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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声音背后的你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是什么模样?

……

乌泱泱的人群挤满了S大的大礼堂,大礼堂的年龄倒是要比学校的小一些,带着浓浓地解放年代的历史感。方方正正的大礼堂,立在校园的最中心。以前,这里平时会周末放免费电影,世界杯的时候也会给在宿舍没办法看球的同学,提供一个疯狂的绝佳场地,大大小小的晚会也通常在这里举行。这个伴随了S半个多世纪的大礼堂,也和校园里其他的老旧建筑一样,面临着被拆的命运。而现在,小型晚会一般就在大礼堂前的广场上,搭建一个临时小舞台。这一次罗凯华他们不知道怎么去做通了管学生工作老师的思想,他竟然同意让他们的晚会在大礼堂举办。

赵熙和吴优依次坐在苏缓歌左边,而她的右边是沈慕为。她们四人坐在第三排最靠右的位置,那里距离门最近,是她特意找罗凯华预留下来的。

苏缓歌这是走后门,所以觉得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罗凯华答应得很爽快,拍着胸脯说师姐你地方随便挑,想坐哪里就坐哪里。说他欠了她这么一个大人情,给她安排个座位根本不算什么。

“你应该感谢秦子逸,而不是我。”

她下午给秦子逸打电话,跟他说了罗凯华的燃眉之急,他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答应。她十分感激。他问她晚上的歌手大赛你会去看吗?这下轮到她犹豫了。她一向对这些非常热闹的环境不适应,总会格格不入。她邀请他去的晚会,如果她自己不去看,是不是太失礼了?好在她的理智还在,她告诉他说自己去。他嗯了一声,说会准时到。

“我操。”罗凯华拿着手机,激动得有些发抖,“师姐,你知道秦子逸吗?”

她莫名其妙地看了罗凯华一眼,这不是废话吗?

“你看看这百度百科,长的哟……”他把手机举到苏缓歌眼前,“商配圈的顶级大神,承包了近些年来几乎所有大热剧的男神音,包括最近红得发紫的李云君、陈魏明等小生的角色都是他配的音。而且秦子逸十分低调,从来只闻其声,未见其人。我天!”他傻愣愣地看着苏缓歌:“师姐,网上都说,没有人见过秦子逸的真面目,那,那要是他今晚来了,那……我之前见过他好几次,可是我不知道他是秦子逸啊。”

苏缓歌也有些犯懵,她想了想,说也许大家对配音演员的关注度不高,并不知道他谁。她反问他说你要是不上网查,你能知道秦子逸是非常著名的配音演员吗?

罗凯华摇头。他之前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职业。他连电视剧都不怎么看,怎么可能去关注谁给里面的角色配的音?

可苏缓歌的心却突然提了起来。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当时秦子逸会犹豫了。他答应她的要求,就意味着他要以秦子逸的身份,站在众人的眼前,而不是只让别人听到他的声音。他一贯的低调,要突然被她打断了吗?

“师姐,你怎么想着要坐门边啊,那里有些偏。”罗凯华问,“我给你留几个别的好一点的位置吧?”

“谢谢你的好意啊。就那里最好,那里离门近。要是晚会不好看,可以方便溜走。”

罗凯华:“……”

台上的主持人已经开始了,可苏缓歌的心里还是不踏实,那颗为秦子逸担忧的心还悬着。她左边的吴优有些愣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时不时地掏出手机点开看,像是在等电话。吴优左边的赵熙倒是很认真,一直伸着脖子,望着台上。而她右边安静坐着的沈慕为,一直带着温和的淡笑。在昏暗的大礼堂里,他也依旧光彩夺目。她一直觉得他的五官清淡俊逸,不像秦子逸的容貌那样浓烈,是那种传统黑白山水画的宁静感觉。即便他温和有礼,又时常带着微笑,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一般,可是,却让人无法忽视。那种平静安宁得像一汪海的气场,会让你感到他在那里,他就在那里,或许他还双目含笑的看着你的一举一动。

