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觉得自己是罪恶的源泉,她觉得自己应该赎罪,自己不应该跟害死叶星的人在一起,她怕那个温文而雅的男子死后恨自己。
所以现在安然只想离开沈众生,因为只有离开沈众生叶星才会瞑目。所以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要离开他。
“我不在意,我真的不在意。安然,只要我爱你就够。其他的我都不在意。”
“沈上校不愧是沈上校,被人穿过的破鞋都要。您这魄力怕是无人能及吧!”
沈众生怒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知道安然现在在气头上,对于叶星的死跟自己有关对她的打击很大,可是她怎么能这样说自己。她知不知道如果他真的相信了,她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安然你的演技提高不少啊”沈众生站起身直视着安然的眼眸,眸光再次恢复了以往的凌厉,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众生,我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何必苦苦纠缠呢?”安然突然觉得以他们对彼此的了解,或许说实话才能让沈众生放手吧!
“安然,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我可以为了你努力让我们成为一个世界的,为了你我可以放下一切的……”
“不能了,众生。你不明白对于一个背负着罪恶和愧疚的人,又该拿什么再去重新开始……”
看着泪流满面的安然,沈众生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安然,我知道。可是那已经过去了,如果叶星看到你这样他也会难过的。”
“众生,放过我吧!求你放过我吧!”安然泪眼汪汪的看着沈众生,恳求道。
沈众生的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心跳都漏了一拍,他没想到曾经不可一世的小魔女,如今为了离开他不惜跟他说出了“求”字。
“好”
“谢谢”说完后,安然仓皇般的下了车。逃离了这个地方,她一直害怕失去的人,终于失去了,那一刻安然觉得像是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不过砸了她的脚。
人的一生,在不断的失去与得到;曾经以为失去,某人,世界会天崩地裂,到最后,时间会抚平一切伤痕。有一天,讲述过去的沧桑往事,那种严静,仿佛是发生别人身上,与自己毫无瓜葛。也许这些道理你我都懂,可是当它再次被提起的时候,仍会让自己悲伤。
—安然
四年后。美国。
仿佛才是是初冬,美达广告公司的大楼里,暖气已经开放了,让坐在里面的人四肢百骸都能感受到微微的暖意。
这样的暖总是难得,在这样的国家氛围里,安然总是忍不住想起自己在监狱时候的初冬,那时候入冬便是一种恐慌,连监狱里丢弃的废旧报纸都会被牢友们搜刮一空。宁城被大雪覆盖,对那些在监狱的人来说,一张报纸也许就是一点温度。
将纤弱的手交叠起来暖了一下,这才舒展开,在键盘上飞速地敲击起来。
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穿着剪裁得体的职业装走过来,敲敲她的桌子。
“CEOOffice,President'sOffice!”纯正的英语腔朝她说着。
飞扬的手指轻轻停顿下来,安然抬头,清澈的眸子倒映出整个楼层里人员的忙碌:“Now?”
“Ofcourse!”美女耸耸肩,转身去忙了。
安然抬手看看时间,将最后两个字敲完,起身走向办公室。
门虚虚掩着,隔着磨砂的玻璃,隐约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里面几个黑色的身影站起来走出去,办公室才显得空旷起来,安然纤细的身影走过去,敲了敲玻璃。
“Anything?”她清澈如水的眸望着办公桌前的男人。
薛邵抬眸,看到她,淡淡道:“关上门。”
在这个满满都是陌生味道的城市里,乍听一句男声低沉的中文,都仿佛是有微微的刺痛灌入胸腔,安然眸子颤了一下,伸手将门关上。
“你着急时间?”薛邵靠在黑色的真皮转椅上,修长的手指点着桌上的文件,狭长的眸子扫过她手腕那一条手链般的表,那是前年夏天的时候他送的。
安然摇摇头:“没事。”
“那好,”薛邵也不再多问,似乎已经形成这样的习惯,她说没事就是没事,他从不多疑,“你过来看一下,这款汽车的广告计划在半年之内将重心全部转移到中国,以此扩散整个东南亚的市场,我必须先带一批精英团队过去——你帮我看看,带哪些人去合适。”
安然听到这个消息就险些被噎住。
她清眸看着眼前的男人,几乎语塞。半晌才开口:“可是这些人都是你带的,你清楚他们的能力,也清楚自己需要什么样的人,我怎么能决定?”
薛邵抬眸:“我说让你看看,是让你决定吗?”
安然脸微微一红。
半晌,安然憋出一句“哦”,轻轻走到了他身边。
如果只是看,那么她还会一些指点江山的办法,手指轻轻移过去,她娓娓道来:“Lisa是中英混血,中文很好,一直负责中国那边的,效果显著,她必须来;可她手下的那一干团队不一定都要去,还有财务和行政方面,Sidney对中国的法律常识和财务知识很精通,也可以跟着,其他的基本都可以到了那边再招人……”
薛邵深邃的眸抬起,在她脸上搜寻了一圈。
“你跟了我多久了?”他突然淡淡问道。
安然一怔,回头问:“你指什么?”
薛邵眸子微微眯起,兀自回忆着:“我遇到你的那个时候是初秋,所以四年多一点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