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沐曼又去了官府一次,却意外的看见了龙笥。
沐曼一头雾水,按说京兆尹压下这件事都来不及呢,怎么还会上报?
“好一个标致的姑娘。”
沐曼朝声音来源看去,是一个很有男子气息的人,黝黑的皮肤,强壮的身体,就连那身官服都无法包裹住他的身体,沐曼真的怀疑,这男子应该不能太过激动吧?不然,这衣服该成了碎步了吧?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男子……还挺英俊。
沐曼在打量别人的时候,也被别人打量着。
“放肆!”京兆尹斥责了沐曼一声,“见到三王爷,司徒太子,竟不下跪?”
沐曼自动屏蔽了那句让她跪下的话,她在想着,这个司徒太子,为何也会来这?
“你……”
“杜大人,小事而已。”京兆尹本想斥骂沐曼,却被司徒德止住了,他走上前来,凑近看着沐曼,笑道:“还真是标致。”
沐曼连忙后退了一步,司徒德的眼神暗了暗,随即有轻笑起来,转身坐在一旁。
这时,沐曼才发现,龙笥身边站着一名男子,正是那天站在薛宇旁边的少年,好像,是薛家大少爷,薛锋。
薛锋也注意到沐曼了,一开始,确实很惊讶,不过,转瞬又恢复了正常,看不出半点异样。
薛锋可以如此平静,沐曼却做不到,薛锋知道了她的身份,这对她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
沐曼满心忧愁,就连京兆尹问的话,都听得不大清楚
“大胆!”
她回过神来,就听见京兆尹这中气十足的一声怒吼,在场的人,都不由得替沐曼捏了一把汗。
可她只是微微抬眼,又想自己的事情去了。
京兆尹被气的不行,他为官数十载,还没有如此不给他面子,如此无视他。
气极的京兆尹都忘了现场有一位王爷,还有一位他国太子,竟下令,丈责沐曼十下。
先不说沐曼该不该受这十下,端端是十板子下来,沐曼也承受不住啊!
可沐曼依旧不为所动,哪怕官兵将她按到木板上趴着了,她也不做声。
“啧啧啧,真没想到,京兆尹竟是个这么刚烈的人,小姑娘不过是没回话而已,你竟要赏她这般大礼。”司徒德阴阳怪气地说着,看起来是在为沐曼打抱不平,实则是嘲笑东陵皇帝的昏庸,竟任用这种人为一方父母官。
京兆尹被司徒德的话吓得直冒汗,连忙认错。他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多年来的为官生涯,被人捧了这么久,突然被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丫头片子给忽视了,竟没忍住,确实是他的问题。
可他却不这么觉得,他将这一切都怪罪于沐曼,暗想着,等这几位大人物走了,在好好收拾沐曼。
可沐曼怎会给他这个机会?之前他不是要问吗?她答便是了。
沐曼细细讲述着那天的事,时不时地看一下薛锋,见他面色如常,才继续说下去。
等她说完,才发现,众人以一种非常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她。
沐曼心里暗笑,大概这些人是惊讶于她怎会如此平静吧。
其实,并没有人会这么想,这些看透人情冷暖,抵着刀,舔着血的人,本就冷血,或者说,他们这些上位者,喜怒不形于色习惯了,自然会认为她这样很正常。
唯一有所感想的,就是薛锋了,他倒是个细腻的,注意到沐曼虽没有大哭大闹,可她通红的眼眶和哽咽的声音却无法骗人,他很是好奇,沐家的人,是如何教出这样一位女子的?
过了一会,龙笥起身离开,临走时,却突然说到:“这个案子,本王来负责。”
京兆尹&沐曼:!!什么?
司徒德倒是暗暗勾起嘴角,眯起的眼睛,让人平白觉得有些凉飕飕的。
薛锋更是惊讶,或者说,惊恐更为准确。
他不知道龙笥为何要这么做。可直觉告诉他,沐曼和薛家关系匪浅,龙笥是知道薛桐的样貌的,龙笥这么做,是否已经怀疑薛家了?是否意味着,皇家对薛家起疑了?
想到这里,薛锋整个人都不好了。
龙笥才不在乎别人的想法,离开得十分潇洒。
龙笥走了,薛锋和司徒德便也离开了,临走时,司徒德一脸玩味地冲沐曼笑了笑,弄得她一头雾水。
等她要走时,京兆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看起来,对她十分不悦地样子。
沐曼想也知道,京兆尹是将龙笥不让他查案一事,怪罪在她头上,“真是昏庸!”沐曼小声嘀咕着。
薛锋回到薛家后,就着手让人去调查沐曼,调查沐家,并连忙赶到薛老太爷的住处,将今天的事告诉他。
司徒德回了驿站后,什么也没做,等天黑了,才出门。他来到上次那个地方,里面已经有人在等他了。
“本太子倒是没想到,大王爷如此心急。”
龙脊没理会他的打趣,说道:“叫我来作甚?”自从上次一聚之后,龙脊便很是厌恶“本王”这两个字,就连一个“我”字,也比“本王”要好得多。人前不可避免,可在司徒德面前,他能不这么称呼自己,就不这么称呼自己。
“你不是常说你那三皇弟没有软肋吗?今日本太子运气好,遇见了一个。”
“怎么可能!”龙脊十分不屑。
司徒德也不跟他计较,继续说到:“前日本想狩猎,可这天色突然就暗沉下来了,很是扫兴,昨日,本太子又想着去狩猎,狩猎时,同你那三皇弟闲聊,说你们京城的一个沐家起了火,一家看老小被烧的差不多了。结果你猜怎么着?本太子今日喊你那三皇弟去狩猎时,却看见他到了衙门,还叫来了那个小姑娘,末了,还同京兆尹说,这起纵火案就交由他来负责了。”
司徒德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似乎在回忆着白天发生的事。
龙脊听了之后,很是惊讶,不过,却没有多说什么,他开始期待,这个沐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