墨乌门族无数,而这些门族中,又有哪一个愿意看着他族做大呢?
场面一时陷入了沉寂,似乎真的没有一个万全之策了。
此刻,李多海看了眼李玉坤,脑中立时升起了这小子先前说过的话,可将整座神山搬空,将皇室的权威彻底拔起,似乎更是一件只可想想而不可为的荒唐事。
李多海犹豫了,可事到如今,在面对这样棘手的问题时,即便是号称紫墨狐的他,依然无解。
“爷爷勿忧,诸位叔伯勿忧,其实早在几天前,坤儿已将心思说了出来,只不过那时爷爷权当是一句戏言罢了,如今看来,也只有此计,方可破此迷局!”
李多海一愣,他真没想到事到如今,这小子还敢大放厥词,虽说你本事不小,可也得量力而行啊,难道要将刚刚建立起来的继任家主威严,一扫而光?不过,对这位历来不吃亏却机灵非常的孙子,他于心处,还是有些期待的。
“哦?家主啊,不知可有此事?”
李多海干咳几声,无奈地说道:“坤儿,既然是你出的主意,还是你亲自解释吧。不过,切不可随意乱语,不可由着性子胡来,要以大局为重,可记住了?”
虽不难看出此时的爷爷依旧有意护着自己,但此一时彼一时,当雏鸟茁壮而成时,便是放飞寰宇之际,焉能再受得了拘束?
“好!爷爷尽管放心就是。”说着,李玉坤起身离座,朝着二伯李延忠走去。
“二伯勇武族中皆知,敢问二伯全力一刺,可有多少力?”
李延忠一愣,可还是毫不犹豫地大声说了出来:“笑话,老子……咳咳,我若是全力一刺,哪怕是大元帅李定方,都不敢正面相接,这力道嘛,虽说无法考究,但定然不下五千斤!”
对于自己的臂力李延忠还是很自信的,虽说他的修为算不上奇高,但却胜在天生神力,再配合那刚猛霸道的气劲,这气势便只会有增无减,说不下五千斤还只是个模棱之数。
“好!五千斤啊,不知爷爷如今以大圆满的修为可接得下?”
“哼!难道要老夫死等着挨扎吗?若是真比试,一百个延忠老夫也怕他不得!”
虽不知这小子卖弄什么,但老爷子还是实话实说。是的,以大圆满修为的李多海,是可以将气劲随性化形于外的,而且那化形而出是气劲刚猛霸道,虽说你力大滔天,但怎架得住这不在同一层级的,将气劲凝聚成更胜一筹的真元之力的扫射。当然,若是死挨的话,虽说老爷子如今的防御今非昔比,但还是只处于低级形态而已。
“哈哈好!二伯你可听真切了,诸位叔伯也听真切了,坤儿不才,敢接一接这不下于五千之数的大力!”李玉坤一席话,惊煞众人。
“坤儿不可!你……”
“坤儿,二伯怎下得了手啊!”
短暂的停顿,便是一通反对之声。
“二伯啊二伯,亏我尊你一声长辈,难道你也是软脚货色?叫你扎你便扎,没有三分三,怎敢上梁……怎敢夸大话,你还是不是男人?”
麻痹的,二爷真的是怒了,这小子从小就欠揍,这才几年不见就更欠揍了,你不是叫老子扎你吗?老子力气使小些,非痛揍你一通不成,别看你蒙得父亲赏识,接了继任家主的位子,但再怎么便也是老子的侄子!
二爷是真火了,不禁大吼道:“老子倒要看看谁不是男人!来啊,你小子就是欠揍!”
这小子疯了!不对,难道是延忠也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