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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石像之心

在距莽荒山脉数里之外,空间泛起了涟漪,随后一道人影从半空中落了下来,正是在两兽开辟的战场中逃过一劫的陌白。

他狠狠地捶打着地面,以头抢地,尽管他知道自己留在那会成为小白的负担,但他还是十分痛心。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太过弱小,身为荒灵兽的主人竟然抛弃它独自逃亡,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不过陌白的自责并不能改变小狗崽跟吞天古兽的那场惊世对决,两大明我境的荒兽战到癫狂,那等景状,方圆数十里地生机寂灭,空间崩溃。

陌白若是强行留下,单是那被折叠的空间就足以令他顷刻毙命,被空间的碎片化作尘埃零散。

“唔。小白,我感受到灵纹的力量在不断削弱,是你遇到了什么危机吗。可是我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躲在一旁。”陌白叹息一声,看着莽荒山脉的方向,隐约可见那处天空略显灰暗,雷霆击穿了天宇,灭世之兆也不过如此。

“嗯?怎么会!”陌白突然感受到灵纹的力量彻底消散了,那也意味着荒灵兽处于崩溃的边缘。

而此时从莽荒山脉中飞出一道白芒,像是划过了时间和永恒,最终落在陌白的身前。

陌白定眼一看,眼前正是同吞天古兽大战的小白。它浑身的雪白绒毛都浸染成了红色,身上的伤口更是密密麻麻一片。

它将脑袋噌在陌白的胸膛,却是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眼睛。由此,小狗崽陷入了沉睡,恐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不会再苏醒了。

“小白!你醒醒。”陌白试着唤醒小狗崽,并不断将自己体内的莽荒之力传进它体内,但却并没有出现他所希望的结果。

“小白。你先好好休息吧。我一定会把你唤醒的,相信我。”陌白额上的印记闪动,小狗崽随即吸引进去,化为一道浅淡的烙印。

陌白略微平复了一下心境,只要自己不死,小白就还有再复苏和唤出的希望。而眼下则该是他回到族地挑亮族群希望之火的时候了。

今日过后,莽荒山脉时常传来百兽的咆哮声,似乎是一种愤怒的情绪还有着一丝敬畏的情感。不过陌白并不知道莽荒山脉的变故,在他看来,小白压根就不是吞天古兽的对手,毕竟一个娇小玲珑,另一个却是遮天盖地。

陌白凭着记忆中来时的路线,很快就确定了回去的方向,他甚至有些急不可耐,毕竟,族人挣扎期盼等待着的修炼钥匙可是被他握回在了手中。

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变故后,陌白的心境陡然间成熟了不少。族人的惨死和面对大荒的无力,甚至无法去守护百灵和小狗崽,这都深深刺痛着他的心。

弱小果然其本身就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啊!族长爷爷当初的话一直都是陌白最难忘的,因为极盛而衰后变得弱小而躲避其他莽荒古族,他们陌族举族迁移,最后才来到这荒凉的莽荒山脉之中。

从此,便也永生永世被困在这片狭隘之地。

……

陌白行走在荒凉山漠,速度比起之前也是快了许多,踏入莽荒境的他边走边用莽荒之气洗炼肉身。

尽管这片天地的莽荒之气十分微弱,但他直接让身体沟通那片小世界,莽荒之气源源不断地被他吸收,隐隐达到一种平衡。

背负烈阳,汗水从陌白的额头滑落脸颊,再顺着已经湿透的衣襟,最后被沿途的山漠给汲取。

一行无话,待到黄昏至时,陌白终于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族地,他大喜之色浮于颜表。可还未临近,他却又见到了老族长陌萧峰那佝偻的身躯,杵着兽骨制成的拐杖守在这从族地通向莽荒山脉的唯一路口。

这一幕很心酸,陌白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难以踱步。

“族长爷爷……我……我回来了。”陌白的哽咽声响起,他自然知晓族长陌萧峰在这等候的原因。

“陌白?你终于回来了”陌萧峰缓缓转身,僵直的身躯颤了颤,缓缓伸出了双手,浑浊的眼里泛着泪花。

“爷爷!”陌白扑了过去,这个世上除了百灵,族长爷爷就是最亲的人了。

“好,好孩子,回来就好。我们回家吧。”陌萧峰拍了拍陌白的肩膀,而后者默默的点了点头。

爷孙俩一路寒暄,陌萧峰倒是没有注意到陌白身上散发出的莽荒气息。他的潜意识还停留在陌白没有经历莽荒气息的洗礼的那一段。

但是陌白释放出了自己的莽荒之力,顿时就把陌萧峰吓了一跳,苍老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孩子,你怎么……”陌萧峰瞪大了眼睛说道。

“我进了莽荒山脉,找到了莽荒石像。”陌白道出这样一句话,陌萧峰更是无法淡定了。

莽荒石像,那可是一族的至宝,比零碎的莽荒石珍惜千万倍,内有神韵浑然天成。

“好孩子,回去后我马上召开族会,务必要率全族之力找到那座石像并带回来。”陌萧峰目光炯炯,身上的莽荒之力不知觉地释放了出来,令陌白感到些许压迫。

气息刚一外放,陌萧峰就连忙收敛,怕对陌白造成伤害。但他明显的多虑了,后者气息悠长,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族长爷爷,不必如此,莽荒石像我已经带回,你看。”陌白倒是小瞧了莽荒石像对一个族群的吸引力,掌心微屈便是把石像给挪了出来。

“噗!”

