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大伙都在啊,开会呢?我回避下?”楚易才踏进大厅,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而且当他的脚踏入大厅的第一步起,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楚易。
端坐在大厅中央太师椅上的三位父亲辈的人,是一脸愤怒的看着自己。而那些和楚易平辈的人,有的是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楚易,有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疑惑,有的则是用赤裸裸的看笑话的眼神盯着楚易。
总之这一屋子人的目光,没有一个是让楚易觉得舒服的。稍微的扫视了下大厅里的人,几乎所有家族的嫡系都在这里了,而女眷们都不在,就好像是要有什么大灾难临头了,一个个在这商量着活命的办法一样。不过让楚易好奇的是,自己的爷爷楚天并不在这里。
“你们继续,我就从这里经过一下,你们无视我好了!”楚易被这些眼神给看的头皮发麻,咽了咽口水,一副怕怕的样子说道。说罢脚步还加快了不少,想尽快穿过大厅走到后院去。
可是就在楚易很快就发现,不管自己的人走到了哪,这些目光就跟着自己到哪。楚易心中纳闷了,多少年自己没有试过这样,被全家人当做焦点一样看着了,只不过这种成为万人瞩目的焦点感觉,着实的让人不爽呀。难道是这一次自己强势回归,大家发现了自己身上的闪光点,想和自己好好聊聊?
诶,自己为什么总是要那么闪耀呢,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闪闪发光。为什么自己把自己的优点,已经隐藏得那么深了,还是那么容易的被人发觉呢。恩,一定是自己实在太优秀了,家族里的长辈,肯定是想开个会,号召大家都像自己学习。
想到这里,楚易的脊梁就越发的挺直起来了,脚步也放慢了不少,脸上也挂上了一副准备迎接赞扬的表情。楚易的心里,甚至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接长辈们赞扬之词了,父亲如果说楚易现在是个好少年,楚易就一脸谦虚的说哪里哪里,总之不管长辈们说什么,自己都要谦虚的说哪里哪里。
就在楚易漫不经心的走到大厅的时候,楚易的父亲楚雄果然说话了,楚雄面带愤怒之色,一个巴掌拍在桌子上,对着大厅中央的楚易说道:“逆子,你还不快给我跪下!”
楚易这个角度看好看不到楚雄,而且楚易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根本就没有在意楚雄的话,见有长辈说话了,楚易条件反射一般的脱口而出道:“哪里,哪里!”
楚易这话一出,立即引来了大厅里面的人的笑意。要不是顾忌楚雄的脸面,只怕是都会忍不住拍着自己的大腿狂笑了。不过饶是顾忌楚雄的脸面,众人也是一个个憋的面红耳赤的,有甚者还伸出手在掐自己的大腿。
见到众人如此激烈的反应,楚易这时才想起来,似乎气氛有点不对劲。事情和自己想的应该有所偏差,皱着眉头回忆了下楚雄说的话,心中惊讶的说道:“父亲,你刚才说什么?”
楚雄的心里那个气啊,这个楚易一直被他视为一生的污点。消失五年之后再回来,用强势的手段,告诉了世人,他已经不再是废人。本来楚雄也很开心,可是楚雄的开心却没有保持多久,接下来的就是胆战心惊。
这一次他接二连三的闯下了这么大的祸,回到家里来了,没有一丝悔改也就罢了,甚至还一脸的骄傲。就好像自己这一群人,在这里等待他的不是批判,而是表扬一般。更是无视了自己的话,害的众人在心里耻笑自己,虽然他们表面上没有表现的出来,可是敏感的楚雄清楚的知道,在场的每一位,因为刚才的事情,心里都在笑话自己。
耻笑什么的,这么多年有楚易这么个废物儿子,楚雄也是习以为常了。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楚易竟然把自己的话当做耳边风,还腆着脸问自己在说什么。
想到这,楚雄的气就不打一处出,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楚易,嘴里恨恨的说道:“我再说一遍,逆子,你给我跪下!”
“我?跪下?”楚易这时才明白,自己的没有产生幻觉,自己父亲确实是让自己跪下。不过楚易还是非常的疑惑,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
“当然是你,难不成还会是我吗?”楚雄被气的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了,这个逆子实在是太过分了。
楚易见楚雄这么生气,虽然心中非常的不解,可是自古父命不可违。楚雄不管怎么样,都是赐予自己身体的父亲,跪他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今的楚易虽然变强了,虽然变得放荡不羁了,可是最起码的人伦礼节他还是知道的。
于是楚易带着不解,正要跪在自己父亲的身前时,膝盖离地面还有个十来厘米的时候,一个苍老却有力量的声音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为什么不能是你跪着?”
