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陌生的时空已有一周的时间了,我还是继续以重病后失聪丧失语言功能的状态面对着我那美丽清雅的娘亲。在我和娘亲的日常生活里,我还是获得了一些关于这时空的基本信息:
这个时空是中国历史朝代里不曾有过的朝代蓝盛王朝,据我观察应该类似于中国古代后唐时期的民风民俗,这天下的主人毫无疑问姓蓝,不同的是这里政局安定。现在我生活的地方是一个名叫天齐村的偏僻小山村,说它是山村一点也不为过,因为我家的右后方就是一片茂密的山林,从娘和村里人的沟通得知,村里人也有不少依靠这片山林过活,是名副其实的猎户。在我生活了24年的城市里,要想看到猎户那几乎和重彩票头奖的几率一样,对于身后的山林和村里的猎户我是充满了新奇和期待。当然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令我新奇的不仅仅是这些。
每当夜深人静时,我的眼前还是会有,关于我生活过的世界里的人和事来回播放,那些记忆不会消失可是一遍又一遍地出现时,我的感觉越来越象是在看电影了,不知道是我的适应能力太强,还是我原本就是一个寡心冷情之人。关于秋艳说的话,我印象深刻反复琢磨,不懂爱吗?我和江波之间不是爱吗?可为何想到他,我的心还是那样疼呢?小手摸着我的胸口,痛,是这么深切,我认真的呼了一口长气。
“雨儿,怎么了,睡不着吗?”惊动了娘,我转过头看着她,这样美丽的人儿,是我娘呢!来这世界一周了,每日看着她接下村里人的衣物洗洗后缝缝补补,从不解到了解,明白村里无论是男人和女人都忙于下地和进山,为着生活来回奔劳,娘的一手女红竟是村里最好的,平时为那些没有时间的人家做些女红,竟也能凑和着过日子。可光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一定不是本村人,在娘身上又会有怎样的故事呢?我伸出小手握住她略显粗糙的双手,哦,这双手和她这般的人儿是那样的不相衬,红肿,掌心还有茧子,是了,她依靠这双手靠缝洗衣物养活雨儿至今,该是多么的不易。握着她的手轻轻磨索着,希望她能感觉到我的心疼,来这世上她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善良的人儿,从现在起想让她当我真正的娘,想要和她一起生活,突然我觉得眼睛很酸,胸口也很酸,为了过去的我,为了现在的娘,可是此刻酸后的胸口觉的有什么东西将它胀了起来,它不再是空的了,我想或许应该是娘,也或许是对未来生活的希望将我的胸口填满了,此时的我才觉得从这一刻起我又活过来了。对,我要活下去,要重新活过!以前我或许太过于执着,固执地认为只有自己变强才不会受他人白眼,或许过于专注而忽略了身边的人忽略了去用心感受爱人和被人爱的感觉,也许因为这个,江波才会爱上秋艳吧!
也许只有这样寂静的山村,这样寂静的暖夜才能让我醒悟吧!老天爷,这会不会是你的用心良苦呢?不论是与不是,我都想要谢谢你将我带到这样的地方,原谅我曾经对你的不敬吧,谢谢你!
“雨儿,你一定是心疼娘了,可是,你不用担心,娘的身体很好,娘只要你健健康康的陪在娘的身边,娘就有坚强下去的理由,就有活着的希望。”娘用带着茧子的手替我擦干了眼泪,是那么小心,那么认真。我在心里默默地回答:“谢谢你,我会好好地活下去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
阳光很温柔地敲醒了我的头,睁开眼睛看到洒满一地的阳光,我笑起来了,能活着真好!我伸着懒腰,看到自己的小胳膊小腿,虽然还有些不能适应,罢了罢了,能返老还童这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都发生了,我还不得乘这个机会好好享受一把未曾享受过的快乐童年,于是摇头晃脑地边走边做阔胸运动,来到门前看到娘正和邻居刘嫂说话。
“昭月呀,邻村的李顺家又托人来打听你的事儿了,你真不好好想想?”
“刘嫂,你小点声儿,雨儿还睡着呢?您不也看到了,我雨儿才刚满三岁,可是有她我就知足了,我过得很好,真的,再说平时也多亏您照拂,我们娘俩这才在村里安身下来,我知道您也是心疼我,可您看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吗?您得帮我拦着,我可不想见村外的人!”我娘抖散着刚洗的被单,边朝着刘嫂说“这次雨儿大病一场,多亏了刘大哥从山里挖来的药草,我还没好好谢谢你们呢,刘嫂,别的我不会,我看到了小虎子衣裳又破了,还有您身上的这件,您要是不嫌弃赶紧回去换下来,我给你们好好弄弄,保管象新的一样!”
