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阳秘密回到了得月楼,一时间得月楼少东家得了重病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大都,文氏正看着眼线传来的消息,“大少爷身染重病,大夫无法医治,恐怕时日无多。”文氏看完消息后就将之销毁,脸上是一副风轻云淡,目光却是无比的阴毒。
门外匆匆进来一位相貌英俊但满脸猥琐的男子,文氏看见自己宝贝儿子来了,一脸的笑容道“沐远,什么事这么这么着急忙慌的”说完还掏出手帕给儿子擦擦汗,
“娘,今天我可弄到好东西,等会厨房就会送过来,娘,你不知道为了这个东西,你儿子可是花了大价钱,你瞧我这荷包又空了,你老是不是再给点”秦沐远笑嘻嘻的靠近文氏,很是狗腿的给文氏揉起肩来。
文氏大丫鬟翠屏拎着食盒进来,布好了菜秦沐远颠颠的给文氏加了一口菜“娘,你尝尝,这可是你儿子的心意,”文氏吃了一口菜下肚,还真是挺开胃,亲自拿了筷子细细的品尝起来。
一阵子都没有什么胃口的文氏,今天倒是破天荒的吃了一碗米饭,吃的心满意足的文氏终于开口说话了“儿子,你过来,娘跟你说一件事”秦沐远附耳过来。
文氏将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儿子。
“这是真的”秦沐远听了非常开心,
“娘,他会不会是装病啊?用不用将院理的那一对都”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文氏指了指儿子的脑袋说“你也不长长脑子,那两个还用你动手,他们本来时日也无多了,估计过两天消息就会传来,娘担心他到时候耍诈,你得随行去瞧瞧,带上大夫,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有娘让你查的望江楼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有结果没有?”
“娘,我调查过了,是三皇子开的,尹天成帮忙打理的,倒是没有查出有大哥的事在里面。”
“你给我盯紧咯,望江楼现在日进斗金,咱们家的富贵楼都门厅冷落。你的绸缎庄生意如何”
“娘,好着呢,月月都有盈利,你还不放心你儿子,娘,给点银子吧”
看着儿子祈求的样子文氏从匣子里拿出一张银票,“你省着点花,当你娘开钱庄的,以后少上那个花满楼去,你一屋子妻妾还伺候不好你,还跑出去花,当心让你爹知道训你”。
秦沐远笑嘻嘻的说“娘,爹哪有空管我啊,他啊天天呆在才娶回的十三姨娘的屋里,娘我倒是担心你,别让那些狐媚子把爹的魂给勾没了”。
文氏笑着说“臭小子,竟说混话,放心你爹逃不出你娘的手掌心,快走吧”。
文氏猜的还真准,两天后的下午柳成就骑马过来报告消息。
秦老爷秦永业听到大儿子重病无法医治,开始是不太相信,怎么好好的就突然的病了呢?
柳成的原话是这样说的“少爷突然得了重病,大夫们都束手无策,让我们准备后事,大少爷希望能见父母妻儿最后一面”。
一旁的文氏开口说“既然大少爷得了病,那种小地方也没什么好大夫,不如咱把大少爷接回来治,你说呢老爷”。
秦永业也同意文氏的看法,柳成又开口道“不是我们不把少爷送回来,而是少爷的病已经传染两个下人,所以我们没敢送回来,既然夫人要将少爷接回来,小的马上去准备”说完就要退下。
文氏一听得了该死的传染病,那哪能拉回来,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叫住柳成,文氏转身对秦永业说“老爷不如这样,让沐远陪着他大嫂侄儿走一趟,顺便在大都请个好大夫一起去,你看这样行不行。”
原本秦永业想亲自去看看,一听说是传染病,马上歇了心思,
“就按夫人说的办,柳成有什么消息马上送信回来。夫人,让丫鬟去通知惠娘他们赶紧收拾,早点出发吧”说完秦永业心中也是一片怅茫。
对于文氏在后院的做法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秦家的发展还要靠着文家,虽然文氏只是太师跟一个**在外院生的,人家的爹好歹是太师啊,自己一个小小的商户还真不敢得罪。
“我去通知老夫人”说完就奔内宅去了,文氏则派翠屏通知惠娘过来。
李慧娘几天前就从尹天娇哪儿得到了通知,但当从文氏嘴里得到消息的时候,还是痛哭流涕,几欲昏厥。
