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阳光的日子里
独居
看漫山遍野的向日葵
和我一起
沐浴在暖暖的阳光下
在有阳光的日子里
独居
和我养的黄色牧羊犬
一起
喝茶、赏花、看落日和星空
在没有阳光的日子里
去拜访那群可爱的
朋友
看电影、聊天、说悄悄话
三年了,王啸看着手里的复印件,想起了J写的这首诗。王啸晃动着手中的高脚杯,血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
“还好你没有改变。”对着复印件上的一张黑白照片上的人笑了笑,然后,把杯中的酒全部倒进了嘴里。脸上一闪而过的占有欲让人害怕。
下了飞机,王啸叫秘书把他的东西拿到酒店,准备过几天才回家。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快点见到照片上的人。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恋人。
恋人吗?王啸颤抖了一下,我们还是恋人吗?J,你说我们还是恋人吗?J,你说我现在回来了,我现在只要你了,你还会陪在我身边吗?J,你说我们还可以重来吗?
出租车司机看着王啸哭,忍不住安慰他。
“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经历的痛苦总会过去,男儿有泪不轻弹……
司机看他没有反应,也就没有多说。默默的把车开出市区,来到一片向日葵地。
黄色的向日葵,金灿灿的开满了一个小山坡,因为进去的路是一条石板路,所以王啸下了车。脸上的泪痕十分明显,冷冷的面孔让司机想说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王啸看着满山的向日葵,曾经J说过,他是他的太阳,而他要做一朵永远向着太阳生长的向日葵。如果,向日葵没有了阳光会怎么样?
王啸握紧手中的复印件,他不敢想象没有阳光的时候,向日葵的生活。
“我再也不会离开你,J。”王啸在心里发誓。
“咚咚……”没有人开门,王啸习惯的看了看旁边的花盆下面。果然,钥匙在那里。
J,是你知道我会回来,所以把钥匙放在我知道的地方吗?王啸心里暖暖的。有一个很突然的想法,J,你才是我的阳光吧。
王啸走进小屋,这间小木屋是照顾向日葵用的。里面的摆设装饰和三年前一样。
“啸,帮我拿一下铲子。”
“啸,你去做饭给我吃。”
“啸,你说你爱我。”
“啸,你是我的阳光,我要永远向着你生长。”
记忆如潮水般涌出来,王啸闭上眼睛,感受着J的气息,感受着他们的回忆,那段有阳光的记忆。
“爸爸,你忘了锁门。”一个小男孩的声音打破了王啸的思绪。他睁开眼,在转身的那一瞬间,他听到了他想念了三年的声音。
“不可能,我肯定锁了。”
“你看你看,门是打开的。”小男孩嘟着嘴向身后的人说,男人做了一个很无奈的表情,然后看着手上抱着的东西,示意小孩开门。
吱呀……木门发出的声响,足以让人明白它的历史有多么悠久。王啸看着门被一点一点推开,心跳变得很快,连呼吸都变得很急促。
“你是谁啊?”小男孩好奇的看着房子里的人,一动也不动的站着。看见J的王啸,觉得好像重生般,好像又回到了六年前,那个他们邂逅的那个夏天。
那天,他也是抱着很多的东西;那天,他也是站在门外;那天,也是向日葵开得很旺盛的季节。
“啸。”J久久发出一个字,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来的。但在王啸听来,还是那么的温柔,声音还是那么有磁性。
J把东西拿进去,很笨重的样子。王啸看着这种情形像极了那年夏天,情不自禁的笑了,嘴角的笑刚好被J看到。
还是那么还看,J心里想。
J在王啸走后,想过无数他们重逢的画面。却都没有想到自己原来这么平静,就像对待一个老朋友一样。
“哎,看我拿这么多,也不帮帮我。”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J想,肯定是在什么地方听过。
王啸很开心的接过J手上的东西,这句话,是他们第一句对话。不同的是,当时的王啸并没有帮忙,而是冷冷的说了一句“自己没手啊?”,如今,帮他拿东西,觉得是一种幸福。
“小宇,叫叔叔。”
“叔叔。”
“啸,这是我儿子。”
J笑着介绍,一只手很自然的摸摸男孩的头,眼里满是宠溺。王啸把每一个细节都不落下的在自己脑中放了一遍,证明自己没有听错。
“他,是你儿子?”王啸控制不住自己,双手很用力的摇晃着J单薄的身体,眼里的怒火是J很少看到过的。
“他是我的儿子。”J不明白分开这么久,他的占有欲还是那么强,况且,他们现在什么都不是。
“你还能让女人为你生孩子,哼,我太小看你了。”王啸轻蔑的看着J,看着那个一直在挣扎的人,看到他越挣扎,王啸就越生气,手中的力气就越大。
J的手臂上已经变成紫色,血液流不过去,但他还是挣扎着,听到王啸讲完这句话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他推开了王啸,并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他的手指印。
拍的一声,让王啸整个人都颤抖了。不是因为J打得太重,而是他后悔了,后悔说那句话。
“对不起,对不起……”王啸把J揽到怀里,手紧紧的圈着J,然后在J的耳边一遍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最初挣扎的J也放弃了挣扎,两只手无力的垂下。
“小宇在这,你放开我。”
“你告诉我,他不是你儿子,你也没有结婚。说你没有忘记我,说你还爱着我,J……”
J感觉到衣服被一股热流浸湿。还要说爱你,我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说爱你了。我没有背叛你,是你先离开我的,不是我,是你离开我的。现在,你没有权利来要求我爱你,不管你的占有欲有多强,我也不会再说爱你。
“坏叔叔,你放开我爸爸。”男孩的手狠狠的拽着王啸的衣服下摆。王啸放开J后,转身离开了木屋。因为他不想让J看见他哭。
有阳光的日子,你一个人选择独居。为什么,难道三年前,你就想好了要离开我吗?
有阳光的日子,向日葵才能生长。那么没有阳光的日子,向日葵就枯萎了吗?你说过你是向日葵,永远要向着我生长的,可是,这三年,我不在你身边,你还是一样活着,是找到了新的阳光了吗?
王啸落莫了走在石板路上,两边的向日葵在微风吹抚下频频点头。王啸仰着头,刺眼的光让他闭上双眼。原来,一直向着太阳,是会受伤的。
“爸爸……”
“爸爸没事,只是叔叔很久没看到爸爸,很想念爸爸而已。我没事的。”J一边安慰着男孩,一边擦着眼睛不断涌出来的泪。
“爸爸,不要哭。”
“爸爸没哭。”
过了好一会了,J想起这里是郊区,根本就没有公车,更不可能有出租车。而且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车。
“爸爸出去一下,你在家,乖乖的。”
“嗯。”J跑出去,却没有看到王啸。心里越来越不安,急切的跑着。在路口的时候,看见他,颓废的站着。J本来想叫王啸的,一辆银白色的法拉利开到王啸面前。
然后,就看到一个女的出来,把王啸扶进车里。然后,对着他笑了一下,就开走了。J认得那个女的,是璟。
原来,你们一直都在一起的;刚刚还叫我说爱你,而你根本就没爱过我。我把你当作我的阳光,而不是要你当所有人的阳光,这一点,你永远也不会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