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我们已经先见到了佛像,会不会出什么岔子?”牧笑问道。
“若是就此离开,肯定会出问题。不过你瞧,书中佛像面容慈祥,而此处却模糊不清,其中一定有什么缘由,而且是和这寒鸦有关的。只要我们先找到它,便会有相应的破解之法。”李惜魂指向张不语手中佛像画卷的那页,说道。
……
几人自确定需要先进入佛像中后,在旁边饶了数十圈,可一直没发现入口。到最后,近乎如同无头苍蝇般,简直快将地上的黄沙翻了个底朝天。
渐渐地,天色已然有些暗了,佛像周身的光芒显得愈加的明亮。
伴随着天色渐晚,荒漠上的温度也降了下来。风越来越大,一不小心身上就会被吹起来的大块沙砾刮出一道血痕。六人把之前脱下来的棉袄又披在了身上,但怕热,并没有把身体完全捂死。
“这佛像身上和四周我们都找了个遍,根本没有入口。老李,你是不是推断错了?”
“你自己也敲了佛像,明显里面是空的。自己找不到就莫怪别人。”李惜魂白了牧笑一眼,十分郁闷。六个人把以佛像为中心的方圆三里地界寻了个遍,可除了满地黄沙外再无他物,平白耗费了不少时间。
“我们把地上都找遍了,可什么都没找到,除了沙子就是石头。你们说,入口会不会是在天上?”梦落说道:“我常见人在梦中时在天上行走,反而将地面视为了一种梦魇。”
“可你也说了,这里不是梦境,入口怎么可能会在天上。那样的机关,恐怕盗师活着也做不出来吧。”牧笑道。
“哼,那你自己找吧。”
牧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梁,没再应声。
转眼间,夜幕已经降临。晚间的荒漠格外的黑暗与阴凉,佛像一闪一闪地,忽明忽暗,在旁边待久了不禁使人眼睛酸涩。长时间地耗费体力,一行人开始有些昏昏欲睡,可帐篷不在身边,无处可依,只好走到佛像下的底座旁,打算靠着休息。
牧笑最先坐下,刚往后倚,身上突然传来一阵冰凉之感,直刺肌骨,瞬间清醒占据了整个头颅:“什么鬼东西,怎么这么凉!”
刺痛之下,牧笑直接跳了起来,只见面前还没坐下的五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身后。
牧笑也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去。原来不知何时佛像下的底座竟全部消失了,一层不透明的幽蓝冰墙取而代之。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颜钰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佛像的底座本是黑灰色的,但在牧笑倚靠的一瞬间毫无征兆地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即便是机关,也应该会有渐变的过程,但眼下这一圈冰墙却是实实在在凭空出现的。
其他几人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满面疑惑地站在那里。不多久,只见牧笑倚靠过的那处冰墙上隐约中渐渐有字浮现。
“天之大,其十二为极。生肖之列,为天地十二方守卫,本龙虎在先,牛鼠在后,以尊卑为序。然有寒鸦异变,阴邪之至,欲十三而独一,据天地为己有,嚣张跋扈,为祸人间。”
“鼠群闻后先行,以力抵之,然未果而被食。而后牛虎再行,亦不得幸免。直至猪亦被其吞食,十二方守卫全军覆没。”
“后吾闻此事,擒寒鸦,窥其本源,有淡烟笼于其心,又于其腹中见十二道精气。故囚之,一探薄烟成因,二取精气,重塑十二方守卫身形。一日,吾出而寻化形草,未料……”
冰墙上的字迹到这里就断掉了。
“想必我的猜测没错了,这佛像的的确确就是万生佛像。”李惜魂见字说道。
张不语看字看得出神,心中思绪万千:寒鸦与十二生肖之间竟是如此关系吗?那为何张家所学的拟声法门,皆是由十三者组合演化而成?或者说这只寒鸦与张家的寒鸦是否同为一物?张家每间屋中都要挂着的那幅画,又到底代表着什么?
“你们看那边,那里还有一道之前底座上的黑石没有完全化成冰墙。”牧笑在眼前景物变化后习惯性地看向四周,发现右侧不远处的一道黑灰色赫然地隔断了前后幽蓝的墙面。
张不语中断了思绪,点点头,然后叫大家分头行动,看看佛像底座的其他地方有没有出现相同的情况。
六人再次绕着佛像走了一圈,除了那一处异样之外,底座四周已尽然化作了冰墙。于是几人一齐走到那处黑灰色墙面,打算一瞧究竟。
灰暗的墙面凹凸不平,很符合雕塑底座的特质,上面空空如也,连最基本的花纹都没有,只有些像是由风沙侵袭而成的大小不一的孔洞。整体看来,与普通的墙面无异。
张不语皱了皱眉,将右手放了上去,仔细抚摸,而后说道:“这是张家的密码声门。”
“这上面有十二个形状不一的小孔,孔的旁侧皆有张家独有的螺纹标识。每个小孔用作收纳一种声音,孔后连着机关,以不同的音频驱动。此门总共对应了十二种声音,只需依次拟出,门就会开。”
牧笑恍然道:“怪不得我看这孔洞就觉得眼熟。最开始我们进入的那间冰室里的门上面的小孔就是这样的。既然是你们张家制的门,那就好办了。”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落语之地早于张家就存于世上,张家发展至今,诸多技法已失传,其中是否有开启此门的关键所在暂且不说,我虽然知道这是密码声门,也能看懂上面标注的孔洞的顺序,但对声音注入的次序是一概不知。最重要的是,用两种以上声音制成的密码声门都是一次性毁坏的。也就是说,声音的次序若是无误,则门照常开关。一旦次序有误,门便会直接毁坏,再无尝试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