“也是,你也就这性子,哎,只是瞧你这模样还这么年青,只是带着一个孩子,要不你得过多好的日子呢!不过还好,你家小雨长得象你,又那么乖巧,也不枉你这当娘的这般辛苦!行行行,我赶紧回去,一会儿还得去地里一躺,衣服的事儿我也不客气了,等会儿我就拿来,等你刘大哥从山上回来,晚上咱们一起开开荤”,说完刘大嫂转身看到我,“哟,小雨醒了,瞧给折腾地小脸都瘦了一圈,一会儿叫小虎子过来陪陪你!”看着在阳光下晒衣的娘,穿着粗布麻衣也能让人觉得象隽绣罗衫,随意挽发再加星点阳光,更显黑发如瀑柔顺飘逸,怎么看怎么象倾城红颜,为何又会生活在这偏远山村呢?对了,刘嫂说我长得象娘,这可不是开玩笑,虽说前世不是貌美如花,至少也是路边嫣红一朵,如果象娘那我岂不是也长得倾国倾城,想着都可以美得冒泡,这算不算意外收获一枚。
提到刘嫂家的小虎子,我还真有够无语的,六岁的小孩就跟八九岁的小孩一般大,块头结实着,取名小虎还真很贴切。不过对我还真不错,不过以一个六岁小孩的智商来照顾一个二十四岁的我来说,实在是滑稽了一点儿。因此他会跟我娘说:“昭月阿姨,你家小雨好可怜啊,不管我说什么她都没有反映,以前可不这样,她不是最喜欢跟我玩吗?不过,没关系我还是会继续来看她的,她一定会好起来的!”看着他一脸大人样,我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一把“小样!”
娘偶尔会回头看我一眼,我总能感觉她了然一切的目光,不知道她是否感觉到我的不同了,会怀疑我不是她的女儿吗?每当想到这,我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的勇气。
“小雨,小雨,我来了!”说曹操曹操到,虎头虎脑的小虎子阵风似的跑进院子。六岁的小虎子比起此时外貌三岁的我来说,确实高大威猛了不少,他用黑黑的小手摸摸我的脸,我头上顿觉一阵发麻,“这家伙,又跑哪儿疯去了,弄得脏脏的!”心里嘀咕着,眼睛已几乎开始翻白眼了,娘走过来象是看懂了我的心思,拉着小虎子说:“来,小虎子,阿姨给你洗洗,又去哪玩了?”
“我跟爹进山了,我想帮小雨找找可以让她说话的草药,可是我不知道哪些是可以用的,所以我采了好多回来,到时让邻村的李爷爷帮我瞧瞧,再给小雨用。”
“辛苦小虎子了,以后不要再去了,山里不安全,你一个小孩子不能给你爹添麻烦,知道吗?阿姨知道你是为了小雨,小雨很乖,她会好起来的,相信阿姨好吗?”娘边给她洗手,边回头看看我。我有些不好意思,真是善良的好孩子,我决定让你跟着我了,想到这我看着小虎子,他正好回过头看着我,我对他笑笑眨了眨眼睛,他一阵错遏,眼睛突然睁得鼓鼓的,我笑得更开心了,有意思!
娘走过来拍拍我的头:“小雨,你可不能捉弄你虎子哥哦!”真不愧是我的娘,连我想什么都能看出来!其实现在的我并不知道,小虎子于我真的是一种特殊的存在,至少在很多年后,每当回想起此时他的样子,对我来说是多么弥足珍贵的回忆!
在我装聋作哑一月有余时,我已基本熟悉和适应在这个世界里的生活了,当然对于我三岁的小身板不甚满意外,其余一切都还不错。只是我家的吃食,除了稀粥最好的就是红薯了,偶尔运气不错能吃到小虎子带来的野味,那真是世间美味,于是我暗下决心,至少半年后我一定得迈出这个院子,奔向那茂密的山林,我现在仿佛就见到了里面的各种野味在向我召唤:“小雨,快来吃我吧!”想着想着,我的双眼已发出如狼般的荧光,让我身旁的小虎子无法适应的又在叫我娘:“昭月阿姨,小雨又犯病了!”收起荧光,我看向我娘状似无辜,娘说:“小雨,你是饿了吧?娘这就给你做吃的去,小虎子在这儿一块吃。”哦,我那善解人意的娘亲,是在是太了解我了,没有野味稀粥便是美味!用注目礼,目送我娘进了厨房,转回头我打量着小虎子,心里默念着“再等半年,先让我娘适应现在我偶尔故意为之的奇怪之举,到时再开口说话,小虎子看我怎么折腾你,哼哼哼。”被我瞧得发毛的小虎子,用他独特的黑手摸着我的额头嘀咕着“小雨,你真的越来越奇怪了,我很担心你,你快些好起来,你不是一直想跟我走出这院子吗?如果你好了,我就带你进齐圣山去。”原来,我家后面的山林叫齐圣山,光听这名字都充满诱惑,我在考虑是否应该把计划提前结束,我有些等不及了。为了小虎子的承诺,我第一次拉起他的黑手,做了拉勾勾的动作,不管他明不明白,我先接受了,到时可不能返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