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无形的触角伸到了元十三脑袋里,然后被他用利刃斩断,无形却连着丁一的脑袋,这个疼!几乎一下就让他晕厥过去,哪里还有反抗能力?
眼睁睁看着那只大手不断放大,变掌为抓,又是一通胡思乱想,却再也不起作用,被元十三抓小鸡似的提了起来。
艾则孜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瘫倒在地上,丁一不会骗他,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是直觉,他非常信任丁一。可是他为什么也这样说?!
“大叔,既然你懂,救救他儿子吧。”被元十三抓住,摁了个狗啃屎,这番挣扎却也不是没用,头疼减轻不少,还能说出话来,最急切的念头脱口而出。
“呦哈,你自己的事儿都整不明白,还操别人的心?”元十三也是被这厮逗乐了。
“我有啥事?又没犯法,你们抓我就是怀疑我是外星人吧?我有户口本,身份证,土生土长的地球人好不?呵呵,弄错了。”
“你确定?”
“这个……”丁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久之前谁这么质疑他,不开玩笑的情况下,绝对会老拳伺候,但是,花南城出现后,到最近的种种,他现在也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人了!
“大叔,你真的能治我儿子的病?”艾则孜似乎又抓住了根救命稻草,挣扎着爬起来,跪在了元十三面前,道:“只要能救了我儿子,您让我干什么都成!”
元十三皱了皱眉头,略一忖度,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能救你儿子?只是提醒你,那灵参非但救不了命,反而会送命。是这小子在这里瞎猜。”
不是不能救,可逆天改命这样的事情,特勤局是绝对不允许的,宇宙中有严格的生命法则,如果艾则孜的儿子真是患病,为他这无私到偏执的父爱,元十三都愿意出手相助,可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不是病,而是命?
救人很费周折,且不能保证成功,最重要的是横加干涉生命法则,会造成无法预知的历史后果,他儿子不属于这个时空,救他,是在改变历史进程!
每个人都感觉自己渺小,都在恨天不公,都在寻觅生命的秘密,哪怕是手握大权,俯视众生的存在,都还会有更高的欲望,生命体的本性如此。可是,无论你的生命形式如何存在,贫贱,富贵都是在一定的法则内,超越了这个法则,轻则生命个体寂灭,重则空间混乱,生灵涂炭。
生命法则中,每一个存在的重要性都是一致的,生命个体在特定的时间空间生存,本身就是自己的传奇,生命发展没有可预知性,但有必然的结局,这一点谁都无法改变。
告诉他们生老病死不过是灵识的空间旅行?寂灭才是真的死亡?这恐怕比那些特勤局掌握的不该人类提前知道的秘密还要骇人听闻。
告诉他们救一个不该在这个时空出现的人会导致灾难?谁信?恐怕自己都组织不出语言来解释!
灵参是老秃驴或偷或抢或拐或骗九天界的东西,人类认知的三界其实处在一个星域金字塔生命树,天地灵宝可以通用,也就是说,剩下的那点灵参,三界人鬼神魔都能用,甚至可活死人,肉白骨,因为大家属于一棵生命树上的物种。但对于其他星域金字塔生命树的物种来说,就是致灵识寂灭的毒药!
例外无限接近于零!也正是出于这个规律的反证,特勤局才策划了将三界无法解决的上百种病毒注入琨琅境生物楚湘君体内,试验现在还没有结果。特勤局掌握的认知在人间界匪夷所思,但放进浩瀚宇宙,依旧是渺小到极点。就算是已知生命树金字塔尖存在的最高科技,念力群体所掌握的知识,依旧离诠释整个广义宇宙有着无限光年的距离!
最近怪事儿越来越多,人类用不对称战略勉强自保,已经是侥天之幸,任何的节外生枝都要不得。想明白了这些,面色逐渐坚定起来。
丁一和艾则孜哪里知道元十三此刻思绪万千,见他脸色不住变化,竟然生出了一线新的希望。
“有办法,您就告诉我,多大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艾则孜兄弟救过我,只有有门路,我愿意跟他一起。”丁一感觉到元十三得力量逐渐消失,尝试着想要站起来。
“你也起来吧。”元十三凌空虚扶,把艾则孜也搀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再说,现在什么年代了,我不管你的信仰,但在我这里跪拜反而会让我看不起你。”
艾则孜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被拉起来,看着元十三,有又看了看丁一,他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
“咳咳,元叔。”丁一没少听亚楠讲元十三的事情,虽然讲的是日常生活的琐碎,但不难分辨出,他们其实就是一家人。顺杆子爬,先套上近乎再说。
“你从哪里跟老子论起……呵呵,也罢,老秃驴虽然滚回家了,但情分在这里,老子应你一声叔叔倒也不外。”
“老秃驴?”丁一有些转不过弯。
“哦,呵呵,就是你养父,老戚那个贼秃,我们兄弟相称,原本你就得叫老子叔叔。”
好哇,冒出个中将叔叔来,而且,看样子这叔叔非但外面的身份是亚楠的家人,在这个秘密组织,也应该官不小!那么……哈哈,拼爹年代了,老子不抱紧这根大腿,岂不是傻子?唉,有这个关系,老家伙为啥不早告诉我?这不比她逼着我学东西来的实在?