文氏不耐烦的说“行了,你赶紧的回去收拾收拾,兴许还能赶上见走后一面,下去吧,我也累了”打发走惠娘。
文氏找来了儿子“沐远,大夫找好了没有,明天可就要出发了,你得好好给我盯着看他是不是真病了,自己注意些别给传染了。娘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路上注意点安全。这个银票你拿着,路上有什么事也好应个急”文氏递给儿子一叠银票。
秦沐远接过银票放到怀里说“娘,你放心,大夫都候着呢,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我得回去收拾去了,娘你先休息会,我先走了啊”。
再说惠娘这儿,金银细软什么的早就收拾好了,再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没有遗漏,这才抱着儿子坐在床上说话“浩天,咱们马上就要见到你爹了,浩天高不高兴啊”,
躺在惠娘怀里的浩天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人瘦的就剩下那颗大脑袋了,“娘,咱们什么时候能见到爹啊”说完一句话,浩天还得缓缓气。
“快了。咱们明天就走,等出去了,娘就找个好大夫给你好好治病,咱们的浩天病好了就能陪娘逛街了,到时候咱们也买上好多好吃的,让娘的浩天吃个够。”说着说着惠娘的眼泪就流下来。
伸出小手笨拙的替娘擦着眼泪,嘴里还安慰着“娘,浩天不难受,浩天也不吃那些好东西,只要爹和娘能陪在浩天的身边我就知足了。”
孩子的话让惠娘的泪流的更凶了,惠娘哭了一通后才想起应该跟老太太高个别,明天恐怕来不及了重新洗簌了一番,抱着浩天来到了祖母的屋里。
老太太听了儿子的通报也知道了大孙子是朝不保夕了,正在那儿暗自垂泪。看见孙媳妇红着眼睛抱着重孙子过来,更是抑制不住,祖孙两个又是一阵哭。
惠娘怕把老太太哭出好歹来没法交代,就和老太太身边的丫鬟一起劝,“奶奶,快别哭了,沐阳那儿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您在哭出个好歹来我们可指望谁啊”。
老太太这才慢慢恢复过来。
“祖奶奶,明天我和娘要去看爹了,浩天就不能给你请安了,”说完缓了缓气说“我和娘先跟祖奶奶磕个头道个别,明天我们就不过来了”。
惠娘抱着儿子给老太太磕了头,一旁丫鬟赶紧的扶起这娘俩,老太太看着眼前身体孱弱的一对母子心里不由得愧疚,吩咐身边的丫鬟抱来了一个匣子。
老太太抱着匣子说“这里是我年轻时带过的首饰和一些银子,你们留着当盘缠吧,记着过去但凡有希望一定要治好阳儿”说罢将匣子递给孙媳妇。
惠娘推辞不要,“拿着吧,奶奶知道你手里没什么东西了,嫁妆基本都花得差不多了,就当是我给重孙子的”。
长者赐不可辞,惠娘只好收下,告别了老太太,惠娘抱着孩子,丫鬟凝烟捧着匣子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惠娘的奶娘张妈赶紧接过怀里的浩天说“小姐,人员我都安排好了,这次我和凝烟和你一起走,剩下的都留在这儿。
惠娘点点头说”你们的行礼收拾好了吗?”
“放心吧小姐,我们都收拾好了”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凝烟传晚饭,我都饿了”不大一会凝烟就摆好了晚饭,饭菜很简单,基本上都是一些剩菜。
惠娘挑了一筷子的菜喂给儿子吃,“娘,里面有肉,娘也吃”在场的几个人听了眼睛全都红了。
“浩天乖乖的吃饭,等咱们见着爹了就有肉吃了,凝烟,奶娘你两就在这一起吃吧,明天离开这里就好了。”
“小姐,你先吃,我来喂小少爷”张妈接过小浩天,几个人吃完了饭,都下去休息了。
惠娘打开匣子,发现里面装的东西倒是挺多的,几个镶宝石的金钗,几个翡翠手镯,几个玉佩,几个银锭。底下还压了一张五千两的银票。
惠娘将匣子收好放在贴身的包袱里,银票单独放在浩天的贴身荷包里。看着娘做这些,浩天拍了拍荷包说“娘,你放心,我一定会保管好的。”
看见儿子如此贴心,惠娘把儿子抱上床,“浩天,身上有没有感觉”惠娘边给儿子按摩边问。
