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周致翰,李艺群的心里不再平静了。那个从来不知愁滋味的刘潇原来把日子过成了负债累累的主了。李艺群突然脑海中勾勒出来一个漫画图,一个被债务压的全身冒汗的男人,龇牙咧嘴地弯着腰,背上的债务包几乎把这个男人压垮了。李艺群突然从心里隐隐作痛,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睡意,尽管夜班累的她筋疲力尽可是今天就这样一点睡意也没有。她一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的现任还住在姐姐家,张哲的姐姐怕李艺群克了弟弟就把这么个弟弟养在自己家里。张哲很听话,经姐姐一给他解释他就特别相信姐姐的判断,他也这么想,自己上班在这条马路上走了无数次,也没有从马路上摔下去一次,可和李艺群订了个婚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掉进沟里去了,姐姐说的对,“她就是一个灾星,不然她的爸爸那里去了?”
这姐弟俩就把李艺群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主就这么贬低的她一文不值了,一点点幸福都不给李艺群分享。就连新婚那洞房花烛夜都被这两位取消了,李艺群不说,对任何人不说,她一个人苦在心里。她什么也不说,不代表不痛苦。她把所有的精力用在工作上。可是曾经爱的自己死去活来的那个刘潇今天就过上了这样的日子,帮还是不帮呢?李艺群马上从心底涌出来一种感情,帮,一定的帮。她要把自己所有的积蓄拿去给刘潇去还贷款,刘潇现在的窘况完全是因为自己,她的心,她的直觉能感觉到。
李艺群索性今天不睡了,她思前想后,现在很后悔当初的固执,就因为刘潇没有回那份信她就固执地答应了张哲,现在想起来是那一文不值的臭脾气把自己的幸福亲自葬送了。如果自己坚持除了刘潇不嫁,那妈妈肯定拗不过自己的。想起来这些,李艺群知道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近日她不知道为什么总做一个春梦,就是和刘潇在一起销魂。她每次梦到这些就惊叫起来,等自己把自己惊醒的时候,她才知道这是一个梦。她一个人在床上孤独地爬起来从窗口望着天上的星星,她望着和自己一眨一眨眨眼睛的星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那颗,刘潇是那颗?每到上二班的时候,李艺群就这么一个人静静地仰望着星空开始读李清照的词。李艺群想起这些感觉身体就像着火了一样,两脸红的就像熟透的红苹果。
一个上午她一会儿也没有睡着,中午的时候妈妈敲门让她起床吃晚饭,她感觉有点头晕恶心,可是她什么也没有说,就坚持起床和妈妈一起去食堂吃了一些馒头,和一些素菜。回去给自己洗了个澡,然后找到妈妈说,“妈妈给我把这个月的工资支了吧,我去看看刘潇去。”
李阿姨惊奇地说,“你下午去?晚上的班怎么办,你能赶回来吗?”
李艺群说,“今天晚上我和刘芳换了,她从今天给我连三个夜班,我给她连三个白班。”
李阿姨着急地说,“那三天连班能上动?”
李艺群说,“她哥的孩子结婚她不想请假,如果请假了就没有年终奖了,那可是一大笔损失。”
李阿姨说,“那要钱不要命?让别人也跟着受累。”
李艺群去妈妈那里支了一笔钱,然后就坐车回了胡同,她一路上精神有点恍惚,她上午已经和周致翰约好了,通知刘潇去银行,他们在银行见面。
等李艺群小心翼翼的把一捆人民币带到银行的时候,刘潇已经等到她那里,她好久没有见刘潇了,看着刘潇骨瘦如柴的样子一瞬间哭成泪人,她怕银行职员看见,一个人在银行外面的角落里呜咽,刘潇的眼睛也红了,他远远地看着李艺群也是憔悴的样子心如刀绞。不一会李艺群的情绪平静下来从哪个角落里走出来,二个人异口同声地问对方,“你还好吗?”
刘潇拉住李艺群的手说,“银行马上就要结账了,谢谢你!”
李艺群把钱从窗口递进去,刘潇报了账号,经过经办人员噼里啪啦的一阵子算盘,刘潇下一个月所还的利息就又少了不少数字。
二个人办完还款手续,刘潇自己左手摸着右手小心翼翼地说,“我请你吃一顿饭,可以吗?”
李艺群点点头说,“可以,找一个安静点的地方,我今天头疼的厉害。”
刘潇问,“你上的什么班?”
李艺群不假思索地说,“夜班。”
李艺群望着刘潇,她突然又想起那幅漫画,心里难受的那个劲又涌上了心头。他们路上就像陌生人一样一声不吭地到了饭店,刘潇请李艺群坐下来,给点了一瓶红酒,这是李艺群原来喜欢喝的那个牌子,刘潇又点了几个这个饭店的招牌菜,两个人坐下来默默地等着服务员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