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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幽会玉树林

爱神慕西芳咯咯笑出声来,“你的脸涨潮啦,还敢再打包票吗?我们风华绝代的女王陛下?”

姝皇低头不语,倒如玉女出阁,看上去十分羞涩难当。

爱神看在眼里,暗自欢喜,心说这事成了。接着说道:“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西君上帝也有此意,我是受他所托。”

说着,爱神将那道黄金令牌取出来,递给姝皇看。姝皇接过令牌细瞅,果见上边留有上帝手谕,背面另有几条戒规。

“记住,一定遵守戒规,心生爱慕可以,但绝不能偷吃禁果。不然,你会受到西君严惩,妈祖也会因你受到牵连。”爱神一再叮嘱。

姝皇颔首,“放心吧,姐姐,你真当我青春年少定力浮薄,轻易就能被俘呀?真要那样,说明我们海国人的素质太次了。”

二者谈得投契,品评儿女情长,兴致浓时,忽听蓝儿隔门禀报:“妈祖来了。”

说完,蓝儿推开房门。姝皇一听,忙和爱神上前迎接。妈祖半真半假,连道爱神不守规矩,跨越妙宸,私会闺蜜,破坏海国团结。妈祖用意含糊,兵礼难辨,爱神见状,连忙赔情。

待寒暄几句后,这边,妈祖刚欲张口,爱神连忙笑道:“不用说了,妈祖,姝皇已经表明态度,如果妙宸不愿意,我这个忙,她一定帮。”

妈祖明知爱神私晤姝皇的意图,听到此言,脸泛笑意,说道:“我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不过,姝皇,你放心,等你回来,海国女王的宝座,我一定设法还给你。妙宸那个丫头,我算是看透了,凡事先为自己着想,对己有利的,就去争去抢,对己不利的,就悉数推给别人。如此一个自私贪婪、心胸狭隘的王者,又怎能治理好一个国家?”

想起妙宸方才那态度那表情,妈祖越往下说心里越气。姝皇听后,连忙说道:

“妈祖息怒。妈祖也别为我多想,毕竟我妹妹年少无知,她有做得不到的地方,我在这里替她给你赔不是了。海国王位,既然已经传给她,切不可轻易更迭。再说,我在天恩岛赋闲多年,闲云野鹤已成习惯,早已无心理政了。”

这个姝皇,虽说嫌怨妙宸,想不到此时居然会为妙宸求情!妈祖有些诧异,又不免气愤几何,训斥道:

“在你受难之际,她落井下石,对你那么恶毒刻薄,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吗?你的骨气跑哪去了?看你这么维护她,我都替你鸣不平!唉,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你与妙宸虽是同父异母,也有同一条血脉相连,品格差距却是天壤之别。”

妈祖虽是责怪,说完却又一番感慨,像有对姝皇人格魅力的欣赏。爱神听后,在一旁也是毁誉参半,表示赞同。

姝皇笑望二神,轻声说道:“她对我的不好,我怎么能忘记呢。只是,一个国家的领导者,有时候,没有铁腕和狠心是不行的,对敌人,对朋友,哪怕是对自己的至亲至爱;而我,恰恰缺乏这点。我不是一位称职的王者,所以,我只想早日离开锦琳宫,这次爱神来,表面上看,她是来请我帮忙的,其实,她是在帮我的忙。”

姝皇所言切中姊妹二人治国理念之要害,各有利弊,互存短长,妈祖心知肚明。

妈祖虽生废黜妙宸之念,那也是一时恼怒而发,不料这些气话很快就被蓝儿传往妙宸耳里。那蓝儿明面是姝皇侍官,对姝皇和妈祖忠心耿耿,却早已为妙宸利用。亏得妈祖视为贴身,却一直蒙在鼓里。

妙宸接到蓝儿秘报,心想自己猜疑果然没错,妈祖邀姝皇重返锦琳宫,只是她与姝皇合谋的伊始。

事实明摆在那里:她若应允妈祖,去执行爱神令,就等于主动放弃王权,给姝皇还位一个绝好的机会;而爱神令由姝皇去执行,一旦姝皇完成使命,就会穿金戴银载誉而归,届时,妈祖定会假借东西二帝的名义,重立姝皇为王。

正反两面,对姝皇都有好处,而她妙宸却是处处被动。

想到这里,妙宸又气又恼,嘱咐蓝儿速速回到攒香居继续监视。然后,妙宸回到寝宫,遣散众侍,将自己独自关在屋里,来回踱步。这次,妙宸是真的急了,就见她解散衮服,甩掉冕毓,披头散发,嘴里骂咧不止,一边苦思怎样应付。

妙宸如何见招拆招,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且说姝皇同意回往前朝,帮爱神慕西芳寻找爱情的火种。姝皇跟慕西芳约定启程吉日,具体时间慕西芳也吃不准,得去团圆河找时光老人帮忙。姝皇将爱神送出海都,她也没有返回攒香居,而是折道去了天恩岛。

