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当天,来了许多人,多是沐离生意上的伙伴。
“大小姐,如花行动了?”
“嗯?行动什么?”
“大小姐,你不记得了?”
沐曼脸一红,这几天尽顾着憧憬美好的未来了,完全忘了如花和于姨娘这一档子事。
“叫你说你就说,问那么多干嘛!”
紫衣瘪了瘪嘴,大小姐,你又傲娇了。
“大小姐,如花前几日收买了张厨娘,今日给了她一包粉末,具体是什么还不知道。”
沐曼了然,不过这粉末是干嘛的?砒霜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对她已经构不成威胁了啊。
“行了,我知道了,赶紧梳妆。”
到了前院,满屋子的人着实是有点吓到沐曼,这还是她来这后第一次接待这么多人,心里还真有些发虚。
“大小姐,这是赵小姐、钱小姐、孙大小姐、孙二小姐、李小姐……”
于姨娘带了一大堆小姐过来,少说也有十几个,还挨个介绍,就一遍,她怎么记得住?
“大小姐,这些小姐同您年龄相仿,不若你带她们一起去你院子里瞧瞧?对了,你那梅心亭的红梅不是开得正好吗,正好可以去看看。”
“是啊,大小姐,您平日里最是喜欢梅心亭的,正好今日人多,可以一同赏梅,既不会觉得枯燥,也不失雅兴。”
沐曼看着于姨娘和徐姨娘,脸色有些不好,这两人怎么凑一起了?难不成真的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怎么?去不得吗?你个亭子而已,几棵树而已,至于这么宝贝吗?”
沐曼看着说话的姑娘,没记错的话,是那什么郑家的小姐,瓜子脸,大眼睛,小翘鼻,长得还这挺好看,就是嘴巴不讨人喜欢。
“怎么会,诸位姐姐妹妹请随我来。”
然后,沐曼浩浩荡荡地带着一群人前往梅心亭了。
“沐大小姐院子里的梅花果然长得不错,难怪沐大小姐不愿意让我们来长长眼。”
又是郑小姐,沐曼沉默,不跟你这个小屁孩斗!
郑小姐发现自己被无视也觉得有些尴尬,也就没有再找沐曼的麻烦了。
一时间,场面极度热闹,各种谈论声不停。突然,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咦,孙大小姐,你妹妹不是出恭去了吗,怎么还没回来?”
“诶,你这么一说也是,都过去半个时辰了,玉儿怎么还没回来?”说着,孙家大小姐就走向沐曼,“沐大小姐,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带我去寻一寻我妹妹?”
“自然。”
“那我们一起去把,免得出了什么事,沐大小姐不介意我们一起去吧?”
沐曼开了一眼郑家大小姐,又是你!沐曼就不懂了,我是什么时候和你结仇了,干嘛这么针对我?
“不会,走吧。”沐曼扬起一个十分完美的假笑。
“玉儿……玉儿……”孙大小姐到了茅厕就急忙喊自己的妹妹,却没有得到回应,当时就慌了。
“没事没事,孙大小姐切莫惊慌,我们这是在沐大小姐的院子里,不会出事的,就算出了什么事,那不还有沐大小姐在呢嘛!”
“是啊,孙大小姐,与其现在在这焦头烂额,不如四处找找。”沐曼总觉得有些心慌,这个孙二小姐不会出什么事吧?
“好好好,我们赶紧去找找。”
走到一个湖旁边,沐曼苦笑的摇了摇头,自己果然是沐半仙。
湖中央,赫然漂着一具尸体,想到不用想,沐曼也知道那是孙二小姐了,她没想到的是,于姨娘竟然这么狠心,一条人命,就这样葬送在她手里了。
“妹妹,妹妹”孙大小姐也发现了湖中的尸体是她妹妹,此刻正在湖边撕心裂肺地哭着。
“来人,快,把孙二小姐打捞上来。”
“妹妹!”看到孙二小姐被打捞上来,孙大小姐立马扑过去抱住了孙二小姐,苦痛流涕。
“沐大小姐,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好好的人怎么就没了?”
