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玲香连着两天的晚上,都会被冯妈灌下一碗超级难喝的“补药”,可是白成海并没有告诉她要去应酬的事情,喝完药后,她放下了碗:“冯妈,你不是说先生明天就要去应酬吗?怎么到现在他都没有来和我提这件事情呢?”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会是先生不打算带女伴前去吧!”冯妈此时也有些迟疑:“但这是我是听给先生开车的小丁说的,他原本想要明天回去看他妈的,后来说先生明天晚上要用车,所以让他晚一两天再请假,我还特意问他是去哪里,他说好像是先生在外国认识的一个朋友,人家来这里公干。”
张玲香斜睨了一眼冯妈:“没想到,冯妈你消息还真的蛮灵通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哦?”语气中带着奚落:“但愿我这两天的罪没有白受哦!”
直到第二天的中午,阿昌才上楼来和张玲香讲:“二姨太,四点左右,先生会回来接你去一个舞会!”
正百无聊耐躺在床上看着自己指甲发呆的张玲香一听此言,激动的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告诉我,我,我没时间出去做头发了!”阿昌说完了以后,看也没有看她一眼,转身下楼,他还要帮小小姐去接苏小姐,哪有时间听她的抱怨,没有时间做头发,嫌不好看就别去了,搞得有多稀罕她一样。阿昌心情愉快的下楼了。
张玲香拉开房门:“秀花,你死去哪里了?”她大声的叫着。
“来了,来了!”秀花从楼下的厨房中听到张玲香的叫声,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计,一边应着声一边往楼上跑来。
“你死哪去了?”张玲香不由分说的掐了秀花一把:“就知道一天到晚的在混,搞清楚我才是你的主子,别没事做就去抱别人的大腿。”
秀花的眼眶红了,泪水盈在眼眶中,不敢落下,她知道她一旦哭叫一声,会被张玲香打得更厉害:“小姐,是你让我去厨房给你炖燕窝的呀?你说赵婶弄的东西不干净。”
张玲香又打了秀花一下:“燕窝哪?在哪?每次说你都要狡辩。”
张玲香顺手又敲了秀花一下:“你先去把冯妈给我找来,然后去给我炖燕窝。记得快一点,别一个劲的磨洋工。”
秀花连忙应诺着向楼下跑去,这时候家里的佣人都在各自的房里休息,只有她命苦的还在厨房里给人炖燕窝。
冯妈上来的时候,张玲香已经铺开了一床的衣服,正左手一件,右手一件的在大大的穿衣镜前比划,看到冯妈进来:“冯妈,你过来帮我看看哪一件比较好一点,先生还没有带我去见他的外国朋友,我一定要让那些外国人惊艳一下。”
张玲香挑中了一件露肩的杏色晚礼服,裙子的下摆处还开着高高的叉:“这件怎么样,穿着它,我的身材一览无余,简直完美哦!”
“二姨太,你是陪先生去应酬,你要顾着白家的脸,这件衣服,交际花穿还差不多。”冯妈的嘴里毫不留情。张玲香不服气的反驳着:“这可是上海最时髦的衣服,这还是我托严太太帮我从上海带回来的,她说上海的名门闺秀都穿这样的衣服。”
冯妈从一大堆的衣服中挑出了一件银色泛蓝的无袖旗袍:“穿这件就好了!”
“呀!这件呀!一点闪光点都没有!”张玲香接过衣服,再一次嫌弃的扔在了沙发上:“我不想穿这件。”
“就你这样你还想要取代太太在先生心目中的位置?你看太太以前穿过那些不登大雅之堂的衣服吗?大家闺秀,豪门少奶奶,别把自己搞得像不入流的女人一样!”冯妈恨铁不成钢的重新拿起了那件旗袍,放到了张玲香的面前。
“什么大家闺秀呀!要不是姑姑嫁进了白家,我们张家的老老小小早就回乡下种地地去了!”张玲香满不在乎的撇了撇了嘴。
“那就算为了老太太的面子,你也要装成大家闺秀的样子。”
张玲香重新拿起那件旗袍,站起来,走到了镜子前面,比划着,努力的说服自己穿上这件她不想要穿的衣服,明明她有那么多件的漂亮衣服,哪一件都比这件惹眼,这件还是去年在老宅的时候,为了迎合姑姑的口味才做的衣服,自打拿回来后,她可是一天也没有上过身。
“二姨太,如果你真的想像个女主人一样在这个家里面立住脚,那就请你听我的吧,我是不会害你的。”冯妈突然郑重的对着张玲香说道。
“冯妈,为什么你要这么帮我?为什么姑姑现在这么不喜欢袁念慈?我记得小时候,姑姑总是拿她和我比,说她哪儿都比我好,和表哥是天生一对的郎才女貌。这两年怎么一下子变了?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张玲香并不是个笨的女子,从小在大宅门里长大,有很多事情她也是有所耳闻的。
“这不是因为你是老太太的亲侄女吗!难道老太太帮她不帮你,我也是听了老太太的话,才对你全力相帮的。”冯妈的语气中有着些不请注意就忽略掉的生硬。
“这也是,那就穿这件吧!可是穿这件,这里又没有人会梳盘头,那我怎么弄呀!”张玲香只得认命的拿着衣服去了屏风后面换上了,换好了衣服,她挠着乱糟糟的头发,发愁的说道。
“头发我会梳,现在还早,你先换下这件衣服,我给你放水,你先泡个澡,我会在水里给你放点可以增加你体香的东西。这样你的成功机率就会大很多。”
“冯妈,你到底有多少的好东西?”
“我没有什么好东西,有的只是些不足为人道的。”冯妈没有任何要说下去的意思。
“好吧,我听你的,不过四点钟,成海会回来接我,你们的动作可得快点了!”
冯妈拿来了一个小小的白色小瓷瓶,大小只有一个人的大拇指那么大,她小心的往水里加了两滴,张玲香使劲的用鼻子嗅了嗅:“没有什么香味呀?这有用吗?”她狐疑的坐在了浴缸里,把脸埋在了水里,还是没有闻到一丁点的香味。
冯妈将小瓶子小心的揣进了怀里,没有回答张玲香的话:“二姨太,你在这水里泡个两刻钟就差不多了。然后我再来帮你打理。”
“好吧!”此时的张玲香觉得自己就是那砧板上的鱼一样,任由冯妈宰割。有没有用,今天晚上就能知道了。她有耐心等,从五年前嫁给表哥当二房,除了进门当天,表哥是歇在了她的房里,已经整整五年了,就算袁念慈疯了,表哥都没有进过她的房门,每每回到娘家,家里的人都会问她什么时候生个儿子,好来继承白家的家业,她又怎好意思说出,没有白成海,她一个人怎么能生出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