姝皇进入无轨专用海路,穿过海眼,到了天恩岛,见龙一笑正在屋里闷坐。一问珊珊,答说龙一笑果然没有乱跑,最多只在院子周遭转悠。

姝皇难得龙一笑如此听话,再次照面,与前回相较,她言谈举止竟有些少女的羞涩与拘谨。

姝皇没有食言。既然龙一笑想去玉树林寻找那棵将他引向番薯地的仙草,她就陪龙一笑一起去了。

其实,听说有仙草救龙一笑性命,姝皇也觉蹊跷。等到了玉树林里,在印象中仙草出现的地方东顾西盼,连寻数遍,龙一笑到底没有找到。这时,龙一笑询问姝皇这些玉树的名字,才知道它们叫女王树。

这女王树晶莹剔透、高贵挺拔,身边从不长草,在海国民众眼里,俨然就是冰清玉洁的圣女,故而又被奉为神树。姝皇开初听说有仙草出没神树林,有些不信,说这可能是龙一笑的幻觉,是一种生命的超能力的召唤。龙一笑听后,也不申辩,只是暗自更觉奇怪。

异域孤岛,人鱼邂逅,本就是一个传奇。女王斜倚玉树,玉洁惜念冰清,秋水搡捅秋波,浪花遥望浪漫,诗情画意,爱在仙境,这不禁让人无尽地向往。

玉女俊男,面对着面,凝视或是躲闪,总有那么多的未知,那么多的兴趣,那么多的话想说,这又何其相似平凡而又伟大的俗世爱恋。

姝皇漾起眼波,望着龙一笑,问龙一笑相不相信命运,不然怎么可能与她结缘天恩岛,送还宝珠,给了她的自由。

道及命运,龙一笑忽然想起掩盖冤枉井的那个无名岛,还有整船死难的无辜性命。俗话说阎王让人三更死,不会等到五更天,既然那些人注定要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他力劈雄山,救他们出魔窟,却又葬身苦海,脱于狼牙遂入虎口,若不是命中注定,那又算什么?

自责之余,龙一笑又想到龙灵、黑面地龙等那些蛇族,感叹连人类最痛恨的仇敌都变得有情有义,这个世界似乎还可以救药;命运的天平,好像还有怜悯的砝码。只是那块让他重生的地方,乃黑白阴阳交汇之处,恐怕这辈子再也不能看到了,想到这里,又不免伤感一回。

龙一笑心心念念要给那座无名岛起个名字,在他的心灵世界好生珍藏。姝皇早前就听闻龙一笑讲过众蛇结绳义救的壮举,也很认同龙一笑的观点,颔首说道:

“是的,你说得很对,命运的天平还有怜悯的砝码,世界不死,尚可中兴。你们人类和蛇族自古世代结隙,却有那么多的蛇族舍命救你,足见世间再宽的鸿沟都能逾越,再大的死结也可解开,这些都是命运向善的安排。那些蛇友,我非常敬佩,也非常喜欢,不如,那个岛就叫神龙岛吧。”

龙一笑眼前一亮,“神龙岛?我也有此想法。”接着又说:“以后,不管到哪,我都会想念那些神龙兄弟的。”

此时,龙一笑尚不知道姝皇受爱神慕西芳委托,欲与他穿越前朝结伴同行,倒是自潘多拉迷途往后的一路前程,让他对汽车山更难释怀。

那汽车山之行的初衷,本为查找秦音死亡线索,遇到陆若红以后,又知她的一条断腿被恶僧法尨埋在汽车山下,这回过去,正好帮她找回遗骸了却心愿,可谓一举两得。

得让姝皇想办法把我送到汽车山,不可久拖!龙一笑暗道。说干就干,才一张口,这时,姝皇告诉他一个好消息:妈祖同意若红并骨海葬了。

当初妈祖听说若红遭遇,虽有些同情,但因罪孽深重,妈祖并不接受其遗骸迁葬海国之愿。姝皇这次穿往前朝,刚好化解海国一次宫廷危机,祛除妈祖一块心病。因而,当姝皇替若红求情,重提此事,这回,妈祖考虑半晌,没再回绝,也算给姝皇一个情面奖掖。

妈祖开恩,容许若红并骨海葬,既然并骨,也就是说,去汽车山寻找遗骸势在必行。龙一笑闻听,拔腿就走。

姝皇见其猴急劲头,一把将他扯住,微笑说道:“这四周都是浩瀚远洋,茫茫烟波,要去汽车山,你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吗?无船无路,如何走,你更没有头绪,还不乖乖听话,让我给你出个主意?”

笑罢,姝皇示意龙一笑与她回返住处,边走边叮咛:“从现在起,你一切都要听我安排,等到了该你跑腿,帮若红完成夙愿之时,你不想去,我还要撵你呢。”

龙一笑听后,果然听话,只是心有几分焦急摆动,又不舍离开姝皇,想多陪她几日,多看她几眼,因而,也算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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