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急拍翅膀,用力爬升。突然间一股劲风刮过,小鸟蓝光一闪,顿时化作一张符篆,飘飘然落入一个半浮于空的白袍老道手中。
老道身侧则站着一位婀娜的女子,身材绝好,却是黑纱罩脸,只露出一截白嫩的雪颈。
老道手腕一抖,符篆瞬间化作一片飞灰。
“师叔,您为什么帮他?”一旁的女子声音冷冷,似乎没有半点感情。
老道捋着长眉道:“实在不想因唐吴两家的恩怨影响了本宗大计。徐婉,刚才那小子你怎么看?”
女子冷冷地道:“修为平平,视法宝为粪土,多半是纨绔子弟。”
“呵呵,此次南行,倒让老夫对雪拭后起之辈的看法有了改观。”
老道洒然一笑,继续道:“徐婉,你一直跟着师兄,连性格都孤僻了许多,以后常出来转转,多交几个朋友,那样就会开朗很多。”
“是。”名为徐婉的女子点了点头道。
“明年三月初八是‘卢大善人’百岁寿诞,到时候雪拭各宗各门都会派人前往卢府贺寿,本宗应该会由副宗主承孚亲自带队。不过老夫与‘卢大善人’交情颇深,你就单独代替老夫前往,去的时候带上采桑那小子,贺礼就让他准备去,哈哈……”老道笑道。
女子淡淡地道:“师叔自己不去么?”
老道摇了摇头道:“承孚新接任副宗主不久,在那种场合之下,老夫岂能抢了他的风头?毕竟清河宗日后的希望是寄托在你们这些后起之秀手中的。”
“师侄知道了。”
…………
雪拭山脉有大小山峰无数,其中又以山脉中部的雪拭峰最为高大雄伟,其间殿宇林立,紫雾缭绕,恍若人间仙境一般。
雪拭峰南,为清河宗正门所在,门前耸立的高大牌楼,雕龙绘凤,上书无比苍劲的“清河福地”四个大字,镶玉涂金,充分显示这清河宗的宗门底蕴。
正门之外,又有宽达百丈的广场,整齐铺设着三尺长宽的汉白玉石板,板与板间严丝合缝,不长一丝杂草。
围绕广场,乃是水榭游廊,两旁种植着叫不出名字的奇树异草,微风袭来,缭绕阵阵清香。
游廊之中,此刻坐着三个少女,正在低头私语,时而轻笑,时而推搡。三少女见南边大道处走来一人,身材高大,皮肤不白,顿时停下了嬉笑,纷纷将视线落到了来者身上。
那来者一身蓝衣,见这边有人关注着自己,大步走了过来。
“请问几位姑娘,这里可是清河宗正门所在?”那蓝衣人正是罗禽,一个抱拳道。
三少女相貌姣好,尤以一个黄裳女子最为出众,只见她略带含蓄地扫了罗禽一眼后,闪动着睫毛看向了另一边,没有搭理。
“喂,那么大的金字就挂在那边,你自己不会看么?”坐于黄裳女子左侧的粉裙少女嘟着嘴指了指远处高大的牌楼道。
罗禽双目一眯,看清了远方“清河福地”四字,当下憨憨一笑:“想来是几位姑娘太过惹眼,让在下一时眼拙了。”
“马屁精!”粉裙少女白了一眼,也将头转向另一边,不再说话。
罗禽见几人不想搭理自己,又一抱拳:“几位姑娘,在下……”
“在什么下,你到底想要干嘛?”粉裙少女转头白了一眼,却又偷偷捏了身旁的黄裳女子一把,害得黄裳女子将身子往另一边挪了挪。
“我在清河宗有一位故友,姓曾名月,不知几位有没有听说过?”罗禽原本想先找到吴采桑后,再去找曾月,不过这里几人都是女子,认识曾月的机会可能会大一点。
三少女一听,除黄裳女子外的另两人好奇地转头看了一眼,其中的粉裙少女用手指点着脸颊,露出沉思之色道:“曾月,有点耳熟。”
少女说着又转头看向身侧的黄裳女子:“对了师姐,你应该认识那个曾月吧?”
黄裳女子睫毛扑闪了几下,发出甜美之声道:“没听她说起有这么一位故友。”
“喂!我师姐说了,曾月没有你这样的故友!我看你鬼鬼祟祟的,不会是在哪里偶尔偷看了曾月的仙容,然后相思病发,百感纠结之后,来此冒充是她的故友,想要一饱偷窥之欲吧?”粉裙女子嘴皮子一抖,瞬间抖出一大段刻薄的话来。
罗禽眉头微皱一下,但是听黄裳少女的话语,应该是认识曾月的,看来并没有找错人,于是对着黄裳少女一抱拳,正要说话,却见那女子不知为何,脸上竟然微红了起来,当下有点奇怪。
而这时,黄裳少女却突然开口道:“你找她有什么事?”
