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氏二人找到易小知说要问卦,童山朋先起头:“我想问三天之内天气如何。”
易小知起了一卦然后如往常一样一一做解道:“晴中有雪,三天之内,宓安必定大雪纷飞。”
二人听毕,不言其他,童山力又接着问道:“我想你算算,我们究竟会不会给你卦钱。”说完将宝剑立于桌上。
易小知见剑鞘上烙有“天雄”二字,心知他们是天雄会的人,这帮人来闹事确实让他有些无奈,不过他可不怕,自信笑道:“从占术上说,易理从来都是预测未知之事,是否给卦钱,是二人好汉心中已知之事,既然是已知之事,又何须占卜;再者,我素问天雄会财雄势大,我想应该不会少了这点卦钱吧!”
童氏二人被易小知这么一说,顿时语塞。可童山朋却没怎么听懂易小知所说的话,于是大喊道:“什么易理乱七八糟的,糊弄我们不懂是吗?我看你就是一江湖骗子!”
童山力一听这是好机会附和道:“嗯,我看是,咱们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山朋师兄,你先上。”
童山朋本来也准备出手,可刚一挥剑,却听见“你先上”三个字,一招没完便止住了,喊道:“我上不上还用你说!你要上自己就上!”
童山力见如此下去,岂不是笑话,于是转言道:“多说无益,我们一起上。”。童氏二人觉得这样最为合理,也不拔剑,连剑鞘一同砸去。可在半空中却被一支白色镶金的宝剑拦了下来,此人正是高通竹。
万芙梨见童氏二人这么捣乱,连忙骂到:“你们俩干什么呢?惹事呢?”
高通竹道:“二位童兄,楼上已经沏好茶,不如先去喝杯茶,消消气。”
二人见他们芙梨师妹这么生气了,肯定是自己做的不好,哪敢再生事端,赶去离开了。
高通竹向万芙梨安慰道:“别生气了,你也上去喝茶,我跟这位兄弟聊两句就上来。”
万芙梨道:“我看他们就是嫉妒你经常跟我在一起,所以你叫他们不要为难这算命的,他们就偏不照做。”说完便气冲冲的上茶楼去了。
易小知听见这话,心想此四人间或许颇有感情纠葛,没自己什么事也不放在心上,倒是很感谢这位出手相助的高通竹。
高通竹坐在摊前,跟易小知作揖道:“在下高通竹,刚才是在下几个朋友,可能有什么误会,还请这个兄弟勿怪。”
易小知见此人一来便自报家门,坦坦荡荡,加上刚才出手相助又颇有大侠风范,于是也作揖道:“我不介怀,高兄放心,在下易小知,不知有什么能帮到高兄的呢?”
高通竹道:“我想来找易兄算下命,不知需要如何。”
易小知见刚才高通竹出手相助,这次怎么也要帮回他一把,于是便要来他的八字,细心推算。可是八字一排出,易小知头上一凉,心道:“年月财官当名士,背禄逐马来破局,心术不正妻宫害,孽缘丛生难落成。”
高通竹见易小知神色不定,便问道:“易兄,是有什么问题吗?”
易小知连忙回过神来,笑道:“高兄见笑了,我见高兄命称奇,有点愣住了。”
高通竹笑道:“如此?我自当洗耳恭听。”
易小知道:“我看高兄命格,当自成家业,且身怀独门绝技,前途不可限量。此间更得金屋藏娇,他日定许成名。”
高通竹大笑道:“我都还未娶妻,哪来金屋藏娇,易兄言过了,不过他日若真能成名,定会来答谢”说完,也不在多言,转身离去,脸色一沉,实难琢磨。
高通竹到茶楼后,见童氏二人不敢跟万芙梨同桌坐在一旁,而万芙梨看到他后连忙挥手问道:“你在那算命呢?”