“我怎么知道。”沐曼无奈地耸耸肩,郑小姐,我到底那里得罪你了,你怎么老对我开炮?
“呵,你不知道?我们来的是你沐家,招待我们的事你沐大小姐,死也是死在你沐家,你会不知道?”
“就是,你沐家又没有当家主母,一切不都由着你这个大小姐说了算吗?你会不知道?”
“唉,真没想到,沐老爷这么仁善的一个人,偏偏有这么个女儿,真给沐老爷丢脸。”
……
沐曼看着那些义愤填膺的小姐们,听着那些辱骂她的话语,不由得越来越烦躁,可还没等她发作,就发现她父亲等人来了。
原来,孙大小姐让随身的丫鬟将这件事告诉了孙父,事关重大,所以前院的人一起来了。
“玉儿,我的玉儿啊~”孙父一发现自己的二女儿真的毙命了,当即也痛哭出来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静静地看着他们哭。
“沐老爷,这事你不给我个交代,我跟你没完!”
“孙兄莫急,此事我定会给你个交代。曼儿,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父亲……”
“沐伯伯,是这样的,今天沐大小姐请我们到她的梅心亭赏梅,还拿了很多糕点来,孙二小姐吃了糕点后不过一刻钟,便匆匆忙忙地说肚子不舒服,谁知,这一走,就……就……”
沐曼看着抢话的郑小姐,不得不说,她很会说话,这么一说,很明显,问题在糕点上,而让人送糕点的沐曼难辞其咎。
沐曼无语,你怎么不说她失踪近半个时辰的事呢?这应该算是祸水东引了吧?
果然,沐离开口了,“曼儿,是这样吗?那糕点是你让人送来的?”
“是,我见大家都在亭子里干坐着,想着吃些糕点,喝几口热茶会好些。”
“你!”沐离气结,“不孝女,谁给你的胆子,啊?”
“怎么就谁给我的胆子?孙二小姐意外身亡与我何干?”
“呵呵,沐兄好家教,”孙父冷嘲沐离后,就对着沐曼热讽起来了,“沐大小姐,小女是跟着你去那梅心亭的,吃了你的糕点不舒服的,也是没在你沐家的,这和你没关系?”
“这为什么就……”
“呵呵,沐大小姐莫不是缺了一个教养你的人?”
沐曼冷冷地扫向郑小姐,你一次两次的跟我对着干也就算了,这还扯上了我娘亲,真的是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啊?
“郑小姐家教果然了得,竟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这份聪明才智,不去断案可惜了,沐曼佩服。”
“你!哼哼,你想解释什么?”
“既然郑小姐诚心诚意的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想知道怎么回事,叫人去验一验那份糕点不就可以了吗?”
“哼,说得容易,谁知道你有没有在剩下的糕点里动手脚。”
“郑小姐,我是和你们一起来寻孙二小姐的,在寻孙二小姐之前也没有靠近糕点,怎么做手脚?”
“谁能证明你没有靠近?”
呃……沐曼一愣,这个问题还真把她难住了,之前她是在同某一位小姐聊天,但好像这些小姐对她都挺有敌意的,她还真的确定那位小姐愿不愿意来替她作证。
“哼哼,心虚了吧?真没想到,堂堂沐家大小姐竟然是这等心狠手辣之辈,居然直接……”
“我能证明,刚才沐大小姐一直在同我交谈,并未靠近糕点。”
谢天谢地,沐曼简直要烧高香了,这位美少女真的是太棒了,真是个好人。
而郑小姐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面色铁青,可沐曼此刻不会管这么多了。
“郑小姐,现在能证明我没靠近糕点了吧?可以让人去把糕点拿过来了吧?”说完沐曼就吩咐人去拿了,然后,还自以为声音很小和青衣聊天:“这郑小姐到底什么来头,竟然直接审问我,她和孙家小姐关系很好吗?”