两天前她就通知了赵熙和吴优,她知道她俩一直喜欢这些活动,而且她还特别强调说这次请了个明星来,当时赵熙就说了必须去,翘班她也要去参加。

“现在的学生会研究生会都这么有钱了吗?”赵熙拍着吴优的大腿,愤愤不平,“想当年姐在学生会当主席的时候,做个什么活动都经费不足,还得去拉外联找赞助。”

苏缓歌表示同情。

“请的是谁啊?”赵熙两眼放光,满怀期待。

“吴非。”苏缓歌说,“请两位务必保密,不然我会对不住我师弟。”

“啧啧,小鲜肉啊!”

“啧啧,研究生会真有钱啊!”

赵熙又问吴优,说你周五不加班挣钱买房子娶老冯了吗?吴优白了她一眼说就算她只是个挣钱机器,她也是需要休息的。机器不都得涂点机油才能好好运转吗?再说了,有小鲜肉不看白不看啊。

至于沈慕为,这……只能说是意外。他下午问她晚上有没有事,她说要参加学生活动。他问是什么活动,她说了,结果没有想到他问他可不可以来,“校园歌手大赛决赛,听起来很棒,我可以去看吗?”她可以说不吗?作为一个把他屋子淹了的人,还害得他过敏,她有那个勇气说不吗?

所以,她凑齐了身边现在这些人。其实有些尴尬,特别是上次吴优开了引“郎”入室的玩笑之后,她俩刚刚入场时见到沈慕为,那一脸暧昧的笑容,让她手足无措,只能催促她俩赶快进去。赵熙刚开始还时不时地瞄一眼沈慕为,然后给她眨眨眼睛,递个眼神。那个笑脸,无比灿烂。等到歌唱比赛正式开始了,赵熙的注意力被转移了才消停下来。而吴优的状态真的不对,她决定等晚会结束后再问一问她。

校园歌手们的实力相当亮眼,许多经典歌曲被他们演唱出来,十分动人。也许因为青春,所以做什么事情都带着朝气和活力,即便有些许瑕疵,在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年轻光芒下,瑕疵也变得可爱起来。不完美的样子,才是青春。

灯光再次亮起来的时候,伴着雷动的掌声,身着礼服的两位主持人站在聚光灯下。女主持人声音甜美,她问她的搭档知不知道今晚有个巨大的惊喜在等着大家。男主持人故意卖关子说不知道,问台下的观众知不知道。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以及呐喊,说知道。

“那今晚来的各位绝对是有耳福了,我们这位神秘嘉宾号称是配音圈的顶级男神,我敢保证,在座的每一位一定都听过他的声音。”女主持人热情洋溢地串着词。

“星月你不知道,我们这位男神呢,不仅声音非常好听,而且人也长得非常帅气,”男主持人强调,“是连男生都会惊叹的那种帅气。”

“真的吗?”女主持人做花痴惊喜状,“我刚刚在后台只惊鸿一瞥,只看到背影,觉得已经很帅了呢,绝对是背影杀手。”

“而且,他在配音圈这么多年,很少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男主持人继续,语气神秘,“他这次在我们校园歌手大赛决赛现场,是第一次,第一次用真面目示人。你们,期不期待?”

大礼堂内掌声雷动,呐喊尖叫此起彼伏。

“下面,请拿出你们最大的热情和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秦子逸!”

灯光再次暗了下来,钢琴悠扬的声音在掌声中慢慢清晰。《Love Song》的前奏带着平和又缠绵的诉说感逐渐充斥整个大礼堂,而后秦子逸沉稳的声音缓缓融入钢琴声里。低沉,动人。而他低着头,双手在钢琴上飞舞。抬起头,正好看到坐在台下的她,她正十分专注的望着他。他的心里,有一瞬间,忽然就像歌词唱的那样:一直想写一首love song……想说爱你……

秦子逸的脸被投影在大屏幕上。

前奏响起的时候,黑影幢幢,台下并未又太大的反响,可当他的脸在屏幕上变得清晰时,台下立刻炸开了锅。苏缓歌见过秦子逸那么多次了,可她也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今天的他简直太帅了。在这样一个破旧的大礼堂里,各种音响设备都不太好的情况下,他居然也能唱出万人演唱会的感觉。他们配音演员都这么会唱歌吗?

