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救命啊!”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喊,“扑通”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玻
璃稀里晔啦的破碎声。
叶朝阳立即冲了过去,拉开卧室房间的门,却只见妻子张燕儿颓然倒在血泊中。
伤在右臂肩膀下面,伤口很大,赫然张开,血液不停地向外流。
叶朝阳惊慌中急忙请来附近的医生为妻子张燕儿处理伤口,随后打电话报警。
医生说幸亏没伤着动脉,血不至于喷涌不止。
110协调附近民警,没到十来分钟,就赶到了现场。
叶朝阳像民警讲述,不知是什么人,翻过窗户进入房间,持刀向背对着窗户的张燕儿行刺。
杀人未果,见张燕儿大声呼救,便慌慌张张逃之夭夭。
逃走时,也是翻窗而出,碰到玻璃窗户,窗户的两块玻璃被打碎,散落于院子中。
叶朝阳的家,在市郊,自建的成“凹”字形的两层楼房。
“凹”字的中间,是很大的院落,“凹”字下部是两层结构,两边部位,则只有一层房屋,但所有建筑是一体的。
张燕儿遇袭的卧室,在“凹”字建筑的左侧一楼,窗户向院落开。
而宽阔院落靠近大门一侧,留有一块半径两三米左右的圆形空地,空地上没有覆盖任何东西,乃是裸露的泥土。
据主人叶朝阳所说,是准备用来作苗圃栽花用的,只是最近还没来得及。
院落四周是红砖围墙,围墙表面粉刷的干净而漂亮。
围墙外面则是一条寂静的马路。
警察们打着手电在围墙内外察看,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只有要用来作苗圃的土地上,有几个模糊不清的脚印。
叶朝阳,四十五岁,城镇化过程中的暴发户,以前做过建材生意,赚了不少钱。
如今他已不做生意,悠哉游哉消闲度日了。
但此人相当精明,好像暗地里在做金融业务,放贷给别人,积聚钱财。
张燕儿,二十七岁,本地人,长得极艳丽漂亮。
警察当面问过叶朝阳,据叶朝阳说,张燕儿曾在夜店酒吧上吧,漂亮多情,有过许多风流韵事,在与叶朝阳结婚前,张燕儿曾与一男人厮混。
而且那男人,到现在,好像还仍执拗地缠着张燕儿,另外,还有一个男子较可疑,罪犯似乎是这二者之一。
而这两人,似乎都是曾经和张燕儿有过情感关系。
因为涉及故意伤害,所以,110警员出警做了初期调查后,将案件移交市刑侦队。
在对王庆教授讲述案情时,李跃讲到,我虽进入警界十余年,可在工作中还是第一次碰到张燕儿这样有魅力的女人。
大概叶朝阳深深迷上了她,便把她从别的男人手中夺来的吧。
而先前和张燕儿同居的那男人,名叫张大兵,职业厨师……不是一般的厨师,而是有相当技艺的川菜厨师。
叶朝阳用金钱开路,才把她从张大兵那儿搞到手。
另一个可疑者名叫刘钊,是个无业青年,家就在市郊附近的村庄,这些年,因为城市发展极快,市政建设、公路建设、铁路建设等,他们家的土地被征用几多,所以,家境还不错,不过,家中财物都在父母的掌控中,二父母对刘钊的管教极严,尤其是钱财方面。
张燕儿与刘钊曾有过男女关系,刘钊也相当痴情。
据他们说,自从与叶朝阳结婚以来,虽然张燕儿总是逃避,但刘钊还是纠缠不放,经常厚着脸皮闯进叶朝阳家里,喋喋不休。
刘钊外表像个上流社会的公子哥,英俊潇洒,实际上因为性格叛逆,经常厮混于流氓团伙,与警察曾打过几次交道。
由于遭到张燕儿的拒绝,最近他寄来一封内容可惧的恐吓骚扰信,张燕儿说“也许他会杀了我”,十分惧怕。
除此两人外,叶朝阳没有发现别的线索。
张燕儿说,由于是背后行刺,没能看到那人的脸,
转过身来时,那人已逃出窗口,消失在黑暗中,所以,甚至连衣服是什么样儿也没看清。
