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巳时一到,沐家人便一起去了京城最热闹的一条街上的酒楼。
待沐曼等人到时,许宁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了。
“沐伯,曼儿。”许宁行了个礼,领着他们进了一个雅间。
“沐伯,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小侄斗胆,做主请你们来这庆祝乔迁之喜。”
“侄儿哪里的话,咱们彼此彼此。”这一个月来,许宁把沐家的人照顾的无微不至,沐离也不再介意之前许宁见死不救的事。
许宁笑了笑,叫小二上菜。
几人边吃边聊,倒也和谐。
这个时候,城墙外面却是一阵阵的喧闹。
城门外,文武百官已经候了足足有两个时辰左右了,可仍旧看不见人。
“薛大人,您可确定三王爷是今日回朝?”
薛大人,也就是当今太傅——薛梧,此刻也十分疑惑,之前,皇上同他讲,三王爷一行人昨夜已到城门在,三王爷以整顿军队为由,便不来面见皇上,等今日再回朝。
可他们一大早就在此等候了,足足两个时辰了,三王爷却还没出现。
“薛大人莫不是人老眼花,连耳朵也聋了?”说这话的,正是薛家的死对头,当今左丞相——程平。
“程大人若是对本官有意见,不信本官所言,不若直接回去?”薛梧连看都不愿看程平,仍旧挺直腰身,目视前方。
“薛大人此言差矣,本官怎会不信薛大人所言?只是今日天气炎热,众位大人又在太阳底下晒了这么久,身子怕是有些吃不消吧?不如先找个地方歇一歇?”
“程大人,究竟是众位大人受不了,还是您身娇肉贵,受不了啊?”右丞相——陆枯是程平的死对头,此刻见程平意图离开,哪有不站出来说话的道理?“又或者说,程大人是不信薛大人,不信皇上?三王爷得皇命而去,今满载而归,而程大人你却连等几个时辰都不愿,这是对三王爷不敬,对皇上不敬!”
“本官不过是体恤各位同袍罢了,哪有什么别的意思?”程平冷冷地笑了笑,“倒是陆大人,牙尖嘴利,不减当年啊!”
薛梧见这两人斗起来了,倒觉得轻松,也不看他们,仍旧一心看着前方。
可这三人这般样子,倒是苦了那些官阶较低的官员。
烈日当头,他们又站了足足有两个时辰,当然想休息了。
可又怕,这一休息,岂不是对三王爷不敬?
眼下左右两位丞相吵起来了,他们人微言轻,此刻该怎么办?
也怪不得他们为难,这些官员,基本都是站了队,分了派系的,如今他们的领头人吵起来了,他们可不为难?
更何况,中间还有个太傅薛大人!
左右丞相势力相当,各成一派,两人在众多事情上,看法都有些天差地别,底下的这些官员中,很有一部分官员,或是左丞相这一派的,或是右丞相这一派的。
也有不少官阶虽低,却又自命不凡,又或者是不愿同流合污的,既不站在左丞相这边,也不是右丞相这派。
可若不寻个强大的靠山,在官场里便寸步难行,于是,这些人便站在了太傅这一派之中。
按说,太傅是皇帝的老师,虽然身份高贵,但其实没有什么实权。
可偏偏,薛家已经出了三个太傅了,就连薛梧,也是当今圣上的老师,据说,薛梧之一,薛锋,将会是太子老师的不二人选。
这样一来,薛家地位岂是一般官家可比的?
所以,即使薛家不沾朝务,仍旧有不少官员站在薛家这一派。
左右丞相视对方为政敌,都想拉拢薛家,可薛梧是个古板的,不论左右丞相如何利诱,自然保持中立。
因此,朝廷也就形成了这么个三足鼎立,三方相对的局面。
左右丞相在暗斗,薛太傅却泰然自若,即使是站了队的官员,此刻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人正暗斗着,薛梧看见有十几匹马的身影,连忙叫停了二人,三人一同走向最前方,待马车行至面前时,三人跪下行礼,在场的文武百官也立刻跪下,迎接三王爷。
“下官恭迎三王爷回朝。”
“恭迎三王爷……”
三王爷骑在马上,没有下马,说到:“平身。”
众人立马站起。
“三王爷,高人可请到了?还有,皇上已经等候多时,王爷可要现在进宫?”
三王爷看了左丞相一眼,直接驾马进城。
跟在三王爷身后的人也直接驾马离去,一行人看起来倒是颇有气势。
三王爷等人就在京城最热闹的街上骑马,正巧,这一幕被沐曼看见了。
沐曼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个三王爷还挺没人性!
“居然当街骑马,不怕误伤行人吗?”
许宁笑了笑,“曼儿,今日是三王爷班师回朝的日子,京兆尹早已打点好一切,不然,这街上的百姓肯定多了一倍不止。”
沐曼有些诧异的看了许宁一眼,没想到许宁的消息网这么灵通。
不过想想也是,三王爷到河口郡的时候,不也是全城百姓迎接吗?
只是这里是京城,大官数不胜数,若凡是大官出行,百姓就都要出来迎接的话,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重大日子里打点百姓,倒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