“回大小姐,奴婢不知道,可能是比较正义吧!”
“那她干嘛老是抢孙伯伯的话,不应该由孙伯伯来质问我吗?”
“回大小姐,可能郑小姐比较有善心吧!”
“这样啊,那这个郑小姐真是一个好人。”
沐曼的话让在场不少人都笑了起来,就连郑小姐也忍不住嘲笑,这个沐家大小姐就是个白痴吧?
“不过可能脑子不太好使。”
沐曼又说了一句话,这下笑的人声音就比较大了,要不是不合时宜,恐怕会有人大笑的。
至于郑小姐,则是一副恼羞成怒,恨不得要吃了沐曼的样子,“你!”
“咦,郑小姐听得见啊?”沐曼一副‘你怎么会听到的样子’,然后又自以为小声地对青衣说,“青衣,我刚才声音很大吗?”
“不大,很小。”
郑小姐看着这对厚脸皮的主仆,一时间竟忘了反驳。
“老爷,大小姐,糕点带来了。”
“嗯,请府医。”
沐离一开口,沐曼就慌了,请府医?那不是把自己送入虎口吗?当即急忙地开口:“父亲,孩儿觉得请府医来并不合适。”
沐离皱眉:“那里不合适?”
沐曼一下噎住,是啊,哪里不合适?
郑小姐一看此,就知道自己翻身的机会来了:“沐大小姐该不会是心虚了吧?”
沐曼瞥了郑小姐一眼,哪都有你!待会不收拾你我不信沐!
哪里不合适呢?有了。
“怎么会?”沐曼也想通了,这事肯定是于姨娘闹出来的,府医必然也参与了,糕点里面,就是没有什么也会被他说得有什么,决不能让他来,“父亲,孩儿只是觉得府医毕竟是咱们沐家的人,为避免事后有人说我们收买府医,干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孩儿认为还是去外面请郎中来看看比较好,以显我沐家公正。”
众人点点头,是这么回事,这个沐小姐居然自己提出这个要求,看来十有八九与她无关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
“对了,父亲,为了避免有些有心人说我连外面的郎中也收买了,不如由我们沐家,孙家,还有……”沐曼眼神飘向郑小姐,“还有郑家,三家各从外面请一个郎中,然后分开诊断,到时候,自然就清楚了。”
“有必要这么麻烦吗?”人群中有为小姐不耐烦的开口,在她看来,请外面的郎中就已经够了,何至于这么麻烦?
“当然有必要,若是这一步不证明我的清白,后面我怎么将真正的凶手找出?恐怕某些有心人日后也会借此一事中伤我。”说完,沐曼瞟了一眼郑小姐,意思很明显。
你不让我弄清楚,那你就是和郑小姐一下,是个‘有心人’!
“好,就听沐大小姐的,我这就让人把郎中请来。”说话的,正是从悲痛中走出来的孙父。
“孙伯父,依小女看,您还是先让孙大小姐回去,”沐曼脱了下一件外衫,将孙二小姐盖住,“万一因为感染了风寒,我沐家就是罪上加罪了。”
“来人,送大小姐回去。”
“对了父亲,孩儿认为您可以将仵作一并请来。”
“怎么,沐大小姐这是觉得我们污蔑了你,打算请仵作验尸以证清白?”
“那是自然,身正不怕影子斜,能够证明我的清白,麻烦些又如何?郑小姐,仵作可要你郑家来请?”
“不用了,若是郎中说糕点无碍,你自是无辜的。”郑小姐高傲地抬了抬头。
“呵呵,”沐曼仍旧以自以为很小的声音和青衣说话,“我就说她脑子不太好使吧,我请仵作来是找凶手的,证什么清白。”
郑小姐一愣,不敢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