“娘,没有什么感觉”浩天边打着呵欠边回答,给儿子按摩完,娘两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柳成就弄来几辆马车将惠娘的东西都装上,秦沐远也带着大夫上了马车,惠娘抱着孩子拜别了公婆带着丫鬟和张妈上了柳成特地准备的马车,柳成骑着马带领大家出发了。
看着马车离秦家越来越远,惠娘这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少夫人车里有给你们准备吃的,”赶车的人回头对惠娘他们说。
张妈在车厢还真发现了吃的,东西都放在车厢两侧大的柜子里。
里面有热乎乎的包子,还有热乎的稀粥,凝烟那侧放的是糕点,水果和水,赶车的人放缓了车速方便里面的人用餐,这几个人早上还真没吃过东西,现在早就饿了。
惠娘拿了一个包子慢慢喂给孩子吃,张妈盛了一碗粥一勺一口的喂着,“娘,包子好好吃,你们快点吃吧”吃了一个包子,浩天就觉得饱了。
惠娘也不强求,三个大人吃着包子就这稀饭,三个人狼吐虎咽的,终于是吃饱了。
凝烟餐后还点评道“小姐,这包子太好吃了,以后让我天天吃包子我都愿意”张妈和李氏被凝烟给逗乐了。
“傻丫头,好东西天天吃,你也总有会腻的一天”车夫听见里面传来了说笑声便加快了车速。
“浩天吃不吃水果”凝烟把车里的水果和糕点拿出来,浩天点点头说“给我根香蕉”。
凝烟剥根香蕉喂浩天吃。一堆人马赶了两天终于到了金阳县,柳成带领大家驱车来到老宅,仆人们过来帮着卸行李,惠娘则抱着孩子,走向病房。
守在病房周围的人都是双手不漏,口鼻全捂,秦沐远一看这架势,感情这传染啊,顿时停下了脚步,让随行的大夫进去看诊。
大夫也不傻,一路过来柳成就把当初找大夫说的话好一顿渲染,还暗地里送了一块贵重的玉牌给他,说是初次相识的见面礼,看见亲兄弟都不肯进去,他当然也不必那么认真。
戴好防护装备就进屋,看到床上病人浑身都裹满了白布,黄色的脓水从白布渗出,一股恶臭的味道,大夫立马就从屋子里出来对等在外面的秦沐远说“准备后事吧,我是治不了了”。
秦沐远还不相信走到门口向里面张望,被立面的臭味直接给顶了出来,惠娘和浩天只是在那垂泪。
见秦沐远出去了,惠娘也跟着出去,拉着秦沐远的衣袖恳求道“小叔,嫂子求你救救你哥,赶紧找大夫给你哥治治啊”。
“嫂子,男女授受不亲,你快松手,我这就立马回大都请大夫来”说完拉着请来的大夫跳高跑了,柳成目送秦沐远走远才进了院子。
浩天躺在爹爹的身边,看着几乎看不出模样秦沐阳说“爹,浩天想你了,可是你身上为什么臭臭的,等晚上爹爹和浩天洗洗澡就会变香香了”。
看着瘦的就剩骨头的儿子,秦沐阳的眼泪直接就下来了,“浩天,爹也想你了,等晚上爹楼着你睡觉”惠娘回到屋里便看到爷俩在床上默默的相望,“惠娘,你过来我有话说,”
惠娘坐在床上拉着秦沐阳的手说“你说吧,我听着”
看着面容枯槁的妻子于心不然但又不得不说“惠娘,这次你带来的人暂时都安排在庄上吧,就以避免传染的借口让柳成来安排”
“沐阳,这次我就带张妈和凝烟过来,难道他两也不可信吗?凝烟是你走之前买的,张妈是我的奶娘,难道连这两个人都不可信吗”惠娘无法想像,如果连两个人都不可信,她还能相信谁。
“惠娘,你要记住,你还有我和天儿,我们才是一家人,而且以后也只有我和你,你是我这辈子唯一也是最后的女人,为了我和天儿你要好好保重,为了我们的家,为了天儿,咱俩要一起努力。知道了吗”。
听到秦沐阳近似誓言般的话语,惠娘感动的热泪盈眶。在这时代里,男人三妻四妾那是很正常,如果没有那才是异类。
沐阳敢为了自己忍受别人的眼光,自己又怎能退缩?“沐阳,我会好好保重,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和天儿,咱夫妻俩共进退。”
看到如此坚强的李慧娘,秦沐阳很是欣赏,“惠娘从秦宅溜一圈出来的人我们都得有所防备,文氏在我这安插的眼线,我都给清理到庄上,咱们先把他两隔离一段时间,没有问题再用,
对于秦沐阳的安排惠娘没有什么意见,亲自找到两个人将事先商量的理由说出来,并说等少爷好了再去接他们,凝烟是哭着不走,但惠娘还是让柳成送走了人,秦沐阳这才从床上跳下了,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澡,这才抱着儿子好好的亲热亲热,一家人好好睡了一夜的安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