听到这个声音,楚易心中一喜,暗道自己这下应该不用跪了。因为楚易已经看到了一个白发苍苍,却依然十分硬朗的老者,从内院走进了大厅。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楚易的爷爷,楚家当代的家主楚天。
楚天的声音不大,却刚好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恰好的把大厅当中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而他刚一进入大厅,众人立即就起身恭迎,连端坐在大厅正中的楚雄三兄弟也不例外,俱是恭恭敬敬的向楚天问好。
不过那楚天脸上的表情,好像并不是很开心。对于众人的问好,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算是给众人的回答了。楚天的这态度,弄得大厅里的那一群或是想批斗楚天,或是想看楚天笑话的人,一头雾水。
毫无客气可言的楚天,径直的走到中间的太师椅,一屁股就坐了下来。而楚雄三兄弟,则是恭恭敬敬的站在楚天的身边,那景象仿佛就像是老鼠见到了猫一般。让楚易不由得叹了一声,这楚家终究只有自己的爷爷,才是最高的权威的。
“怎么?你听不见我刚才说的话吗?”坐定了之后,楚天转过头去,看向了楚雄,淡淡的对着楚雄说道。
被楚天这淡淡的眼神一扫,楚雄只觉得浑身一震,身子竟然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虽然楚天是他的父亲,但是楚天身上那身经百战所留下来的杀气,无形之中压的楚雄透不过去来。
楚雄终究也不是等闲之辈,顷刻间就已经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向前走了几步,转过身去,对着楚天恭敬的说道:“父亲,我是在教训那个逆子而已!”
“如今我不也是在教训逆子吗?”楚天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依旧是那份淡淡的神情,与淡淡的语气。
“父亲,你知道那逆子闯了多大的祸吗?”楚雄红着脸辩解道。
如今他也是快五十的人了,而且大厅当中家族的所有嫡系晚辈几乎都在,让自己下跪,他始终是有些放不下脸面。可是在被楚天的眼神一扫之后,立即“扑通”一声的跪了下来,自己父亲发怒起来的情景,他可是不愿意再看到第二次了,止那一次,楚雄就已经铭记了几十年。
楚雄这一跪,大厅当中没有一个人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他们都知道,楚天才是楚家的话事人,才是最高的权威。其他人,即使是楚雄三兄弟,即使楚雄三兄弟如今已经成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物了,可他们终究还有着一个身份—楚天的儿子。
“跟我说说看,易儿闯了什么祸!”楚雄跪下了之后,楚天才满意的问道。在说道易儿两个字的时候,眼神之中甚至有一丝慈爱闪过。
惊讶的不止有楚雄一人,大厅当中每一个人,都因为楚天的这一个称呼,而感觉到不可思议。要知道楚天在他们的心目中,可一直都是一个对家人相当严厉的人。即使是楚雄三兄弟,楚天的亲生儿子,从小到大都没有获得楚天一个这么亲密的称呼啊。
楚雄强自平息了下心中的震惊,恭敬的对着楚天说道:“那逆子在您的宴会上,当着帝国上层的所有贵族,将罗伯特公爵给虐得那么惨。当然这还不算什么,他更是在大街上,将罗伯特公爵的唯一儿子,给弄成了废人,这一辈子也不能生育了,这不是在灭罗伯特家的香火吗?以罗伯特公爵那瑕疵必报的性格,这个事情他一定会报复,而且肯定会牵扯到我们楚家!”
楚雄这么一说,楚易才明白,为什么他让自己跪下了,原来是怕自己的事情牵连到楚家,想到这里,楚易心里不由得浮起了一抹酸涩之意,向前迈开一步,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与罗伯特公爵的事情,纯属私人恩怨,我会自己解决,不会牵扯到楚家的!”
说完这句话,楚易不由觉得身心疲惫,难道这就是家吗?自己所知道家的概念不是这样的,家不是在人犯了错误的时候,提出一个安全的避湾港的地方吗?
“逆子,你给我闭嘴,这里轮不到你说话,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一句话,是你自己的事情,罗伯特公爵就不会把怒火牵扯到我们楚家吗?”楚雄几乎是咆哮着说完了这一句话。
“那你要我怎么做?”楚易有些心灰意冷了,楚雄的意思,他大概也猜到了一点,那就是要将自己驱逐出楚家,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上,撇开自己与楚家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