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是有优点的,这点我不得不承认。但是他为了赌一口气,证明我的‘幽灵司机’说法的荒谬,他不惜动用老婆本,让驻台事务所的同事帮他找了一个‘征信社’,专门调查此事。
10月31日,星期四。离我们在‘汽车坟场’查证又过去了一周。
中午吃饭的时候,包子来了一通电话。
“小山,收一下你的邮件。”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进展?”
“我给你发了一份‘郑惠文’的资料,你先看,有问题打电话给我,我今天加班,都在公司。”包子匆匆说完就挂了电话。
看来包子请的这个‘征信社’的确有点本事,这么短的时间就查出来了,我也迫不及待地想看‘郑惠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
我打开邮箱里面包子发的邮件,包含了一份资料和两张图片,资料是关于‘郑惠文’的,包括成长背景、教育、生活环境、肤色、年龄、族***际、现状等等,其他的我都没来得及细看,因为我发现了‘现状’那一栏赫然写着:死亡(死因不明)。
我心想:原来‘郑惠文’已经死了,那车祸事件应该跟她无关了吧,但死亡原因为什么写着‘死因不明’了?我顺手又打开那两张图片。
图一是一张中年妇女的相片,相片上的人端庄大方,稳重得体,应该就是‘郑惠文’,图片并没有文字说明。
图二是一张女童的相片,拍摄角度不是太好,有点模糊,女童头上戴着一个银色的发套,像是在玩COSPLAY。
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两个人的照片,又不说明?包子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我满肚子疑问,就马上打电话给包子。
“我知道你会打电话过来的,但没想到比我预想的还快。”包子在电话里头似乎有点嘲弄我的意思。
我把疑问一股脑倒给包子,希望他能够解释清楚,他却说:“你不想先猜猜看吗?”
我又好气又无奈,说:“这怎么猜?你只给我两个人的照片,什么都没说明,要我猜些什么?”
“你看,第一下你就错了,她们是同一个人。”包子语出惊人。
“呃……你说图二的‘女童’是郑惠文的小时候,那她在COSPLAY什么?”
“又自作聪明了,错了,小山啊,你的推理能力越来越退步啦!”包子很嘚瑟。
“我推理什么了,都还没说就说错,你倒说说我错哪里了?!”
“柳山啊柳山,你也有今天,我刚才还满心盼望你会推理出事件始末,唉,可惜呀可惜,”包子的语气哪是盼望,明明是傲娇,“这件事情实在离奇,恐怕我不跟你说,你一辈子都不会相信,她这不是COSPLAY,不是发套,是她真的头发。”
“什么?”我一听马上叫起来了,“她这么小时候就长着一头白发?白化病吗?”我虽然这么说,可是以前也看到过白化病人,跟这样子不太相同。
“你果然没猜出来,刚才还以为你在装,不是小时候,图一比图二的拍照时间还早的多!”
“什么意思?”听包子这么一说,我有点混乱了,“你是说图片一里面的人比图片二还年轻,这怎么可能?”
我再看了一下两张图片,图二虽然满头银发,但是脸型大小、五官都还没长开,怎么看都是一个小孩子。
“可事实就是。我收到‘征信社’的邮件时,跟你现在的反应一模一样,他们回复说,这是乡公所在‘郑惠文’临死前一个星期给她拍得照片,当时乡长、里长、医生、疑难病症研究人员等十几人在场,他们见证了‘郑惠文’从成年人慢慢衰退成小孩并最终死亡的整个过程。”从电话也能听出包子激动的语气。
“还有这种事,那你早不告诉我,还要我猜,这谁能猜得到……”我抱怨包子说,“但这种离奇的事,新闻应该会报啊?”
“九七年的新闻,你确定当时你能看到台湾方面的新闻?”包子一句话顶得我无言,当年刚发生过台海危机不久,大陆对台湾的新闻是全面封锁的。但退一步来讲,即使当年看到这种‘小道’新闻,也不会记到现在吧。
“咦,你说的是九七年?那不是郑惠文‘失踪’的那年吗?原来她不是失踪啊,而是直接回台湾了,还得了这种怪病……”我感叹道。
“是啊,他们说的是:‘民国八十六年’,我刚刚换算了一下,没错是九七年,死亡时间是12月23日,也就是离她在大陆‘失踪’不过两个多月,她就死亡了。”
“那死亡原因了?医生怎么说?”
“生理功能衰竭,也就是我常说的自然死亡,在场的两个医生,六个研究人员,三个说她‘疾病死’,五个说她‘衰老死’,莫衷一是,也由于这个病例太过离奇了,所以最后大家都同意写上‘死因不明’。”
包子说着说着,自己都叹了口气道:“唉……她是‘死因不明’了,可惜我们线索又断了。”
我听到这,突然想到一些,就在电话里面缓慢地对包子说:“包子,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死法很熟悉?”
“很熟悉?这怎么讲,朱凯医院那边每天都有很多人这‘疾病死’就是‘衰老死’,算熟悉还是不熟悉。”包子显然把我的话理解错了。
“不是这个熟悉,我是说跟‘血液样本’的氧化和‘黑牌车’的锈化这两件事,似乎在方法方式上是异曲同工的,你想想看,是不是这样?”我为自己脑洞大开的想法既激动又兴奋,仿佛在迷雾重重的深林里找到了出去的路。
“绕来绕去,你又回到了你的‘幽灵说’,我承认这三件事情有相似的地方,但我还是不信你的鬼怪幽灵说!”
“没关系,你现在不信,我们会找到更多证据,来揭开整件事的真相的。”我信誓旦旦地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