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床上看着窗外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星空发呆,忽一阵冷风吹进屋子,而这一缕寒风提醒着我,要关窗了。
我懒洋洋的起身走到窗前,伸手将窗户关上。
手放开窗把的哪一刻,就觉得后方有什么东西盯着我,我回头看,连个人影都没有,我甚至有些怀疑,是我太过敏感了吧。
我坐了一会后,躺在床上盖上被子熟睡。
待我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就感觉有人抱住了我,我还以为只是梦而已,那知道,当我睁开眼的哪一刻,着实的把我吓得一跳,我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手里还拿着被褥,站起的时候还不知道脚下碰到了什么,感觉粘粘的,但我也没把这放事在心上。
“你是谁”,我害怕的问着。
黑暗中,我看不清来人是谁,但我猜想有可能是凌慕宸,因为,在这里,没几个人敢在老虎身上拔毛,如果做了,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当然,凌慕宸比老虎还更加可怕。
冷静下来后,我走向前几步再问“你是凌慕宸吗?”,那人没说话,只是轻微的动了一下,忽然伸出一只苍白无肉的掌骨将我拉了上去,他上我下的压制着我,白生生的掌骨捂住我的嘴巴,不要我说话,而他掌骨的这种味道让我想吐,有点像血的味道,又好像不是,因为这味道里还含着奇特的淡淡清香,但我又说不出是什么花香。
现在的我,害怕的颤抖着身体,虽说天黑,没有一点光,但看着我脸上,白生生的掌骨将我半边脸遮去那一半,顿时让我无比的害怕,我撞着胆子提出凌慕宸的大名对他呵斥“我告诉你,你最好别碰我,我可是凌慕宸的,的”,那两个字实在无法说出,支支吾吾半天也没道出个所以然来。
“景瑶,别出声”,凌慕宸压制着我低声在我耳边轻说,目光投掷于窗外,直到门外一处白光闪过,传来蓝衣声音“大人,天宫使者走了”后,他才从我身上下去,瘫软在了我身旁空着的地方。
在我听到是凌慕宸声音的时候,不知这么滴,我既然放松了许多,也不知从什么时候,我开始相信着他的存在会给我带来安全,难道我爱上他了,这些刚刚从我脑海里闪过,即刻就摇头否定。
我缓慢着起身,前去台子的那个方向拿灯点燃,当我转身的那一刻,我呆滞了。
因为满屋子都是血,地上还有零零散散伴着大红的血,如同被浸泡着一般,或许是我睡得太熟,既然会没发现屋里的动静,而回忆起刚刚白生生的掌骨,大约猜到有可能是凌慕宸受伤了。
但一想起他有无限的法力,无人是他的对手,再则这里是他的地盘,手底下拥有着千万个鬼兵,势力宏大,还会有人对付的了他吗?再说了,就算不计,府里还有重兵把守,如果有人要加害他,还没人走到府邸面前,那人就被灰飞烟灭,哪能接触到这里,恐怕连面都见不着吧,一想到这些,瞬间把他受伤的这个猜想给否定了,如果不是他的,那他是不是对别人下手了,也不对啊,以他的个性,杀人不会在府邸里的,更何况还是我的房间,不管如何,还是弄清楚情况再说吧。
我手握油灯,放慢脚步的慢慢向床走去,在灯光将整个床铺照明了以后,看到的场面更加让我记忆犹新,或许我一辈子都忘不掉吧。
只见床之上,躺着一副骨架,骨架之上,腹部的那个地方还有少许的内脏,肉块紧密相连,肋骨之下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虽说还在运转,但也损伤了不少,而头骨的右边脸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只有少许的肉块还牵连着眼珠在上面转悠,左脸则还健全,只是多了些伤痕,要不是因为左脸还健全,我可能还不愿相信这是凌慕宸。
我被吓呆着僵硬的站在原处,就连手中的灯落下都还没反应过来。
灯落在地上,瞬间熄灭,明亮几分的房间瞬间又没了亮光,变得一度漆黑。
漆黑的房间,我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我依旧能感觉的到这个房间的阴冷。
在漆黑的房间里,一只手拉住我往前扑,我一时没站稳,再加上刚才的惊吓,一时瘫软的坐在地上。
那骨架接住我,紧紧的抱住我,搁的我轻疼。
“景瑶,别害怕,是我”,他轻声细语带有柔和的声音这样安慰着我。
我害怕的哭,使劲的敲打着骨架,而这个骨架确实不禁打,一敲就碎了。
不一会,他肋骨后方的骨头已经被我打得所剩无几。
“景瑶,你在打,你就没夫君了”,带有几分开玩笑的这样说。
我停止敲打,哭泣,并慰问“你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没事,一切事情都会过去的,已经没事了”,他停顿一下紧接着又说“景瑶,这几天我可能要暂住在你这里,还有,你别对外宣扬出去”,“宣扬,我是这样的人吗?”,他欣喜的一把再次抱住我,此时的我,可能已经忘了刚才害怕的场景。
我揉一揉朦胧的星眼,看了看睡在我身旁的凌慕宸,而此时的他,状态已经好的很多,甚至,脸上和其他地方已经开始长出了一条条肌肉和筋骨,只是缺少面皮装饰起来。
我寻思了一下,就起身往梳妆台的那边去。
屋里,侍女们根据我的生活习惯,已经点燃的烛灯,把原本漆黑的屋子照明了起来,并站在一旁为我梳妆打扮。
发髻盘踞一半,透过铜镜里可看到蓝衣拿着衣服从屋外走了进来,在我背后对我行礼“夫人”,“蓝衣,我正要找你呢”,”夫人有什么事要交代蓝衣去办吗?“,”蓝衣留下,其他人先离开吧“,侍女听到后,停下手中的事,纷纷行礼离开了房间。
我转身站直了身子,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凌慕宸后,接过蓝衣手上的衣服放置桌台之上,拉着蓝衣往另外一边去,尽量放低了声音询问“蓝衣,你们大人是出了什么事吗?”