高达十数丈大小的石像突兀间落在地上,就连整个族地都颤了颤,造成了可怕的轰动。而对于近在咫尺的陌萧峰更是一种可怕视觉的冲击感。这可是十数丈大小的莽荒石像啊!约莫快接近二十丈了,而他们族群以前的石像也不过才几丈大小,就已培养了百余代代人。

“这,这未免太过疯狂了。”陌萧峰目光如炬,折射出令人心惊的光芒,族群的复兴有望了,甚至他们已经不再需要等到陌川穹他们归来的那一天。

“族长,发生什么事了?嗯?这是!”不多时,族地内的壮年一代寻着巨响源头纷纷来到这里,皆是心头大震。

“莽荒石像,是陌白发现的。”陌萧峰缓缓转身,一字一顿地说道。陌萧峰并没有对陌白问起是如何带回石像的,至于其他族人都以为是陌白找族长带人弄回来的。

“从即日起,全族开始全力修炼,我们失去的已经够多的了,为了给我们带回希望,走出去的那两百多个孩子如今仍在的只有几十个了,而还活着的孩子将来也不知道会经受些什么。为了他们,我们必须走出这片残破古地,找到他们。”当陌萧峰听到孩子们死去的噩耗,即便是他早有准备也还是很痛心,登天路上尸骨多,对于还小的他们来说太过勉强。

“啊,孩子们。我们陌族对不住你们啊。”当知晓这一结果后,不少女性族人和孩子都放声大哭,若不是已经心死绝望,谁又愿意让尚未长大的孩子独自上路呢。

陌白本不忍心告诉他们真相,但他希望族人的付出能够换来慰藉。

今天过后,陌族重新回到了过去。每一位族人都在艰苦修炼,希望以此来慰藉所有为族群牺牲的族人。

现族中的青年一代,也就是陌白他们这一批人的后生弟弟妹妹们,他们多为十多岁,已经错过了觉醒莽荒之灵的最佳时期。但他们却愿意付出更多的努力和汗水,因为他们在新的石像被发现前是真的经历了绝望。

而现在有了机会,便如那神火凤凰涅槃重生,心智上是最为坚韧的一群人。

看到族地重新焕发生机活力,陌白明白,他做到了,将族群的希望之火重新点燃。但他还有自己更为重要的任务,此生将以找到并守护好百灵和父母为目标。

莽荒大界强者为尊,唯有强大了,才能去守护心中的脆弱。

陌族走上了正轨,在数月过去后的某一日,陌萧峰来到陌白的住处,打断了正在冥想的陌白,将他从修炼状态唤醒。

“族长爷爷,可是有什么事找我?”陌白疑惑,族长爷爷应该很忙,这数月都在替族人进行莽荒气息的洗礼和灵纹觉醒。

陌萧峰十分郑重地从怀里拿出了一枚圆石,有成年男子手掌般大小,上面的纹络密密麻麻,都是陌白看不懂的奇异符号。

“这是?”

“石像之心,内蕴奥义,好好收着吧。”陌萧峰拿出一卷泛黄的手札,翻开里面的某一页,乃是先辈大能陌族的一位王者所撰写。

陌族的王者在手札上说“石像乃天地所孕,吸取天地精华千万年,纹络天成,善用可铭文纹于山石古木使其异变,或可当之秘法,或临摹化作术法,君临天下。石像之心,亿万无一,吾有幸得到一个石像碎片,观其上纹络经年,后在陌族史典留下术法——日月轮盘,籍此横推世间敌。”

“族长爷爷?”陌白仍旧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手札的主人是我们陌族传承这几千年来最强的先祖陌月轮,依照他老人家留下来的手札,我估摸着这就是所谓的石像之心,是我在你带回的石像身上发现的。”陌萧峰点了点头,陌白把堪称一族底蕴的石像带回,那么这个石像之心自然应该留给陌白。何况,就算他们有老祖宗的手札,凭陌族现在的实力恐怕也无法推演出什么来。

“可是,如果是真的,那太珍贵了,应该就给爷爷拿去研究才是。”陌白推辞。

“不,我已经老了,已经失去了锐气,今后的还是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吧。孩子,这石像既是你找到的说明你跟它有缘,再说将来你是要行走莽荒大界的,眼界也会比我们高。”陌萧峰拍了拍陌白,微微笑了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先收着。”陌白不再犹豫,掌心微曲便是将那颗石头吸进小世界中。

“咦?好。好。好。如此,我便能放心了。”陌萧峰眼睛微亮,抚须轻笑,拍了拍陌白,随后踱门而去。

陌白一头雾水,但还是跟着走出门去送别老人。

回到房间,陌白取出了石头摆放在桌上。

“这就是所谓的石像之心?纹络天成?”陌白仔细打量着,石头上的纹络在他眼睛里面放大,逐渐清晰起来,他瞪大了眼珠子,真的看见了。

那是些他看不懂得奇异符号,奇形怪状的,有的像个葫芦,有的像一簇火苗,还有像三叶草模样的符文。甚至他看到了一个跟百灵额上灵纹一般模样的鸟兽符号。不过,似乎这更有威势,一看就知到是超凡入圣。

可是当陌白还想看得更加清楚时,他吃痛的叫了一声。随后眼里的一切符号都消失了,石头落在桌上,仿佛刚才的一幕都是他的幻觉。

“果然,在石头身上还有深层的奥义。”陌白心头一震,掌心微曲,再次将石头收好,他意识到恐怕这次是真的捡到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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