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铭城,邺城所有未出阁姑娘们心仪的对象,青年才俊,年少有成,可令人心碎的是,他独独爱慕清歌坊歌姬柳云娇,边疆邻国进犯,他自荐前去守卫,仅仅用了两月平定霍乱,派人接柳云娇去边疆成婚,夫妻两人驻守边疆,一时间成为佳话,羡煞旁人。
“柳云娇很美吗?”
段铭城未进城门却已人人夹道欢迎,口口相传着他的丰功伟绩以及才子佳人的故事,连小龙都好奇了。
“不知道,听青果说,她在清河坊从来不露面,没人见过她。”
倒是她的名讳一直是盛名远播,常常让人拿来相比较。毕竟一个歌姬嫁给将军,简直就是麻雀变凤凰啊。
“那段铭城?是不是很英俊潇洒呀?”
宁偌摇了摇头“不知道。”
“哎呀!姐姐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若不是青果,她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好奇吗?走走,我们去看看。”
说实话她一点不好奇,看在小龙陪她去拜佛,也陪他去凑个热闹吧。
马蹄踢踏自城门起一阵呼啸,风吹着马上的青年,带动发带飘动,衣袂翻飞真是英姿飒爽。
他进了城门被人簇拥着,欢呼不绝于耳,他仔细环顾了四周,手里紧捏着一串精巧的同心结。
“各位可否告知在下,柳云娇现在何处?”
段铭城说完,众人皆一愣,柳云娇不是已经被他接走成婚了吗?
这段金玉良缘难道不是人人相传的那样?
展言和孟公子没想到段铭城那么快就到了邺城,他也不盥洗干净,收拾利落了再来见两位故人。
段铭城头顶凌乱的发丝冲进衙门。
那双脚泥泞,让许仕宦看了皱了皱眉。
“我听人说,早在两年前柳云娇就被我接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展言被他抓着肩劈头盖脸的质问
“你别急,慢慢说。”一旁的孟公子说道。
人群拥挤宁偌看见一抹熟系的身影,她默默看着段铭城,随后不久便蹒跚着走远。
宁偌也不知道为什么跟踪她,忽的她拦住她,抓起她的手,她手里捏着被烧的只剩半个的同心结。
“你是。。。”
“柳云娇?”
她唯一一只完好的眼里闪着泪光,莹莹望着宁偌似是在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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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
“等我平定边疆。”
“等我归家完婚。”
他踏马而去,若是早知他一去便是两年,她一定不会等,一分一秒她都不会再与他分离。
那年父亲走了,留她一人将在世间漂泊,她跪在路口一声不响,地上赫然写着“为奴为婢,只求葬父。”
那女子面目和善出手大方,一锭银子收她为婢。
“你要懂得报恩,这就是我买你的目的。”
她穿着艳丽露骨被丢在大床上。
她抱膝蜷缩着墙角,不敢抬头让人看见满脸的泪水。
他抬手捧起她的小脸,满眼怜惜一一吻去泪水。
尽管他动作及尽温柔,但她应该是疼的,紧紧皱着的眉,紧张的闭着双眼,她轻微的张口,却不发一丝声音。
居然是个哑的,他置千金只为瞧一眼名动邺城的清馆,却没想只一眼,便情陷深处。
“云娇,记着,你是我的女人。”
在他动情至深时,抚着她的发轻轻在耳边呢喃。
那天起她属于他一个人,也是那天起她丢了自己的名字。
“这些本就是我的,但记住,现在起你是清歌坊娇娘,柳云娇。”恩人拿千金嫁了富商。
他走了,她却发现已有身孕。
她又惊喜又担忧,孩子出生怕是看不见父亲了。
七月已显怀,他没回来,却派人来接她。
途径破庙,前来送行的恩人却面露凶相。
“道叫你捡了便宜!凭什么你过的比我好!”
她如何恳求着,也浇不灭恩人眼里的妒火。
火光冲天,她无论如何惊恐拍打禁闭的庙门,发不出一丝声音,她从没如此痛恨过自己是个哑巴。
腹中穿来撕心裂肺的疼。
孩子,娘亲没保护好你。
孩子,下辈子,下辈子为娘再补偿你。
“哇~”一声啼哭。
孩子命不该绝,居然在火光中早产降临人世。
她恍惚看见门开了,一双手夺过她怀里赤裸的婴儿。
那熊熊大火仿佛发了疯似的,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那赤红的火焰像一个狂妄的怪兽舔舐着她的脸,将所及之处都吹起晶莹的水泡,继而破裂,卷起,漆成了一片焦黑。
——
宁偌握着她颤抖的双手,拉起她走向偏房。
“我没有派人接云娇!无论她在哪里,我都要找到她。”
段铭城冲出门
他见宁偌手里牵着的人,眼里露出一丝惊恐。
尽管那眼神转瞬即逝,柳云娇还是看的清楚,她期待着继而失望,低头躲着他打量的眼神,手里的半个同心结早已偷偷藏入怀。
宁偌也想说什么,衣袖被死死拽住,柳云娇恳求的望着她,摇摇头。
段铭城走了,他去寻找日思夜想的爱人,也许一年,也许十年,他会不停地找下去。但宁偌知道他心里的姑娘再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