他今天穿了休闲西装,坐在钢琴前面,唱得一脸深情。她通常见他的时候他都穿得十分休闲随意,总戴着鸭舌帽。今天虽然换了西装,却也是一副闲然自得的模样。他坐在钢琴前面,鸭舌帽摘了,头发也被刻意精心打理过,平时稍显随意的刘海被梳上去,露出整张脸后,简直帅得令人发指。

而通常喜欢穿正装的人,今晚却穿得十分休闲。她下意识地看了眼沈慕为。而他也正好看向她,对上她的眼神后,他笑着示意她说快看大屏幕。她没听清,他便靠在她的耳边低声说快看大屏幕。温热的呼吸忽然洒在耳边,她觉得耳朵发烫,立刻错开视线,假装正定地望着台上。好吧,她承认,身边这位的颜值绝对不比台上那位低。

本来主持人说出“秦子逸”三个字的时候,旁边一直心不在焉的吴优突然回神问苏缓歌说不是请的吴非吗?苏缓歌说说来话长,容后再禀。等吴优看清秦子逸的长相后,她恨不得跳起来,一直激动地捏着苏缓歌的胳膊感叹说好帅。说她已经被秦子逸圈粉了,他这颜值简直要甩那个叫吴非的小鲜肉十条街啊!声音还那么好听!吴优摇着苏缓歌的手臂,快要失去理智了。

而苏缓歌分明听到坐在她后排的女生也激动不已的感叹说难怪秦子逸一直只肯以声音示人,他这张脸这么好看,又会配音,歌又唱得那么好,要是不做幕后,到了台前不知道要抢走多少当红小生的资源。她们又再讨论说不知道秦子逸有没有微博,要去粉他。

倒是一直热情的赵熙变得有些沉默了,她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望着台上。钢琴声停止,台下的观众报以热烈非凡的掌声。秦子逸站起来,朝着观众席举了一躬。他站到麦克风前,说:“这首《LoveSong》送给你,”他突然摊开手对着苏缓歌的方向。激动得吴优拉着苏缓歌的胳膊说他看到我了,他看到我了。“也送给你,”他对着着中间,“送给在场的所有人。”

掌声和尖叫声再次将大礼堂淹没。

苏缓歌听到前奏的时候她就知道是这首歌。他会选这首,她也有些意外。他来之前便打电话问她说有没有喜欢的歌手,她想了想说她倒是没有特别喜欢的,不过本科的时候偶然听到学校广播里放过一首歌,她很喜欢。后来才知道是香港转音小天王的歌,所以算是迷了他很长一段时间。而且他的歌现在来听,依然很喜欢。

秦子逸说好。

“我还没有自我介绍,”他略微偏头,调整着耳塞。大屏幕上的他,容颜似玉,画面清晰得连他闭眼时的长睫毛都能看清,“大家不认识我,我叫……”

“秦子逸!”几乎所有的观众在台下一起大声地喊出他的名字。

他微微低头一笑,显得有些无奈,说看来刚才主持人介绍得很成功。他一笑,全场瞬间尖叫声此起彼伏。“对,我叫秦子逸,是一名配音演员。”

“今天很荣幸能站在这里,听到s大这么多优秀的同学唱歌,他们都唱得非常好,我自愧不如。”台下又响起掌声和呐喊声,说他唱得很棒。他罢了罢手,示意大家听他说。“我今天还准备了一首歌,送给所有参赛歌手和心怀梦想的你们。”他打了个手势,“Beyond的《不再犹豫》,希望你们喜欢。”

晚会的气氛被这首歌拉到了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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