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岳府,几个小丫鬟过来接东西,露儿是个稳重的姑娘,微笑着问霜儿:“见小姐这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准是你又惹小姐不开心了吧?”“哼!才不是!”霜儿头一甩,也是气鼓鼓地走进了屋里。露儿微微躬身:“二小姐,霜儿说话又惹小姐生气了吧?可要好好教训她才是呢。”露儿抿唇轻笑,又问道:“小姐可是要去后花园荡秋千吗?”岳云卿大喜道:“再好也没有,娘亲……”她回头看着母亲,眼神里满是恳求。
岳母低声道:“今天晚些去玩,一个大姑娘家的疯什么疯,得收敛点做个闺女样了,这样成何体统。”转头看向露儿:“你先去,我有话要对卿儿说。”露儿又是一躬身,退出了岳云卿小姐的房子。
岳母道:“卿儿,看那皇宫可好?”岳云卿一愣,皱起了眉毛:“娘,怎么问女儿这句话,是我问这问那惹娘生气了吗?娘您就别生气啦。”“我没有生气。”岳母顿了顿:“你想去皇宫做万岁的妃嫔吗?”岳云卿一惊,手攥紧了扇柄:“娘……我……我……”岳母温言道:“卿儿别怕,去做万岁的妃嫔,有朝一日成了贵妃乃至皇后,岂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母仪天下的角色?你不愿吗?”
岳云卿缓缓低下了头,手中团扇的流苏在手指间缠绕着,支支吾吾道:“我……”除了这一个“我”字,竟说不出半句话,良久才吐出四个字:“全听娘亲做主。”岳云卿实际上是不愿就此将自己的终身托付给一个并不了解的男人,婚姻大事岂能是儿戏?她年方二八,乃是妙龄女子,正是娇艳的时候,虽说年纪不算长,却也隐隐懂得,宫墙之下似乎并没有那么荣华富贵,有可能涌动着诡异的暗潮。许久见不到姐姐,如果自己像姐姐一样入宫,是不是也见不到爹爹娘亲了?如果这样的话……她甚至愿意就在这府中过一辈子,找一个才貌双全的心上郎君,也比着冒险来的高位要好。
“你父现在在朝廷之内地位显赫,却树大招风,摇摇欲坠,他一旦垮下来,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着这个丞相之位,卿儿你知道吗?只有你进了宫,才能让你爹爹在朝廷中立住脚,只有你做了皇上的宠妃,皇上才会高看你爹爹,才会高看咱们岳家啊!”岳母在房中走动着,询问地看着女儿,见女儿始终不抬头,不答话,眼神中不禁透着悲哀:“卿儿,和你明言吧……”
“再过两天就是选秀之日,你的名字已经在榜单上,我让露儿替你办好了,你在那天一定要争气,我们岳家满门老小是否能活下来,你爹爹的丞相之位是否能保得住,就靠你卿儿了。本不想让你在宫中受这苦楚,却不得不这样了……科举考试也就是一年以后的事,也算是迫在眉睫了,一旦科举考试过了,你爹爹一定会被人陷害,卿儿你也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这丞相之位……”爱女心切,岳母坐在岳云卿身边,眼中含泪,终于忍不住,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流下来,滴在了岳云卿手背上。
岳云卿也是眼眶中噙着泪水:“娘,放心吧,卿儿绝对不负爹爹和娘亲的期盼,在宫中做我的贵妃娘娘,一定让父亲和我门得以保全。”“好卿儿……”岳母说不下去,与女儿抱头痛哭,母女情深,这下便要生生分离,心中实在是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