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惜惊道:“南师弟,你怎么在这里,刚才褚世弟去你屋中唤你不见,还以为你去别处。”
南凌风双手抱头,伸了伸四肢,舒展刚才藏身时的压抑。回道:“我夜里睡不着,想着马上就要到的年度考校,所以出来修习功法。”
陆步轩走了过来,打量南凌风一番,见他衣服上许多碎屑,问道:“你在这里练武,不知可看到是何人触动了那火绵蛛网,触发了洞中禁制。”
南凌风打个哈欠,嬉皮笑脸道:“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洞前修炼,御剑不善,不小心攻击到了洞口火绵,这便触发了禁制。”
陆步轩冷哼一声,说道:“那禁制岂是一般人能触发得了的?”伸手在他肩头摘下一截青苔,忽然盯着背后一棵怀抱大树,缓缓走了过去,见那大树树干腐朽,中间已空,忽然一剑刺出,在那树上刺了几个好大窟窿。
一名弟子递过一只火把,火光照射处,只见那树干里侧满是苔藓,但有一片明显刚被磨蹭过。但又不见有人,回头怒道:“南凌风,莫不是你带了奸细来。”
楚凌惜上前道:“南师弟怎么会是那样的人。”见陆步轩双眼射出两道寒芒,不敢直视,低头道:“师父师伯就在下边,请他们两位老人家定夺的好。”
赤磷道长和白磷道长在那洞前一坐,众弟子侍立在旁,南凌风站在当前,见众人都盯着自己,哈哈大笑,心中急思圆谎之话。
那白磷道长见状,怒道:“尊长跟前,这般没大没小,当真是无法无天了,还不跪下!”
南凌风老大不愿意,跪在两人跟前,心道:“他妈的,跪我师父也罢了,你又不是我师父,虽然是个师伯,可这师伯整日哭丧个脸,老子又没欠你银钱,干嘛总是臭着个脸,你的宝贝儿子和你一样,总是趾高气扬,老子又稀罕什么了么。可惜跟你们同在这火云门,偏偏都比我位高那么一点点,一个是白磷堂首座,一个是大师兄......”
正自寻思,又听那白磷道长道:“我问你话,你摇头晃脑做什么,难不成要先打了三十大板?”
南凌风闻言,赔笑道:“弟子昨夜睡不着,心中记挂年终校考,所以便来到此处练习御剑之术。”
赤磷道长圆脸微笑,不动声色,那白磷道长道:“素闻你习武功课,总爱迟到早退,今日会有这般勤奋?”
南凌风心道:“整日迟到,那是因为老子夜里苦练的缘故,当然,也不全是苦练,有时口馋,来个子夜烧鸡,牛粪闷野兔,那也是有的。”
正声道:“弟子是担心下个月的校考,所以这段时日,比往时勤奋了一些。”
白磷道长哼了一声,摇头道:“习武练功,乃是长久修行,怎可指望着一夜两夜便能大进?”
南凌风心里回道:“谁说是一夜两夜了,谁又指望一夜突飞,两夜猛进了?你自己胡乱强加给老子许多想法,你这自以为是的笨猪,我看你这花白胡子是可惜了,一把年纪活在了狗身上。”
却听赤磷道长轻声咳嗽了一声,南凌风见师父一张圆滚滚的肉脸带着淡淡笑意看着自己,似是听到了自己心里说的胡言乱语,吐了吐舌头,正身跪好。
白磷道长又道:“你刚刚说这火绵蛛网是被你触发的,但你可知,这火绵蛛网乃是火云掌门亲自设置,更有历代掌派设置的禁制,层层累加,厉害无比,若不是高手异人,虽然能触动火绵蛛网,但却不能触发那飞天磷火。你御剑不过十柄,又怎么能触发那飞天磷火,你且说来听听,若敢胡言乱语,那便犯了欺骗师长之罪,违背本教教条,你知道那是什么后果。”
南凌风心道:“原来那‘千佛白骨手’倒有两下。适才忘记问他名字了。”
瞥眼间,见众人都盯着自己,又见自己喜欢的白飞飞,这时一双妙目也在看着自己,心中大乐,喜道:“师伯是说我武功低微,触发不了那飞天磷火。可不知为何,我在别处武功低微,那也是有的,可到了这烟霞洞前,不知什么缘故,武功却高了许多。便是御剑数十柄,那也不在话下!”