“嘿嘿,叔,您看都是一家人了,就叫您手下不要再弄我了吧?我跟亚楠处了很多年对象了……嘿嘿,叔,这艾则孜可是侄子的亲兄弟似的……”
人堆里混久了,这娃倒是磨练的皮糙肉厚,而且知道有希望没希望,先弄一堆要求出来,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娘的,叔叔倒是叫的亲热,可是,几十年也没见过你到跟前摇过尾巴,也是,以老秃驴的脾气,是不会告诉他什么的。
“给你下毒,是我亲自下的命令,你没死翘翘,老子自然不会再找你麻烦,不过,得抽你一管子血。”元十三可不会藏着掖着。
有琴亚楠心不在焉,楚湘君虚与委蛇,就算是司马青不节外生枝,花南城也能带走丁一,九天界的人,没这点能耐,岂不白当了几万年神仙?可是,亚楠惯常的“同情心”后作祟,一下子用完了试验品,他也是始料未及,不过,小子能活着到九天界,护短不亚于自己的花南城就能闹到三十三天外想办法救他,后来出了什么事儿?成了现在的局面。这么大剂量的灭灵散,在人间界他居然能扛住,小子古怪不少,老秃驴又给人间界埋了个什么炸弹?关键就在丁一身上,所以他决定快刀斩乱麻。
“这……”太直白了吧?丁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有个好师父,还有个好干爹,他们不会看你丢了小命的!老子有分寸,你也别跟我绕,跟亚楠究竟怎么回事儿,你心里清楚,花花肠子不少,最终还是想老子救人,明白说,我没办法,能救他的人恐怕眼前只有你自己。”
“我?”丁一指了下自己的鼻子,一头雾水。
…………
…………
熟悉的喧嚣,闪烁的霓虹。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这些似乎让司天强找到了一丝熟悉。
记忆总是有一道令他无法逾越的深渊,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的记忆强行糅合在一起,水火不容,偏又难舍难分!头痛欲裂,嗓子几乎要冒烟,抓起桌上的啤酒,狠狠灌了两瓶,在一片诧异的目光中,仍是不得稍解。
周媛媛!如此陌生,却又那么熟悉。
笑笑!如此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除了这个名字,除了断断续续的一些灯红酒绿的画面,和那张真的很陌生的脸,他实在想不起来什么了。最令他难受的是,仿佛自己十年时间活得一片空白,活在一场梦中,但是,梦中的人,又真实存在着。
为什么会做了十年的提线木偶?十年前,我在哪里?我的父母家人呢?越是拼命去想,越是混乱,不停灌着啤酒,直到逐渐失去了意识。
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光怪陆离的灯光,歇斯底里的嘶吼,摇摆着的大多是行尸走肉。在这里出什么事儿,可能都唤不起人们深入骨髓的麻木。
烂醉如泥的司天强被几个彪形大汉架走,也只是引来了几声耽误了摇摆的谩骂。
早就注视着他的一双深不见底地美目,闪过一丝很难读懂含意的光芒,稍一迟疑,跟了出去。
……
重新有意识的时候,司天强发现自己正躺在温柔乡里,身边女人的脸,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挣开提线,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张脸!
“笑笑!”
娇小玲珑的小女人慵懒地睁开眼睛,眼底全是浓浓的爱意,娇声道:“这么早就醒了,多睡一会儿嘛。”
“这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呀,老公,你昨晚又喝高了,我去给你弄点醒酒汤,头疼的厉害吗?”小女人一脸关切。
这不是笑笑!仿佛在灵魂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呐喊。这个女人很危险,而且应该很熟悉!
可是,跟一天不知道要在脑子里闪出来多少遍的笑笑从脸面到身材,甚至是隐秘部位的印记,由里到外的气息都那样熟悉,那样真实!
这就是笑笑!那个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恍惚昨夜被什么人架走,啊!难道是周家人?他们又给我用什么手段了?!想到这里,司天强一把拉住了笑笑,拥入怀中,拼命抱着,他真的害怕再失去!
笑笑眼底闪过一丝怪异的光芒,小手按在司天强后脑勺上,轻声道:“老公,你最近总是做噩梦,咱们早点回家吧,蜜月之旅应该结束了。”
回家,蜜月之旅?司天强脑子一片空白,随着笑笑按在他头上的手有节奏的动弹着,仿佛醉酒断片后的清醒,逐渐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