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间,楚清泠一五一十地讲了这几天的事,末了笑道:“也得亏了那妇人,不然我也是束手无策。”
云夙放下碗筷:“你先前说,那妇人是采药谋生?”
“对啊。”楚清泠喝下最后一口粥,“她姓陈,我叫她陈姨,毕竟她看上去和我娘亲差不多大。她家里有不少草药,看样子她本人也懂医。而且,她每天背着一筐子草药出去,回来时就空了。我估计着是去卖药。”
云夙应了一声,起身帮着楚清泠收拾起残羹。
两人去屋外走会儿,一柱香过后,那妇人倒是应了楚清泠先前描述的话背着一个空筐子回来了。
“小伙子,醒啦?”那妇人放下背着的筐子。
云夙朝她点点头:“这两天,劳烦您了。”
“没事没事。”妇人罢罢手,“举手之劳而已,这个顺水人情我还是做得的。你也不用生疏,我姓陈,你可唤我陈姨。”
云夙的眼眸沉了沉,“陈姨。”
陈姨应了一声,又笑问:“你们用过膳了吗?”
“用过了。”楚清泠抬起头,“他刚醒过来,我见锅里有清粥,就顺带煮几个小菜。陈姨您饿了吧,我去给您盛。”
“诶。”陈姨唤住已经转身的楚清泠,“楚丫头,不用了。我早上吃过了,现在那有那么快饿了。对了,还不知道这个小伙叫什么。”
云夙的抢在楚清泠面前,答:“我姓杨。”
楚清泠狐疑地看他一眼,讶异一下将眼移开。
接下来,陈姨去忙活,云夙本想出门狩猎,却被楚清泠拦住。
“你伤还没好,就别去了。留在这还可以跑跑腿,打个下手。”
云夙哑然失笑,却听命地去帮着干活。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陈姨养了些牲畜,帮着在马棚喂马,帮着在平地乱跑的鸡喂食。
到了午时,楚清泠扔给云夙一把菜,让他摘好,自己去下厨。
本以为那人会磨蹭一会儿,却不料他三下五除二就把菜摘好了。
楚清泠接过云夙递过来的那盘摘好的生菜,有些迷茫。
这位爷,做什么事都那么利索吗?
下午,雨下的淅淅沥沥。
楚清泠靠在门边沿,云夙在里头沏茶,时不时看向门边那个背影。
这一天也就这么过了。是夜,云夙坐在院子外的草地上,楚清泠出来时,照他的角度往上看了看,除了一片灰暗和那一弯残月就没别的了。
手指头戳戳云夙的肩头,待他回首,才问:“怎么了?”
“没。”
楚清泠在他身边坐下,“'你早上为什么不告诉陈姨你的真名?”
云夙抿紧唇,半晌,才听他答:“她很像陈怡,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识得我很正常。”
楚清泠听明白了,此陈姨非彼陈姨,云夙口中的那个人是怡妃。
“你最后见她一面是什么时候?”
云夙斟酌一会儿,道:“九岁底。那时快过年了。”
语罢,还添了一句:“怡妃也懂医。”
“那十有八九是。”楚清泠托着腮,“我一直怀疑,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真的会侥幸不死吗?还有,当年皇帝不一定找不到怡妃吧,至少,以皇帝对怡妃的宠,必定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
楚清泠一下子抛出这么多个问题,云夙心下沉思,一会儿后直言道:“也许当年怡妃压根儿就没坐那辆马车。而且,葬礼从始至终,别说我,就算是皓,他也未见到怡妃的最后一面。怡妃是以贵妃的形式安葬在皇陵的。”
“所以说,怡妃存活是有很大可能的。而且,那皇帝,也知怡妃依旧活着。”