“夫人为什么要那么问,难道是夫人让人那么做的吗?”,蓝衣高傲,双手交互的抱在胸前,看向别处,并带有责怪的言语与语气这样说着。
“蓝衣,你怎么能这样说”,“哼,你管我怎么说,要不是大人在乎你,看在大人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你给杀了,扔进尸河,不管你的生死”,“蓝衣,你变了,你变得不一样了”,“你别拿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博取我的同情,我可不吃这一套”,“蓝衣,你今天对我说的这些话我不与你计较,也不会对凌慕宸说,但你要告诉,你们大人到底出什么事了”,蓝衣姿态高,扭头看向别处,见这架势,蓝衣肯定不会说。
蓝衣不说,我也不准备问了,以免自讨无趣“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我转身要离开,蓝衣大呼“等哪天大人玩完你了,自然会把你抛回人界,任其生死,要是到了那个时候,我会顾及你曾经陪过大人的份上,亲自送你一程”
“蓝衣,你逾越了”,蓝衣那边话二刚落,我这边就传来凌慕宸的声音这样说着。
蓝衣一听见是凌慕宸的声音,立即放下姿态,颤颤巍巍着身体对着凌慕宸行礼,凌慕宸斜看了一眼蓝衣,又将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
他似水柔情的微笑着走来,抱住我问“刚才,你是在担心我吗?”,“凌慕宸,你,你”,“想说什么就说”,“你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时候到了,我会给你说的,但在那之前,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你又想趁火打劫”,话儿刚刚说完,凌慕宸就放开了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倒在了地上。
我蹲下跪在他的身旁,惊慌失措的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些什么,蓝衣见状,也蹲了下来,看了一眼后,即刻竖起食指点在凌慕宸的额头处,看样子是在输入内力治疗吧,我为了不打扰到她,安静的不说一句话,甚至连大声喘气都不敢,闭住一时再缓慢呼出。
片刻,凌慕宸回转过来,只是有些迷迷糊糊。
我与蓝衣合作将凌慕宸搬到床上躺着休息。
蓝衣说话“你不是想知道大人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我告诉你”,我看着蓝衣点头,走向别处。
蓝衣说着“其实大人今天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夫人你”
我一听,我蒙了,什么叫完全因为我,难道是为了我才受的伤吗?正当我要问,蓝衣就接着说“夫人,我为刚才的失礼,给你道歉,但,但大人为了保护夫人您,独自承受着阴河里的尸虫撕咬,还吞下轮换在夫人身上的尸珠是事实,而对于大人的每次付出,夫人都不领情,对大人总是不理不睬,所以才冲撞了夫人你,请夫人原谅”,“蓝衣,你这样做,无非是为了你们大人,其中原因,我能理解,也不会介意,但你刚才提到尸珠?什么是尸珠?”
“尸珠是尸虫为了报复积载了数千年的积怨,所炼成的一种毒珠,而这毒珠是用尸河里的阴魂与剧毒炼成,奇毒无比,毒珠炼成后,但奈何一直没机会施展,自从夫人出现后,让他们抓到了把柄,计划着用夫人你的身体将毒珠转移到大人的身上,大人知道后,与尸虫展开了斗争,眼看着大人即将旗开得胜,而尸虫又不甘心,便以夫人你的身家性命做要挟,让大人跳下尸河任其撕咬泄气,以报恩怨,但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尸虫还要让大人吞下毒珠才肯作罢,不然毒珠就施展在夫人身上,而以夫人你的体质,要不了一刻,必死无疑”,听完,我已经麻木了,我是怎么也没想到,那时的他,真的会为了保护我,而牺牲自己,至自己处于生死的边缘。
蓝衣接着又说“夫人,大人他真的爱你,请你珍惜他的爱”,停顿一会接着又说“千年以来,我从未见过大人会这样爱过一个女子,你是第一个”,说着,蓝衣在我面前跪了下来“夫人,蓝衣求你了,你别走折磨大人了”,我问“这就是你为什么对我一时热情一时冷淡的原因”,我停顿一下,接着又问“你是替凌慕宸觉得不值,对吗?”
蓝衣不语,低着头不看我,当然,就算她不说,我也能体会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