众人都是一惊,人群中立时喧哗起来。
赤磷道长终于动了动身子,挪了挪他的大肥屁股,探头道:“你能御剑数十柄?那是多少,十柄是数十柄,五十柄也是数十柄,九十九柄自然也是数十柄!”
南凌风见众人眼神大异,便是陆步轩,此刻眼中也有一丝不一样的神情,但其中夹杂着一丝恐惧。他平日为人自视甚高,有“火云第一弟子”的美号,但他御剑也不过二十。心中寻思,今番若是吹牛还不能压你气势一头,那可算失败得很。
咳嗽两声,徐徐道:“出恭顺利之时,能御剑五十,出恭不顺之时,便只能御剑一二十。”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赤磷道长道:“胡说八道,御剑怎会和你出恭有关。”
南凌风道:“当然有关了。这出恭好时,一次能拉一大菜碗那么多,那是我身体状态好,这时便能御剑五十。若是出恭不好时,一次能拉一小饭碗那么少,那是我身体状态不好,那时只能御剑一二十柄!”
群弟子之中,许多忍不住笑出声来。赤磷道长圆脸一颤,两个眼珠瞪得硕大,一时无语。那白磷道长一甩袖袍,喝道:“胡说八道,师兄,你平日便是这般教导弟子的吗?什么出恭时一次拉一大菜碗,一小饭碗的。”
南凌风见师父脸上涨红,心中好笑,说道:“回师伯,这并非胡说八道,出恭好时,说明你身体状态佳,这御剑之术,”忽然想起适才那以骨为法宝的人说“修道之人,不过借天地灵气,施展出来。”续道:“这御剑之术,乃是引天地灵气入体,化作自身大能力,这御剑多少,就要看自己能引多少天地灵气入体了。”
见许多人在点头称赞,心中更是大有底气,说道:“而修武者的身体状态,直接关乎这引气关键,身体好时,引气多些,身体不好时,引气自然少些。引气多时,化出的灵力自然更多,御剑自然不少。而这出恭好坏,便能看出一个人身体状态的好坏,也就能看出御剑的多少了。”
白磷道长闻言,面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忽然正色道:“好,照你这么说,昨夜这飞天磷火是你触发的,那你出恭很不错了,现下便请为我们御起五十剑!”
挥手道:“众弟子,将长剑借与他一用!”
但听“苍啷”声响,南凌风面前立时堆了一堆宝剑。
他心中暗暗叫苦:“妈的,这下牛皮要被老子吹破,嘴巴舒服了,只可惜老子屁股要遭殃了,挨一顿板子,只怕出恭时一小饭碗也拉不出了。”
但已无退路,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忽然大叫一声,众人冷不防被他吓了一跳。舒展了几下筋骨,深吸一口气,心道:“老子尽力而为,只要能御起二十柄,和那陆步轩一样,也够让他们吓一大跳的。到时再说,老子今日出恭不顺,只拉得一小饭碗那么多······”
当下老老实实地将师父传授的御物功法慢慢使出,那第一步便是引气入体,南凌风深吸一口气,放松身体,只觉那毛孔缓缓舒展,一股股灵气缓缓浸入,从奇经八脉流向丹田气海。
忽然心念一动:“据白磷老道所说,那‘千佛白骨手’老兄功法想来不低,照他所言,这御物功法,关键在于自己引气多少,既如此,我便多引气,想必便能多御些宝剑。”
当下静下心来,眼观鼻,鼻观心,渐渐忘却身周有人,只觉浑身进入的灵气慢慢流向那丹田气海之中,心中默念内功法诀,只觉那一股灵气缓缓生出丝丝热力,那热力反流到奇经八脉,便能施展出功法。
但奇怪的是,那丝丝热力总不见流转回入经脉之中,反而一点点被丹田气海吞噬了一般。南凌风心中叫苦:“难道不只嘴巴和屁股故意不去,这丹田也要和老子屁股作对,看来今日,屁股老兄这一顿打是少不了了。”
又过得片刻,只觉丹田之中有两处透出丝丝热意,一股股热力终于缓缓散发到奇经八脉之中。南凌风心道:“今番只要将宝剑御起,不须催持功力攻击防守,那便省着点用。”
意念起处,最上边的一柄长剑缓缓飞起,旋即第二柄,第三柄,待得第三十柄长剑飞空,众人都是哑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