“难道她就是曾月,不会这么凑巧吧?”罗禽心中狐疑起来:“在下受黑石城曾姓前辈之托,想要带些话给曾月姑娘。”
“曾家已不在黑石城,你所说不真。”黄裳少女恬静地道。
“师姐,被我猜对了吧?”粉裙少女叽喳了一声,又白眼看向罗禽:“喂,像你这样的人,这几年来不在少数,趁姑奶奶我还没有生气,你有多远滚多远。”
没有想到做个好事都这么难,罗禽暗叹一声,不过从黄裳少女的口气中,他已经肯定对方就是曾月,于是说道:“真不真,等曾月姑娘听后自然知晓,只是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不知曾月姑娘可否移步?”
黄裳少女终于回过头来,露出一张异常恬静的面容:“就在这里说吧,小玲、时儿,你俩先去别处走走。”
“那好吧,师姐,小心这小子!”粉裙女子又白了一眼,与另一人走向一边。
待两少女缓缓走出二三十丈,罗禽向黄裳少女走了过去。那少女见状,伸手拉了拉裙摆,站起身来,微微一侧后,以侧面对着罗禽。
“说吧。”少女道。
罗禽道:“事关重大,在说之前,我要先确认姑娘是否就是曾月本人。”
少女没有过多表情,手腕轻轻一抖,射出一道彩光冲向罗禽。
罗禽伸手一抓,见少女射出之物乃是一块黑色令牌,正面刻着“清河宗”三字,北面则有“执事堂内门弟子曾月”字样,看来并非作假。
“嗖”的一声,他将令牌扔回到曾月手中,说道:“那位曾姓故人让我带了两样东西给曾月姑娘。”
“是什么?”
罗禽手指一点,取出一封书信,交到曾月手中:“只要姑娘能够开启此信,在下便将另一样东西交出。”
这封信已被曾家先祖下了厉害的禁制,除非用嫡传子孙的精血,要不然是无法开启的。刚才女子已经取出能够证明身份的令牌,但是为了妥当期间,还是用此等方法测试一下比较好。
曾月放出魂识往信封上一扫,倏尔红唇微启,用贝齿咬破舌尖将一滴精血滴入书信之上。
精血遇纸即融,转息间,只见信封之上紫光一闪而逝,而那曾月则小心翼翼地将信纸取了出来。
罗禽看到这里,顿时全然放心了。
只见那曾月迅速看完书信,手指一点将信纸化作了飞灰,眼看又要焚烧信封,罗禽见状急说道:“曾月姑娘,这信封能不能留给在下?”
“恩?”曾月不解,黛眉微蹙地看向罗禽。
“姑娘不要误会,在下只是对信封上的禁制感兴趣而已,呵呵。”罗禽一边笑,一边摸出一只储物袋递到了曾月手中:“这东西姑娘需要妥善保管,你的先祖可还藏在里面。”
“谢了。”曾月将储物袋一收,顿了顿后,把信封交到了罗禽手上。
就在这时,却见北侧山门处,有一道彩光向这边激射而来,眨眼间,就有一人出现在罗禽身前。
此人为一俊朗男子,一身黑衣,手持一把黑剑,剑柄之上刻着一个“唐”字,十分显眼。
“师妹,他是谁?”那俊朗男子十分不爽地看着罗禽。
曾月将储物袋往背后一藏,微微低头道:“师兄,他是我的远房表亲,这一次是来送家父书信的。”
“哦,师妹家中有事?”男子听后打消了疑虑,露出关切神态道。
曾月颔首笑道:“没什么事,就是家母身体微恙,想必调理些时日就会好的。”
男子眉头一皱:“这事不能马虎,等到了长笑城,我便差人送一些灵药过去。师妹,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出发了,这位表亲……”
曾月睫毛颤动一下,突然拉过罗禽的手,露出长姐般的神态叮嘱道:“小弟,姐姐恰巧要远行一趟,不能留你在此了,等空些的时候,姐姐便去你家看望叔父、叔母。”
太美了!此刻罗禽近距离看着曾月沉鱼落雁般的面容,心跳急速加快起来,又闻到一股淡淡清香扑鼻而来,竟有一种醺醺欲醉的感觉。
“知道了,姐姐你就不用管我了,这次我好不容易出来,定要在周边好好转转。”罗禽深吸了一口气,回道。
黑衣男子听后,笑道:“下次你来,就让唐某带着你到宗内走走,绝对会让你大开眼界的。”
“呵呵,谢谢姐夫。”罗禽抱拳道。
此话一出,顿时让曾月满脸通红,而那黑衣男子却是满面春风,想必对于此话很是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