但一定是两人之一干的,语气十分肯定。
于是,叶朝阳与那二人接触。
“噢,在此之前,我还听到一些事情,王教授常说如有与现场不符的异常情况,即使当时与案件无关,也要牢牢记住,这件事即属此类。”
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叶朝阳接着说:“在医生为张燕儿包扎伤口,让她在另一个房间躺下休息之后,110警察曾仔细地搜查了出事的房间,寻找作案凶器,刺伤张燕儿的刀不是普通的短刀,从伤口看,像似奇特的双刃凶器,然而虽然查找了许久,仍无所获。”
在搜查的过程中,张燕儿的房间、衣柜、橱子果,不但没发现刀,甚至连一把剪刀、
一根针都未找到,院子里也没有罪犯遗留物品。
所以我们认为,如果没掉在房间,那一定被罪犯带走了。
待李跃说完,深坐在躺椅中的王庆教授将手指插进浓密蓬松的头发里,随声附
合说:“有意思啊,似乎其中还有某种意味。”
这件事,是在王庆教授分析完第一章案情后,李跃依照他的分析,破获了那一件凶杀案之后的一个礼拜。
王庆教授无论穿着还是行为习惯,总给人一种潇洒的感觉,在他身上,丝毫看不见一名学者的死板。
而他的这种潇洒是一种看不见的潇洒。
他的脸上一直刮得很光,穿着随便而合体,浓密的头发蓬松的披散着,可以说是这一头卷发是他潇洒的特殊性。
这儿是王庆教授的客厅。
王庆教授的夫人身患疾病,长期在老家高原疗养。
所以,王庆教授形同独身,他的日常生活和饮食,其实不过是把从附近餐馆叫来的饭菜摆在桌上,或者干脆像年轻人一样叫外卖,然后自己冲冲茶什么的,生活的简单而惬意。
李跃和王教授认识了好几年了,当时因为一件轰动全国的密室凶杀案,全国精英警察在案情陷入胶着时,毫无办法,当时,正在京城开专家会议的王庆教授,无意中参加到案情侦破中,后来,在他睿智而精准的推理下,案件得意侦破。
就这样,李跃和王庆教授认识并建立了浓厚的友谊,因为两人同在春城,所以私交相当不错。
往往遇见什么棘手的案件,李跃都会前来和王庆教授请教。
“我们接触了叶朝阳说讲述的二者必居其一的厨师张大兵和那个刘钊,结果不太令人满意,两人不在现场的证明都不明确,虽然确实不在家中,但尚不知道他们在现场附近打转转的情况,我们稍微施加了点威胁,但两人都相当顽固,从不随便说话,绝口否认。”
“根据你的看法,他们哪一个是罪犯?”
“我看刘钊比较可疑,厨师张大兵已四十多岁,虽然没有妻室,但他老家还有一个祖母,
老家人说他很孝顺。刘钊纯粹是个流氓之徒,而且,听别人的口气,刘钊确实在恨着张燕儿,也许是由于过于迷恋,加上年轻气盛,觉得不杀她不足以解恨吧,所以打算杀她,只是由于手法不准,被她叫喊起来,他心中害怕才仓惶逃走,这种事张大兵应该是干不出来的。”
“两人的住处呢?”
“非常近,张大兵在附近的一个公寓,而刘钊平时回家都居住在家里;张大兵距叶朝阳的住处约七八百米,刘钊约一公里多点。”
“寻找凶器,进一步深入调查张大兵和刘钊在那天夜里的行踪,这是常规性的做法,
但是,另外有件事你要注意去办。”王庆教授神秘地一笑,仿佛一个顽皮的孩子,李跃很熟悉这种眼神。
这种眼神表明,王庆教授在对他发现的一个奇妙的着眼点感兴趣。
“罪犯逃走时,窗上的玻璃掉在院子里,玻璃不是破碎了吗?那玻璃的碎片呢?”
“好像是叶朝阳收拾起来了。”
“或许他已经倒掉了,若能够将那些玻璃碎片全部收集起来,这倒不失为一份有用
的资料,你做做试试看!与残留在窗框上的碎片对起来,复原起来看。”
王庆教授眼中仍闪现着笑意。
李跃看着王庆教授,回报他一个莫名的微笑,自以为明白了王庆教授的意图,但实际上,他并没有明白,心中嘀咕:“这家伙就是喜欢卖弄,不把事情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