高通竹道:“就跟那兄弟道了歉,聊上两句,感觉确实是个江湖骗子,你可不要好奇去上当了。”
万芙梨道:“又要你帮他们收拾残局,你放心,我是不会信那些骗人玩意的。”
高通竹喜笑颜开,却看见易小知正在收摊,想必是先前被人一闹,心里怕了,不由得面露笑容跟万芙梨闲聊起来。
易小知收拾完摊架,转身却看见宣无依在巷口一身红色新衣,堪称美不胜收,心里的烦恼一扫而空。虽然只有短短路程,但二人一同回家,易小知实在难言兴奋,却听宣无依道:“我看刚才那剑士不是善类。直觉。”
原来先前从童氏二人来闹事一直到此刻,宣无依都看在眼里,本来在童氏二人举剑之时,她已捏银针在手,不过好在事有变化,才不必大动干戈。易小知知她有伤在身,也不会希望他出手相助。不过见宣无依看到了事情的经过易小知也就索性把自己心里话告知了宣无依,又补充道:“听到那女子说话后,我也觉得事有蹊跷,那胖瘦二人并不像什么恶徒,却来找我闹事,想必是受人误导所致,不出意外就是刚才那个高通竹,此人城府之深,你以后若是在江湖遇见,可要小心。”
宣无依道:“你就知道担心我,我看你是不是得修炼武功,万一哪天真要是遇上什么暴徒,你也能招架。就算平平安安,能强身健体也不错。”
易小知听见宣无依这么关心他,心里暗自欢喜,肯定道:“有道理,能强身健体也好。”
宣无依见易小知还没露笑容,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于是又问道:“我穿的这件新衣服,你觉得怎样。”
易小知顿时来劲了连连夸赞道:“我看你穿这身红衣,就像在冬天看到了太阳,又温暖又美丽,而且大家都喜欢。”
宣无依笑道:“你哪能知道大家的想法呀!”,说完捂着嘴笑了起来,易小知也跟着笑了起来。
易宣二人就这样一直开心的前行。晚上,易小知一个人睡在柴房里,心里想着:“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而另一边,宣无依在主人房内运功疗伤时不经走神,为何如此她也难做解释,只能努力强自收敛心神,然后继续运功。
时隔一日,易小知一大早出去摆摊,刚架起摊子没多久,便来了三位姑娘,他们衣着优雅,中间一人戴了双月耳环,向易小知问道:“这个小哥,是否有一位身着白色绒裳,带着银色月牙坠的女子来过。”
易小知一听她们颇带点外地口音,跟宣无依一样,再看装束,想必是烟月教的人找来了,于是热情招呼道:“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见她。”
一行人跟过去,易小知走到门口喊道:“宣无依,有人找你来了。”
宣无依出门一瞧,顿时面露笑容道:“于香,师妹们,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于香道:“还不是你之前说要去‘宓安第一神算’瞧瞧热闹,于是我一到宓安,就来这里找你的线索了。真巧,一来就找到了。”
宣无依道:“没记错的话,今天不是谈判的日子吗,你来了这,事情如何解决?”
于香原本准备带宣无依到别处说,但是宣无依示意易小知不是外人,于是就直说了:“这你就放心好了,我听在宓安监视天雄会的姊妹说,你大闹流狱阁的事情已经在宓安传开了,而且经你一闹,那些什么潇青四帮也散去了,我想流狱阁也不会再去谈判了,当然我也派了几个姊妹去守他们,若真的有情况,我们再去不迟。你放心好了。”
宣无依道:“那就好了,我还担心不好跟师傅交代,这下没事了。”
于香道:“师姐,你也是,胆子太大,师傅知道后,立刻叫我们过来找你回去,以后可别这么冲动啦!”
宣无依笑道:“其实,我去那里也只是想验证一下易小知占的卦准不准而已,并不是冲动。”
易小知听了也不好多言,于香却走到他面前,奉上一锭银子作揖拜谢道:“这些日子,真多谢这位小哥了,这是一点心意,未免多生事端,我们还要尽早回烟月教。就不多留了。”
易小知顿时有点语塞,手里拿着银子一动不动,只是点头,强行挤出笑容看着宣无依。
于香道:“师姐,那我们就先走吧!”
宣无依听见应了一声,看了看易小知傻呆呆的模样,自己心里有颇有失落,但又不得不走。刚行两步,宣无依听见自己胸前的银色月牙坠发出轻灵的响声,于是将坠子取了下来塞到了易小知手里道:“你可要收好哟!”
易小知看到宣无依留下她自己随身携带之物给自己,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脸上也漏出了自然的笑容,挥手向她道别直到再也听不到她们的脚步声。
回烟月教的马车上,于香不解的问道:“师姐你将坠子给了他,可是?”
宣无依道:“师姐的事,你也敢管,信不信我揍你!”
于香却笑道:“你现在有伤在身,我可不怕你哟!”
宣无依佯装发怒道:“好你个于香,几日不见,竟然就不把我这个大师姐放在眼里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哪知两人竟然在车厢里相互挠痒痒,不一会车厢里弥漫着笑声,周围随行的烟月教门人听见里边的动静也跟着笑了起来。冬天雪地,有此番人心温暖,也不觉得冷了。
易小知看着手里的坠子,上面刻着一行小字,是一个日期,他没有去演算,却心道:“我们一定还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